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蛊缘尽（吸血鬼短篇）》昀卿

1、血蛊缘尽

　　血蛊缘尽

　　一、月黑雁飞高

　　公元2010年。

　　月隐。星沉。雁飞。
　　好一个杀人夜。
　　两个黑影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快如疾风，迅如闪电；在常人一眨眼之间已消失无影。

　　一个黑影停于湖畔，静立不动；另一个黑影紧追而至，凛然傲立。

　　“哈哈哈哈哈哈！真行啊！追了我三个月，三千万里，你不累我都累了。”前边的黑影说完慢慢回过头来，面目含笑，似乎想从追杀他的对手眼里也看出一点笑意。

　　然而，后者一脸肃杀的寒意，冷冷回到：“少废话，纳命来吧！”

　　听到如此毫不留情的话语，前者也恼了，但还是愤愤地问：“我到底怎么惹着大人你了，你就这么恨我入骨，非要置我于死地而后乐？”

　　“没有常识的家伙，杀你是我的天职，没有为什么！”

　　“拜托，这都什么时代了，老兄你的种族歧视怎么如此严重？”

　　“呵呵，”后者反而气笑了，“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吸血鬼，我都不想杀你了。但是……”

　　说时迟，那时快，话未完，剑已出。剑出处，寒芒盛；如疾风，如闪电，直刺吸血鬼的心脏！

　　吸血鬼的反应何其灵敏，速度何其迅捷，眨眼间，已躲过这致命的一剑。

　　然而，吸血鬼发怒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只听他狠狠道：“愚蠢的人类，你要为你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长长的尖锐獠牙长出，泛青的指甲倏忽变长，面露狰狞之色，毫不留情地向那吸血鬼猎人抓去……

　　二、青楼夜月明

　　唐玄宗开元年间。

　　这是京城规模最大、规格最高、游客最多、消费最高的一家……青楼。

　　他日日必来。

　　她夜夜必盼。

　　他们是红尘俗世中的一对苦命鸳鸯。

　　她常常这么想。

　　不不，她命苦，家道中落，不得已沦落风尘。可是他呢？富家公子，风流倜傥，一掷千金，他怎会命苦？他们怎会是一对……鸳鸯？

　　总有一天，或许她尚未人老珠黄，他便已厌弃了她，另结新欢，依旧是青纱帐，美人怀；而她，将无以为生。

　　她又常常这么想。
　　今夜，他同往常一样，春风满面地来，来了便带给她满满的柔情蜜意，缱绻缠绵，和活下去的希望。

　　往常，她总是很满足，满足于这短暂的极乐，满足于幻想中的安宁。但今天，她想要更多，哈，就让她贪心这一次吧，一生中就这么一次啊，或者说，她愿用生命赌一次，赌他的真心。

　　“萧郎……”她轻轻唤他，却又难于开口。

　　“明月，什么事儿？”他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问。

　　一咬牙，她下定决心：“带我走吧，我不敢要求你娶我，我只求你带我走。天涯海角，或侯门似海，我都跟定你了，只求你不要让我再留在这里了，我……我受不了这里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到他眼眸深处的犹豫越来越重，重到她都不忍再看，不忍再说。

　　她眼中的泪水静静滑落，像一串晶莹的水晶珠。

　　他哽咽着说：“明月，我明白你，我明白你的心……只是……我的父母，我的家族……哦，不，我怕你适应不了那种循规蹈矩的呆板生活……”

　　“不要再说了，”她流着泪打断他，“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有说过……忘了我吧……”

　　“明月，你生我的气了，是吗？”他惊恐而怜惜地问到。

　　“不，萧郎，我一如既往地爱你。正因为我爱你，我不能害了你。所以，不要再来找我了。如果无法忘记我，就把我们之间的种种当作一段美好的回忆，抑或，一场美丽的梦……”

　　“明月，你怎么了，你今天是怎么了？”他看出了她的反常，关切而惶恐地问。

　　“没什么，”她笑笑，“我只是累了，请你先回去吧。明天……明天我再陪你。”

　　“既是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明月，是我对不起你，请你……请你不要生我的气。”

　　她含笑点头。他转身离开，轻轻关上房门。

　　他那飘逸的背影消失的刹那，她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下，濡湿了胭脂，变为滴滴血泪。

　　她抬头，开窗，仰望深蓝色夜空中那一轮皎皎明月，仿佛受到了某种来自天际的远古神秘召唤，那极具蛊惑力的声音直刺入她的心灵深处，恍若要将她的灵魂掠夺。

　　她泪流满面，仰天大笑，纵身一跃，投入那浩瀚星空，飞向那皎洁明月……

　　月宫虽冷，该有纯净的生活吧？该能天天看到心爱的人儿吧？

　　那我有什么好怕的。比起污秽俗世，我宁愿独守寒宫……

　　三、巫蛊纵南疆

　　　二十年后。南疆。巫蛊之地。邪魅横行。

　　传说，在点苍山巫灵洞中，居住着一位老巫婆。老巫婆养着一只猫。那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猫，那是一只灵猫。

　　老巫婆法力高强，深居简出，所以，这只是一个传说，因为没有人知道巫灵洞到底在哪里，更没有人真的见过老巫婆本人。据说，那只灵猫可以变换为人形，化为绝美的少年，无论男女老少，无不为之倾心。当然，人们见过的美少年很多，特别是在灵山秀水的南疆，少年大多俊美秀逸。但是，美到男女通吃、老少横揽的，人们至今未见。

　　一日。巫灵洞中。老巫婆正在与灵猫唠嗑。

　　老巫婆：“慧灵，你这次下山可遇到了什么新鲜事儿吗？不妨说来与我听听，解解闷儿。”

　　灵猫慧灵：“不瞒您说，我还真遇到了一件挺新奇的事儿。”

　　“哦？”老巫婆兴趣高涨，“快快道来！”

　　“您先别急，让我想想，该从何说起……”

　　“哦，有了。我在粮店里买米时，听到人们在讨论两个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怎么个奇怪法？”

　　“他们的装束既不是南疆人，也不是中原人，更不是塞外人；他们说一种奇怪的语言，比我们的咒语还奇怪；他们长得人高马大，比我们高出一个头；他们很有力气，可以轻而易举地搬起大石头；他们的轻功很强，能在你眼前立即消失不见。”

　　“哦，竟然还有这种人？真的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他们从来只在夜里出现，白天从来没有人看见过他们的影子。”

　　“嗯……有意思。看来我得抽时间会会他们，这两个奇怪的人。”

　　“他们很厉害的，你可要小心啊……不如带上我吧，我虽然只有点三脚猫的功夫，但如果真打起来，我多少可以帮点忙啊！”

　　“哈哈！”巫婆大笑，“想去就直说嘛，绕这么大一圈，也不怕把我这老脑袋绕糊涂了。”

　　“嘿嘿，”灵猫慧黠地笑，“您可不老，您还没我老呢。”

　　巫婆懒得再理灵猫，自顾自地去打点行装，准备下山。

　　山路崎岖。当然，这难不倒天生灵活的灵猫，但对老巫婆而言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您小心点儿，不如让我背你吧，不用客气，真的！”

　　“行啦！我还没老到那程度。”

　　老巫婆走得颇为费力，但就是逞强不让灵猫背。

　　“婆婆，这些年来，能让您感兴趣的事儿真是越来越少了。您老怎么就对这两个奇怪的人这么好奇呢？”

　　“我怀疑，那根本就不是两个‘人’。”

　　“啊！”灵猫大惊，“不是人，还能是妖怪？”

　　“嗯……很有可能。所以我一定要好好会会这两个……‘人’！”

　　灵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一反常态地安静下来。一人一猫一路无话。

　　与此同时。城外破庙里。

　　“天啊！这是什么鬼地方！这是什么鬼时代！这儿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我们，都像躲瘟神一样躲我们！”

　　“你本来就是怪物，还诉什么苦。我就可怜了，被你连累的……”

　　“嗨，你说我们怎么说穿就穿了呢？我还是怀念21世纪，那儿的人多有激情，那儿的生活多丰富多彩。”

　　“无论身处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忘记我的天职！纳命来吧，该死的吸血鬼！”话音未落，长剑已出，直刺吸血鬼的心脏。

　　吸血鬼纵身一跃，躲过这致命一剑，却仍不改嬉皮笑脸，笑道：“老兄，拜托你就省省吧！咱们可是难兄难弟啦，应该互相扶持，不应该互相抛弃，更不应该互相杀戮。”

　　“哈哈！”吸血鬼猎人大笑，“哪有这么多应该不应该，我只知道我应该杀了你！”说着继续毫不留情地向吸血鬼攻去。

　　破庙中一人一鬼打斗正酣，巫婆灵猫一行终于跌跌撞撞地下得山来。日头已西斜。

　　巫婆：“慧灵，你可曾打探那两人平日住在哪里？”

　　灵猫：“打听过，人们也说不清楚。只是……听说城外一处破庙最近经常闹鬼，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那里。”

　　“破庙？闹鬼？”巫婆一哂，“有意思。不妨去看看。”

　　“好！”天生对恐怖灵异之类的事情感兴趣的灵猫爽快地答应道。

　　“停！停！”吸血鬼大喝道，“先别打了，你难道没发现什么不对头的吗？”

　　吸血鬼猎人冷笑道：“拜托你下次换个新鲜点的招数。”招式略微一顿，旋即继续攻去。

　　吸血鬼大惊道：“这次是真的！我可以感觉到，有一个人类和一个非人类就埋伏在破庙附近！”

　　吸血鬼猎人也察觉到了，非常难得地暂时不再履行天职，一脸严肃地看着吸血鬼说：“他们来干什么？莫不是来寻仇的？”

　　吸血鬼无奈道：“说你傻，你还真不聪明；咱们来这个时代才几天啊，就先惹毛了南疆的巫师，这效率也太高了！”

　　“什么？你说来的那个人类是个巫师？”这回轮到猎人诧异了，“你怎么知道的？”

　　吸血鬼却暗自出神，答非所问：“这个气息……这个气息……好生熟悉……难道竟是……”

　　喃喃自语到这里，吸血鬼仿佛再也按捺不住，飞身掠出庙外，大喝道：“什么人？快出来！”

　　没有人搭理。吸血鬼冷笑道：“别躲了，南疆巫师，南海灵猫，快出来吧！”

　　庙外的一个大树洞里。

　　“哎呀，糟糕！婆婆，我们被发现了！”灵猫一拍大腿，懊恼而慌张地说。

　　“慌什么，”巫婆倒是一脸镇静，“出去看看也无妨。”说着，巫婆走出树洞，灵猫紧随其后。

　　朗月当空，群星闪耀；微风习习，树影摇曳；蛙虫乱鸣，草木飘香。吸血鬼迎风而立，衣袂翩翩，发丝随风飘飞，巫婆不禁看得呆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名其妙地浮上心头。

　　吸血鬼感到身后人的气息，长叹一声，慢慢回身，含笑凝视巫婆。

　　待看清吸血鬼的相貌，巫婆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听她结结巴巴道：“这……这也太像了……这……这怎么可能……”

　　吸血鬼却是淡淡地一笑，仿佛怕打碎某种非常美好而脆弱的东西，用轻地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含情道：“明月，你还好吗？”

　　巫婆再也抑制不住，清冷的泪水沿着苍老的面颊滚滚而下，衰老的身体摇摇欲坠，颤抖地，哽咽着，终于说出一个名字，然后仿佛用尽全身力气，颓然倒地。

　　萧郎……
　　萧郎……

　　四、往事如云烟

　　多久……多久没有人这样叫他了……一千多年了……

　　一个名字唤醒一生的回忆……

　　“明天”他如约再去找他的明月时，找到的，不是那个美丽温柔的人儿，而是，刺穿心灵的噩耗……

　　他也曾萎靡不振，他也曾痛不欲生，他也曾心心念念只想再见一面那梦中的人儿，他也曾想不顾一切随她而去……

　　然而，时间是无所不能的治愈师，一天一天地过去，他的绝望就减弱一分；一月一月地过去，他的创痛就愈合一分……

　　后来，他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一位他根本不认识的高官家的小姐。那小姐骄横跋扈，他只是默默忍受……

　　后来，他有了儿子，初为人父的喜悦更加冲淡了痛失爱人的伤痛。

　　本来，他的人生之路便会如此波澜不惊地走下去，他也会如众多富家公子一样，过着不完满却令贫苦大众艳羡的日子，直到生命终结……

　　然而，天总爱开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玩笑。

　　一天，萧家夫妇带着小儿子去郊外踏青，幼子贪玩，返程时已是红霞满天。偏又天公不开眼，暴雨骤至，道路泥泞，车马难行。一家人见天色已晚，遂决定在小旅店暂住一晚。

　　天意难测。

　　就在这一夜，暗夜中的掠食者横扫了小旅馆，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旅馆成了修罗场。

　　然而，吸血鬼却没有杀他，而是把他变成了吸血鬼同族……

　　很多年后，他问初拥他的长老，这是为什么。长老感慨地说：“因为只有你才能忍受作为血族的绝望和悲哀，只有你才有可能永远做一个真正‘活着’的血族。”

　　很多年就这么过去了。该有……该有一千多年了吧……

　　当然发生了很多事情。和平，动乱，改朝换代，世界大战……这些都不是他所关心的。

　　在这期间，他的长老终因无法抵挡无法排解的悲哀绝望而放弃了永生。最后，他留给他的“儿子”的话是：你要永远快乐，否则你便无法永生，哪怕是强颜欢笑……

　　想到这里，看着在他怀里昏睡的人儿，不由长叹一声，淡淡微笑。

　　灵猫和猎人一直在一旁静静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怀中人儿微微一动，悠悠醒转。萧潜含笑道：“你醒了，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巫婆无言以对，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濡湿了眼睛，看着依旧丰神俊朗的情郎，她沉默地别过头去，心中毫无阔别二十年重逢的欢喜，全是悲哀、痛苦与酸涩。

　　知道她在想什么，吸血鬼萧潜看着眼前已似年过七旬的老人，感慨地说：“不过二十年，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巫婆明月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下，濡湿了他的衣襟。

　　他自知劝也无用，只是徒添她的伤感，于是轻拍她的肩背，安慰她。

　　明月泪痕未干，哽咽道：“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萧潜叹息道：“我以为二十年前你就已经去了……”

　　“是啊，”明月苦笑道，“我从楼上跳下时，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我竟被‘恰巧’路过的南疆巫蛊师救起。”

　　“恰巧？”萧潜听出她语气有异，开口询问。

　　“是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他当时那么说，我也将信将疑；后来才知道，我竟是南疆巫蛊师领袖巫王之后，他是追查了多年，终于得知我的下落，在青楼边埋伏许久，专等机会人不知鬼不觉地把我带走。”

　　“那你的尸体……”

　　“哈，”明月冷笑道，眼中露出极度厌恶的神情，“反正摔得面目全非，他就杀了一个和我身量差不多的姑娘来偷梁换柱。”

　　听到这里，灵猫和猎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明月全然不顾，接着说道：“他为我疗伤，教我巫蛊之术，对我还算不错。可我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将来借我的力量来实现他的野心。”

　　“可他实在太过阴毒残忍，不把人当人看，不把命当命看，终于，我忍无可忍，伺机杀了他。”现在回忆起来，明月还是神情激动，心有余悸，可见当时的惨烈。

　　“这个该遭天谴的家伙，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他给我下了死咒。”

　　“哈哈，哈哈，”明月轻笑起来，“可是他死都没有想到，短短十年，我的巫术已相当高强。我化解了他的死咒，但我的容貌也……”

　　说道这里，明月哽咽了，萧潜拥紧她，感慨万千。她却轻轻推开情郎，无比疲倦地继续说道：“后来，我遇到了慧灵，找了处山洞，隐居起来，日子倒也平静。”

　　说完，无力地闭上眼睛，仿佛再也不想睁开。

　　五、杳杳钟声晚

　　次日清晨。破庙中。

　　“萧郎……”明月迟疑地开口。

　　知道她的疑惑，萧潜温柔地责备道，“对我还这么吞吞吐吐的？”

　　明月叹息一声，说出自己的疑惑：“我总觉得你的变化太大……就好像……就好像你过了不止二十年似的。而且……你不是人类了吧？”

　　萧潜苦笑，把自己如何变成吸血鬼，如何独自活了一千多年，又如何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的事儿说与她听。

　　明月感慨，又感动：“原来是这样……你还记得我啊！”

　　萧潜笑了，宠溺地说：“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即使灰飞烟灭。”

　　明月轻笑着摇摇头，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你……还是忘了我吧……就算一定要记得，那也请记得二十年前的明月吧……”

　　“明月！你怎么说这种话？”吸血鬼大惊，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巫婆淡淡笑道：“萧郎，能再见到你，我此生无憾……但是……你已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

　　“这是什么话……”吸血鬼知道自己的预感就要成真，却无能为力，只是反复轻叹道，“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萧郎，不要再说了，我相信你都明白，你比我更明白……我们……我们回不去了……”

　　在一旁静观其变的灵猫和猎人熬到这时都看不下去了。

　　灵猫跑过去，轻轻抱住巫婆伛偻的身子，含泪道：“婆婆，我们不要再搭理这个奇怪的吸血鬼了……我们……我们一起回巫灵洞吧……灵儿陪着您，灵儿永远陪着您！”

　　巫婆感动道：“好灵儿，婆婆没有疼错你……”

　　猎人走过去，用力一拍吸血鬼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老兄，咱两的恩怨一笔勾销，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追杀你啦！怎么样？够意思吧！”

　　吸血鬼苦笑，看着锲而不舍地追杀了自己三个多月的“天敌”，叹道：“我可真是因祸得福，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啦！”

　　这日傍晚，日落西山、红霞满天的时候，灵猫搀扶着巫婆离开破庙，回巫灵洞。

　　凝视着两个身影逐渐隐没于日落时的丛林，吸血鬼感慨万千……

　　一阵清风吹过，带来远方寺庙里传来的杳杳钟声，更添凄清萧瑟之情……

　　正在萧潜沉浸在离情别意中，全然不知身在何方时，突听一声暴喝：“吸血鬼，纳命来！”致命的一剑随即攻来。

　　萧潜坎坎避过，怒道：“小人无信！”

　　吸血鬼猎人大笑道：“我是想，如果我们再打一仗，说不定就能传回现代啦！就像三个多月前……”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