《寻找戈耳工》牛油果泡泡

92、接纳1

　　“把外面的人都带到甲板上去，没我首肯谁也不许过来！”

　　黎的神情还是那般阴郁，出口的话语也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口吻，而正是这样的‘施压’，让身为传达者的罗伊根本无法对其作出任何相反的指令，只得咽下心底萌生的不畅，知趣的退出房间。

　　随后边踏上向上的阶梯，边自我宽慰着：如果自己注定帮不上忙，那就最好不要在旁碍事，以免遭到不必要的迁怒。

　　至于，造成戚戚利现有局面的来龙去脉到底源于为何，等到那家伙想开口的时候，再问也不迟。

　　没多久，罗伊就带着船舱里的一众人等，回到甲板之上，唯有厄在众人身影的遮挡下，慢悠悠地逆流而行，轻巧转身走下那层已然空荡的阶梯，等到罗伊发现所清点的人数对不上时，也再看不到厄的身影。

　　而厄之所以会独自下到船舱内，是因为在安然无恙的黎带着戚戚利归来之际，擦身而过间，‘她’嗅到了那二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奇异香味。

　　而那味道熟悉的，竟让‘她’不明觉厉，在渐热的艳阳之下，都汗毛倒竖。

　　并且在‘她’缓步走到门前时，那味道更是显得尤为清冽醒目，于是还没等黎出声应允，‘她’便推门而入，却打眼看到黎此时正坐在桌前的木椅上，低头注视着那躺在上面的可怜少年，思索着什么，一语不发。

　　“你遇见谁了？”

　　厄开门见山地道，眉头也跟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

　　“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解释这些.......”
　　黎不像往日那般嬉皮笑脸地和‘她’打着哈哈，而是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手脚般，在作着思想上的斗争。

　　厄瞄了那被裹着像个初生婴儿的戚戚利一眼，在看到他明明身上多处溃烂，创口上却依旧被某种低温的寒气覆盖后，整个人也跟着沉默下来。

　　看来，黎所遇见的是他们的某个同类，当然首先排除的，得是那个连人都分辨不清的卡吕索普，因为那满脑袋浆糊的家伙没这个本事。

　　而能将清冽的低温萦绕在戚戚利那被火焰烫伤的的创口处，且不在黎的坐镇下立时消散的人选，也不外乎那几个，只但愿不是‘她’率先想到的那个人。

　　如果是，也希望那个人....没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厄犹自思索着，再看向黎的目光中，也不免多了几分复杂，而就是‘她’这样的目光，却让黎会错了意，以为那满含怀疑的眼神当中含阔了对自己那份难以磨灭的指责，让黎本就有些犹豫的决定由此慢慢向另外一方倾斜。

　　或许亚说得对，选择和决定的权力在于自己。

　　即便在黎本来就做好的计划里，将已然成年的吉卜赛人拿去献祭，是将来在面临审判柏及处决时，最容易且效果最快的方式之一，但这样，所做的事也确实和当年柏刻意犯下的罪过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也就仅仅是无辜者的数量多少而已。

　　再者，黎自己其实也不能百分百地确定，自己能否真的在亲手扣押并封印背叛者时，会那么果断地将毫不知情的戚戚利推将出去，以他过于年轻的生命来换取柏消失于世的事实....

　　万一，自己在最后一秒有所迟疑，那么很有可能功亏一篑，并且，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按原计划进行下去，又该如何去面对和平息，那个因此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卡利亚，在无尽绝望之下，无处宣泄的满腔怨恨和悲鸣呢.....

　　她毕竟，那么尽心地帮过自己.....

　　“算了，反正办法永远比问题多，我可不想因为这一时的犯懒，惹得自己日后那么不痛快，来吧厄，过来替我做个见证！”

　　抓耳挠腮后的黎，像是终于作下什么决定般，倏地直接起身过来一拉过厄，强行将其拽到自己的对面，以双双注视之态，将桌上躺着的戚戚利置于二人之间。

　　“你不会是想.....”

　　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