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戈耳工》牛油果泡泡

291、光？2

　　不悦，是黎当下浮于表面最明显的情绪，尤瑞艾利也就算了，但罗伊，不该在这个时候闹脾气地挑衅自己。

　　黎真的非常不喜欢别人频繁用那个代称——曙光，因为那会不断刺激自己回想起一些难堪的事迹，哪怕当时，事非自愿。

　　“我不管那个入侵你意识领地的家伙，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希望你从今晚过后，把它们忘得一干二净。能做到么？我的【传达者】。”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表现的过于凝厉，黎再开口时已经尽可能的放缓了语调，但并没有让这听上去商量的话术显得多温和，起码，这从罗伊脸上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个一向泰然自若的女人，此刻在黎影子的笼罩下，裹着毛毯瑟瑟发抖，眼睛里有水气在不受控制地打转，看上去像是一只被训斥责罚而陷入恐惧的孤狼，显得既愤恨无助又不甘。

　　只是最终，败下阵来的还是船长。

　　在女人美目中的水汽即将化成凝珠落下时，黎蹲了下来与她达成平视，伸手将挂在睫毛上水珠收走。

　　而周遭的气氛也因这一举动消无声息地散了开去。

　　“抱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只是你知道，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一再被挑拨，难免也就会动气。”

　　“那为什么是我。”

　　“什么？”

　　“【传达者】。为什么要选择我，只是因为我当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负地挑衅了你？”

　　罗伊让自己的语调尽可能地显得强硬些，然而声音里掺杂的颤抖反而让她显得更加惹人生怜。

　　黎将手指尖的泪珠挥发掉，静静地看着她：

　　“这只算得上是其中的诱因而已，而真正促使我这么做的，实际上是你给我的感觉。”

　　“什么意思？！”

　　“——可靠。”

　　“你这是在讽刺我？”

　　“不，是你当时的行径让我有这样的判断，你当时可以有一万种理由对陷入困境戚戚利视而不见，但你，却没那么做。”

　　说实话，等到这样的回答，是罗伊没有想到的，从而在消化了这话片刻后，她看向船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刻意的鄙夷。

　　“你可真是....”

　　太天真了。

　　然而嘲讽还没等说出口，黎接下来的话像是一记闷锤砸在了她的心口上。

　　“我一点都不天真，罗伊，我知道你想说——当时你所做出的反应，只是为了给利亚姆子爵的亲卫添添堵，只因为在内堡之中，扎卡里与子爵的关系最为不睦。对么。”

　　“.......”

　　“可是这样的理由，你自己也知道站不住脚的，添堵的道路千千万，你大可以在扎卡里面前上演无数个苦肉计，或是在背地里使阴招，都好过你那么堂而皇之地与其作对，甚至，还不惜为此动用了能力。”

　　“可就是因为这样，我平白招惹到了你。”

　　郁结在心中的那口气，使得罗伊别过头不去看黎，以此来避开黎即将覆上自己额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