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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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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苏伏就那么直挺挺的在祠堂跪了一整夜，想了一整夜，他从头到尾的梳理着楚晟所做的所有事，内心的某个猜测也随之越发真实，最终，他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
御书房。
“陛下，祭酒大人求见。”冯源轻脚走近楚晟身边。
楚晟批奏折的手微微一顿，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放下笔墨，屏退下人，才道
“喧。”
“臣参见陛下。”苏伏进来先是恭敬的行礼。
“宥沐来了，朕还说差人去请你呢，来，南国进供来的墨，你来帮朕看看。”楚晟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扶起苏伏移到书案旁，目光却盯着窗后的一抹黑影，眼神示意着苏伏。
苏伏瞬间明了，踱步到书案前，上面的纸张写着一句话。
国子监，不干净了。
楚晟的目光与之苏伏相互对视，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烛火的灯印在楚晟消瘦的脸庞上，他的脸色略显苍白，这一刻的楚晟似乎极其柔弱，苏伏几乎就要放弃这个计划了，但，转瞬之间，楚晟便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苏伏知道，楚晟是帝，是王，他绝不允许自己在任何时候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怯弱。
御书房静了下来。
窗户后面的小太监阿巳耳朵紧紧的贴在上面，全神贯注，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影藏在暗处的影卫紧盯着。
“入朝为官本就不是苏伏志愿，如今家父书信在此，肯请陛下允臣辞官！”
“啪！”
“苏宥沐！你这是在逼朕吗？！”
“不敢。”
“不敢？朕看你敢的很！”
阿巳被这一声暴呵吓了一个激灵，不知怎么的，楚晟勃然大怒，只能听到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阿巳继续贴耳听着。
“苏伏，你不要以为你仗着与朕儿时的情分便可逼迫朕！为官为政不是儿戏，是为了楚国的黎明百姓！你身为楚国之人、御前状元，安敢如此！”
“砰！”
“臣不敢。”
紧接着，便是扣头的声音。
良久，楚晟仰头，终是叹息一声
“罢了，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你走吧。”
“苏伏谢陛下圣恩！”
阿巳贴着耳朵又听了一会儿确定御书房里只剩下楚晟一人，便悄无声息的出了宫。
“陛下，那个小太监出宫了，从宫里的狗洞钻出去的，陛下，还跟吗？”是冯源。
“不了，让人回来吧，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况且，还要劳烦他替朕转告南陵王呢，演了这么久的戏总不能白演了吧？”楚晟的声音有些沙哑，烛火已经熄灭了，看不清楚晟的脸色。
“那……祭……宥沐先生那边……”冯源小心的问道。
楚晟的目光随之落在书案上
“把暗中保护他的人都撤了吧，昱儿那里也不能有人。”
“……是”
楚晟知道如果自己不这么做，楚慕是不会相信的，他好不容易演的怎么一出戏，将顾寒调离京城，让苏伏辞官，就是为了让南陵王相信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此时如果继续让人在暗中保护他们，楚慕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到那时……
不，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思即此处，楚晟的面色也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啪！啪！啪！”
“倒真是一出好戏啊。”
秦祈拍着扇子从后方的屏风缓缓走了出来，此时，冯源已经出去了。
“秦祈，参加陛下。”秦祈说着微微弯腰低头，可脸上笑意始终没有落下。
楚晟冷眼。
“秦祈此次前来是来旅行承诺的。”秦祈继续笑道，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玉瓶放在楚晟的面前。
“这是续命丹，一共三颗，每次服用会延续六个月的生命，这是，秦某的诚意。”
楚晟的目光随之落在玉瓶上，寒声道
“如你所愿，朕会助你登临天机阁。也希望秦老板遵守承诺，待朕死后，助太子登基。”楚晟的脸色极其苍白，目光看向秦祈却是伶俐至极。
“这是自然，只是，秦某还有个请求，希望陛下成全，昱儿……”
听到这儿的楚晟蹙了蹙眉，冷声道
“朕只能说不干预。”
“这便足够了。”秦祈轻笑。
“那秦某便先告辞了，预祝陛下早日铲除异己。”
楚晟坐在龙椅上，望着那一抹红衣远去，口中一抹腥甜，终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
“噗！”
鲜血染红书案上的奏折，而在漆黑一片的御书房里，看不清楚楚晟的神色……
……
天已经黑了，苏伏才缓缓从宫里走到苏府门前。
他的心绪始终不安宁，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极其沉重。
而在苏府门前蹲着一个人，手里还拿着跟树枝在地上胡乱着画着，是顾松昱。
他已经两日不曾见过苏伏了。
天空上繁星点点，少年仰头望向那片天空，似是思索，似是思念，又像是闲来无事的张望。
在看到这一幕的苏伏那内心一抹沉重顿时烟消云散，他走上前，顾松昱似是察觉到了苏伏的脚步声，转过头去。
四目相对。
借着月光，顾松昱看见苏伏那温和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笑
“我想开家书院，昱儿要来帮为师吗？”
两人一站一蹲，白衣纷飞，在月色的照耀下，似乎将这一刻永恒的定格在了一起。
第一卷 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