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甘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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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居然最后相聚在了港口Mafia的大楼里。
璃月港的仙兽、降魔大圣、羊之王被一人扔了一条毯子。不过广津转过来的瞬间，这里就只剩下了两人，拱起一个弯的毯子缓缓在未散尽的水墨里塌陷：“我去外面坐坐。”
甘雨伸出去的手都没落下来，无奈一笑：“魈上仙……生性喜爱安静。”
太宰正双手撑在坐的椅子上，黑色风衣垂落盖住身体的所有细节。听到这句，他笑着转过来，鸢紫色的眼睛笑得眯起来：“我也喜欢安静，也要去外面坐坐。”
中也端着一杯热水，看都没看，皱紧眉头闭眼，大声道：“这里到处都是这混账的窃听器摄像头，当我想不到一样，傻子，你听到了吗？喂？”
甘雨把魈丢下的毛毯也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旁，然后乖乖裹紧：“……窃听器？是隔墙有耳的意思吗？”
甘雨已经把中也当队友的奶过一次了，只是身体自然不是光靠奶就能治好的，伤口不再流血、大部分愈合已经是甘雨这个兼职奶妈能做的一切。
中也点点头，晃晃手中的杯子，注视着波纹反射的水面倒映的自己的面孔，然后仰躺回沙发，未受伤的一侧单手靠着沙发背，貌似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过我也没什么地方去了，无所谓了吧。”
“中也……”甘雨担忧地看着他。
中也什么话都没有说。
甘雨回头，隔着小毛毯抱住自己的膝盖，努力从脑子里面搜刮一点安慰人的句子。璃月的瑞兽不像金鹏那样与杀//戮之中求生，即使在魔神战争期间，她也有帝君照顾着，不懂被人背叛的滋味。
“啊，我、我找到了！”
甘雨猛地坐起来，对中也微笑一下：“我有个清心花点心，异界的美味……等等，糟了！”
她从虚空里的背包中掏出一盘清心花点心，卖相倒是挺好，可是甘雨懊恼地扶扶额头：
“糟了糟了……我做了两盘，一盘做坏了才再做了一盘。旅行者要去了一份，这盘又是完好的，那……旅行者那边！？”
“旅行者？”中也取了一点尝了一口，“……好苦啊！！水！水！”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两人才又坐下来。
“我、我是甘雨，璃月港月海亭的秘书。”甘雨磕磕巴巴地心虚着说，“但是，我并非人类……食物也自然与人类不同。你会觉得苦，当然也是肯定的。”
“你不是什么！？”
“没有和中原先生说过吗？”甘雨迟疑着指指自己的角，“这既然是工作，那就没有害羞的必要。我头上的这个，并不是发饰，而是我的角……”
“工作？”中也微微皱眉。
“我们的任务是你，需要守护目标完整度大于60%，不然，旅行者又要叨叨了……”甘雨摇摇头，一副不忍回忆地样子，“而根据契约，灵魂的磨损，也是完整度损失的一部分。”
“……契约真的有这一条吗？”
“中原先生，我也能从某个角度理解你。”甘雨单手抚胸，紫红色的双瞳倒映着月色，诚挚无比，“我也是个‘异类’，一个孤独的异类。”
“就在不久前，我才离职出走，自己回绝云间看云……请不要笑话我！我坐在绝云间看云，看山岚幽静，云海翻涌，仙人云府空无一人，连鹤也在云海里浮沉，真孤独啊。”
“可……可在我工作许久的璃月港的孤独，比绝云间更孤独。在绝云间看云，是一个人看云的孤独；在璃月人海里的孤独，却是非人之物在世间的孤独。”
“所以，我早就无比清楚，身怀奇技之人在众人里，是有多么孤独。即使他们爱我亲近我，我也同样怜爱他们、爱璃月港，却总好像隔了些什么。”
“不过……索性我还有许多朋友。”
甘雨双眼明亮地望着中也：“我、我有很多与我相似的朋友。他们与我不同，但是和我一样爱着我爱的土地，或是单纯地爱着我。我还有一些怀念的已经逝去的人，只要我还怀念着他们，我就不是一个孤零零、断了线的风筝。”
“中原先生，我不知道你曾经选择了什么，它可能是对的，也可能不对。不过正在当下，也许我们能成为新的朋友！也许你只是不小心走错了一点路，我们一起来，说不定就找到真正的家在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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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号当然要多睡觉。港口Mafia的医疗部总比只会硬奶的甘雨强一点，早早提着未成年前羊之王去休息去了。
甘雨本来困得哈欠连天，站在门外睡得脑袋一磕一磕的，面前站了一个人才猛然惊醒。
“真厉害啊，站着都能睡着吗？”太宰摸着下巴，低头打量着少女。
甘雨愣愣道：“啊，是太宰先生……”
“跟我去一趟首领办公室吧。”披着黑风衣的太宰笑着说。
“那里修好了吗？”
“没，换了个办公室。”
“吓死我了！”甘雨扶额头，“我们那边炸一个建筑都要修好久呢！”
“不过……我不能跟你们去办公室。”
太宰微笑抬头：“嗯？真的吗？”
他睁开鸢紫色的眼睛：“你确定？”
“诶、诶，我……我距离上一次合眼，已经快十万零八百次了！！”
太宰抬眼，顿了不到一秒：“还不到一天……甘雨小姐很困吗？那就算了。明天，明天你有空吗？”
“也可以，请稍等，我会将其列入我的工作流程……”
然而她并没有去睡觉。
甘雨一路爬上了大楼最顶层。顶层的风很大，坐在楼边的人如同一根插入土地、撕碎战甲被风挂在枪//杆上的长//枪，既固执，又脆弱。
甘雨摆正自己的衣服，有点紧张。随即，她走上去，立在魈身边。寒风凛冽，昨夜刚下过一场雪的城市的高楼风刺骨，却吹不透这里任意一位的皮肤。
金色的猛禽眼睛注视着仁兽：“我不善交涉，甘雨，你自己决定就好。”
“我、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甘雨的卫衣也随风吹动，贴在她身上。她手捧着许多清心，白色清秀的花是璃月仙人出尘的象征。她把月白色头发别回耳后，坐下来，离魈一段距离。
“魈上仙，这……是我刚找旅行者要的清心。”
魈没有回绝。甘雨便分起清心来：“一株给你，一株给我，一株给你，一株给我……”
魈安静地接过来：“甘雨。”
“诶！”
魈闭上眼：“此世比璃月更加繁荣。”
“是啊。”甘雨双手持数株清心，也望向繁华的横滨。坐在这里极高的楼上，整座大城市尽收眼底。无数汽车前灯在血管一样的道路上流淌。
黄金是璃月的血脉，灯火就是这里的血脉。
“如果是帝君看到了，他一定非常高兴吧……”甘雨感慨道。
“我方才去了这里的偏远地带。此处太过繁荣，恐怕若是要远离人群，就会在需要帮助你们的时候迟上一步。”
“所以，你选择了这里？”
“对。”魈重新注视回横滨，声线冷淡，“这栋楼里，有许多沾染杀人罪业之人，亦有许多拥有奇异元素力的人。我身染业障，置身人群则会招来病患和噩梦，不如就在这里，起码他们的承受力好得多。”
“魈、魈上仙是要睡在这里吗？！”
“我会彻夜守在这里，不必担心。”魈轻声道。
甘雨一脸欲言又止，想要劝阻又自恼于没有立场，只能埋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清心，心想着接下来那160点驱动值该怎么凑。
香菱、香菱小姐肯定更会处理这些啊！她走家串巷，从刻晴凝光这样的官，到胡桃钟离这样的商，左及自己、烟绯这样的仙兽，右与重云、行秋是青梅竹马两无猜……她说不定真能把魈劝下来。
清心花虽苦，却是食必嘉禾的麒麟传统的饮食。甘雨一边想一边吃，不一会，膝盖上就只剩下了几根光秃秃的清心花杆儿。她意犹未尽，遗憾的放下花杆。
魈看了她一眼。
“魈上仙，今天袭击中原先生的人，你有什么看法吗？”
魈抱臂，沉稳道：“虽然未曾见过，但是他们以投掷包含元素的瓶子为攻击手段。在与旅行者旅行的过程中，我曾经看过相同的攻击手段。”
“……鸦翼下的珍宝。”
“……盗宝团？”
魈点点头，摊手：“如果是盗宝团，即使是在这深境螺旋里，我也能一人处理。他们的攻击虽然是远程，但较易被打断。”
甘雨轻轻叹气：“居然这么快就开始了吗？”
“不必担心。”
单手握住清心的金鹏站起来，高楼风无比凛冽，吹动他身上的系带。面对着繁荣的横滨，魈回头，看向坐在楼边的甘雨：“你是在怕什么吗？不必顾虑太多。我不便与常人交涉，你在人间修习多年，一定有所心得。”
甘雨摸摸头，尴尬道：“倒、倒也没有……只是因为中原先生是个好人……！”
魈闭眼：“不必向我解释，也不必谦虚。旅行者期望你肩负起输出的责任，那就专心保护塔就好了。”
甘雨记笔记：“嗯嗯，谢谢魈上仙……”
“还有。”
甘雨愣愣抬头，一股清心的幽香扑到面上来。那是她从旅行者背包里顺来的，分给了魈一半，自己的已经全部吃掉了。
金瞳的夜叉难得缓和了一下神色，拿着一把清心递给膝上只有光秃秃枝干的甘雨，对方呆呆的仰头。他低头轻声说道：
“……清心。你吃吧，我走了。”
甘雨接过，话音刚落，墨绿色痕迹一闪，夜叉又去孤独的月光之下了。甘雨咬了一口清心，懊恼：“怎么又全叫我吃掉了，不、不行，这样会长胖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甘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