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甘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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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港口Mafia派来的人，很明显不是主力，只是表明态度：决不允许一个拥有这样战力的组织于此共存。
冰雪消融，掌握冰雪之力的半仙深深呼出一口气：“需要，补充能量……”
“能量！？”旁边一个较小的孩子眼睛放光，“你是奥特曼吗？”
“奥、奥特曼？”甘雨露出认真的疑惑表情，“我只知道奥赛尔……”
“喂。”
站在仓库中间的中也接住最后一块冰凌。这冰凌触及让手掌冰凉刺痛，但是看被后援收拾走的那群人痛苦的模样，这冰凌绝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
他转头，严肃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冰灵珠呼唤出的风雪。”甘雨老老实实回答，“我初步观察，你们似乎使用的是和我们不同源的力量。”
中也闭上眼，深呼吸一口，然后走过去，把冰凌放回到甘雨手中：“我不想过问这些。你寻找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想要投靠，可以商讨；如果你想对我们半分不利……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里。”
甘雨：“诶……我，我没有恶意！”
“这只是例行的公示，说清楚底线对我们谁都好。”中也本来打算严肃的和甘雨谈谈，发现她一脸茫然无措，也尴尬地缓和了下语气，“要坐下谈谈吗，这里很冷。”
“不，不行……我不能吃荤腥，不可以……”
甘雨左手一个饭团，右手一把筷子，嘴里塞得满满地，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我不吃荤腥的，不能这样！”
旁边跪坐的少女小声地贴着中也耳边说：“已经是第五盆菜了……这位小姐真的没问题吗？”
中也盘着腿，心里对自己说不要置喙女孩子的食量，无论多少。但是也许他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甘雨啪地一下放下筷子——
“抱歉……是、搞砸了吗？”
她也学着稻妻人的样子跪坐着，一手扶着膝盖内侧，一手遮住嘴，闭眼：“我又不会做饭，还吃你们这么多，真的很抱歉……我已经很久没去过万民堂吃饭了。”
“笃笃。”房门被人敲响，随即被推开，另一位年轻少女抱着一叠衣物，“中也，你要套衣服，是吗？”
那个女孩站起来，接过衣服，递给甘雨，后者指着自己：“呃，给我的吗？”
“‘羊’不会缺少几顿饭，更不会缺一套衣服，舍不得给出手相救的人。”中也摆摆手。
“……我果然是吃了几顿饭的量吗？”
“呃！”完全不清楚减肥女性的执着的中也噎住了。
甘雨把乱发别回脑后，放下衣服，从虚空中拿出一张纸来。金色光芒汇聚而成的纸张颇为厚实，秀气文静的甘雨拿着它，递给对面的中也：“中原先生，你询问我来此的理由，我的友人已经替我拟订好了一份契约，请过目。”
向来直来直往的中也：？
算半个混道上的旁人：？
趁着中也拿起契约书，甘雨不明显地松了口气：太紧张了，她真怕自己要是口述契约，会把自己名字都急得说错……幸好旅行者这方面还算靠谱的，早早拟好了契约。
“‘万商云来，千船继至；百货迭出，诸海历览’，这是对我的家乡璃月的美好评价。我乃是璃月月海亭的秘书，甘雨，特前来执行外派任务。”
温柔优雅的少女神色认真起来，抚胸凝视前方，对待任何事情都无比认真：“此次前来，是因为我的上司发觉有来自深渊之物潜入你们的世界；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希望能得到异乡之人的包容。”
“‘甘雨’……”
中也拿着契约书，微微皱眉，“可你写的，难道不是‘甘霖’吗？”
“诶、诶？！”甘雨立刻坐起来，“我又搞错了？！”
“总之，就是这样。”
甘雨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我能理解你的不信任。即使是在我生活多年的璃月，人们充分接受神之眼的存在，也依然会有人对我拥有神之眼产生疏远和忌惮……这都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这并不会让我有所不适，中原先生。这是您对您的下属的负责。”甘雨微笑道。
中也微微皱眉：“他们不算是我的下属。”
“虽然作为重力使的我，的确庇护着他们。但是我并不是这个组织的建立者。从最开始，我们只是一群弱势者，企图抱团取暖。”
“我不是王，只是抽到一张鬼牌。无论如何，我都要负担起应有的责任来。”
“我明白的。”甘雨诚恳道，“契约尚未签订，自然对你我没有约束力。等到你什么时候觉得有必要，再签下你我之间的契约吧。”
她笑起来：“届时，说不定我们会成为共同对敌的战友呢。”
中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甘雨。”
荧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她微笑轻声道：“做的不错。每次新增一名队友需要160点驱动力，现在已经有70点了。”
“居然只有这点吗？”甘雨抚抚额头，“我以为提交契约书，能赚到不少驱动力呢。”
“……”能为40原石给三国人民滑跪的某旅行者强烈抗议月海亭秘书的奢侈发言，“已经够多了！”
好在旅行者自己可以熬夜赚原石，却不会强迫自己的同伴熬夜工作。甘雨抱起衣服，跟随带领少女的脚步，前往提供给自己的房间。
甘雨随便瞥了一眼一旁相对而去的几人：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
甘雨自然不可能在几人面前换衣服，月色清朗之下，被诸多人称赞为“循循守月”的月海亭秘书如一株市井最高处寒风育出的清心，沐月而生。月光如水流淌在温柔少女的背后，红线束缚着那枚微微发光的宝石：神之眼。
她对着两人微笑一下，毫无顾忌地把后背露给两人：“没有元素力的凡人呀，中原先生真是辛苦了。”
不食人间烟火的甘雨从璃月建立之初就是秘书。辅佐七星的她比七星本身还要古老，无人会质疑她的能力和地位，人间明谋暗算也不会有她的一份。
“切。”
少年被半仙之姿微微震撼了一下，随即紧紧皱眉：“这女人……如果也拥有中也一样的力——不，不可能，怎么会有人比中也更强大，只是不安定因素，又多了一份……”
女孩合上甘雨的门。屋内两人仍在交谈，桌上饭菜仅剩荤菜。她转头，正好对上少年的目光：“她是谁？”
女孩下意识后退一步，心下暗自懊恼，怕被面前人看出自己心里的恐惧：“她、她说她是什么……秘书。”
“去你的吧。”
少年提着棒球棍，没好气地说：“就知道你不靠谱。那女的一箭射出去，会产生二段爆炸，掏出的珠子也能召唤风雪。秘书？只有你这种只会传达别人的话还传不完整的家伙会当。”
“中也不会让她加入的吧？”
少女紧张地攥着领子：“她说她是个秘书，怎么也不会是个未成年吧。我们不需要大人来我们这里……”
“切。”少年不屑，“你听她说。我听说大人的秘书，就是些以色侍人的女人罢了。这女人穿着那么奇怪，指不定是从哪个老变态那儿逃出来的，偷了人家大佬的东西才能使用冰雪。”
“那就更不能让她加入羊了！”少女附和，“要是人家找上门怎么办？不行，要是中也真的让她来，怎么办啊？”
“不会的！”少年可能也被自己提出的设想吓到了，他镇定片刻，“我会说服中也的。他向来听我们的话，不是吗？”
中也本来已经睡下了。一缕月光照在他眼睑上，他心里的疑虑再次被点燃，借着月光，披上一件外套，再次阅读起那份契约书来。
“希望能保护羊……为什么？”他喃喃道，“只是因为，想要收拾自己世界流出的怪物……不可能。”
中也翻来覆去的读，也很难理解其中的原因。也行他在被问到为何要守护羊的时候，也会回答“报答恩情”、“怜惜幼子”。但是如果有一个人以这种理由来尝试说服他，他不会相信。
擂钵街有许多人毫无底线，穷凶极恶……而纯善的人太少了。每个人都学会忌惮和不信任。
……所以，有时候在像曾经收留他的那一届首领，他也会觉得语言有点苍白。
在被质问是不是在利用羊的时候，他心底一边觉得荒诞：唐唐一个重力使，为什么会利用一群孩子。一边会觉得……无助。
假如他是对面那个质问的人，相比也不会轻易接受一个随便就能拧断他们脖子的怪物。所以，他尝试一次次庇佑他们来展示诚意，因为实力差距产生的疏离用下属对首领的敬畏掩盖，用纵容换取尚有保留的接纳，视而不见，静静忍受。
这样真的对吗？
啪。
中也眼前一白，一阵刺痛：灯被人打开了。进来的是那个少年，他似乎没有看见中也的房间已经熄了灯，直接闯进来，走向他：“中也，那个女人是谁？你不会要接受她吧？”
中也合上契约书。他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宽大的外套御寒，片刻的迷惘迅速消散。他皱起眉：“你怎么来了？”
“不行，中也！”少年按住地板，语气强硬，“你知道那个女人的底细吗，你知道她有没有说谎吗？为什么要接纳一个陌生人！？”
“我没有接纳她，她只是暂住。”
中也点点头，然后抬眼：“而且，你当年不是就那样接纳一个来路不明的我了吗？”
“港口Mafia虎视眈眈，今日甚至绑架了你们；这里还有许多幼小的孩子，不适合拿起枪……”
“可是我们已经有你了啊？”
两人之间突然沉默了下来。中也揉揉额角，打破尴尬：“我明白的。你先去睡觉吧。”
“那张纸，能给我吗？”
中也不露声色地往后藏了藏：“抱歉，可能不行。”
少年眼神一冷，随即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没关灯离开了。中也也正好趁着灯，一个他不想思考、一直选择性忽视的问题随着这张契约书一同浮现：
……当年他们的收留，是出于怜悯；现在他们的忍受，又是出于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甘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