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书行》荆桀

5、鲛献鲛丹

　　“刚才局势危急，还请恕在下无礼了。”齐子烨微微躬身。
　　“多谢大侠出手相救，还望告知姓名，以便日后答谢。”那鲛人本想站起，可背后的剧痛使他根本无法动弹。
　　“这箭头有剧毒，别动。”齐子烨上前，刚想抬手，又顿住了，从腰间拿出一小瓶药剂来，递给鲛人。
　　鲛人接过药瓶，点头表谢。
　　齐子烨背过身去，走到湖边，让自己站在鲛人身前。
　　“少侠，我—不太方便。”鲛人的声音很轻，语气间皆是犹豫。
　　“需要我做什么？”齐子烨声音平稳，却直进鲛人心间。
　　“少侠如若不嫌弃，还请回头。”鲛人的声音愈发的轻了，声线似在细微间高了些。
　　齐子烨皱了皱眉，思量了一下，还是转身。
　　鲛人已然转身。映入眼帘的，是那白衣下的雪白的肌肤，以及后背腰间的伤口。
　　齐子烨一愣，也会了意，上前拿起药瓶，将药轻轻洒在鲛人伤口上。
　　“有些疼，忍着点。”齐子烨一边嘱咐着，一边为他上药。
　　鲛人忍着痛，强装镇定，双手死死攥着衣服，只觉得脸与伤口，皆是火辣辣的。
　　天与地，山与水，美人与鲛人。
　　“好了。”齐子烨柔声道。
　　那鲛人却没有动作，似是在思考，也似是在犹豫。
　　齐子烨见状，忙将那白衣披回鲛人肩头。
　　“多谢。”鲛人的声线似是又高了一些，五官也更加立体起来。
　　在鲛人低头整理衣着之时，齐子烨松开衣口，他肩头的伤还未解毒。
　　“少侠。”鲛人唤着，慢慢回头，轻声道：“我来吧。”
　　齐子烨一愣，似是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说完边像一旁走去，
　　“等等。”鲛人忽然抬手，抓住了齐子烨的手腕。
　　齐子烨顿住了，转头看向鲛人，鲛人也是一顿，忙松手：“是在下唐突了。”
　　“无碍。”齐子烨低声回了一句，快步走到树下。
　　齐子烨拉开衣口，那秀气的锁骨让鲛人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随即连忙转头，望向远方。
　　齐子烨露出肩头的一道血痕，慢慢将剩余的药撒在伤口上。
　　这是齐子烨成年以来第一次用自家的解药解自家的毒。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齐家后山？”齐子烨重新整理装束，向鲛人走去。
　　“我，他们要我的心头血。”鲛人回头，那目光中露着惊恐之色。
　　“什么？”齐子烨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任华书从小品行端正，又怎会无故要鲛人的心头血？
　　“抓你的，是山鬼门的人？”齐子烨皱了皱眉。
　　“正是。”鲛人坚定的点点头。
　　“那是什么人审问的你，可听他们谈到幕后之人？”齐子烨连忙追问。
　　“不知道，他们将我关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关了整整七天，昨夜他们大摆宴席，我是趁着侍卫喝醉了，才逃出来的。”
　　齐子烨低头沉思了片刻。
　　“少侠。”鲛人的声音将齐子烨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生感谢少侠救命之恩，还望告知姓名，如何定当报答。”齐子烨见鲛人说的诚恳，犹豫了片刻：“小小姓名，不足挂齿。”
　　“少侠客气了，小生禾韵，如若少侠不嫌弃，还望交个朋友。”
　　“在下…娄烨。”齐子烨寻思着名字像是个姑娘家的，许是个乳名，也未在意。
　　鲛人一旦成了人形，便会换一个新名字，所以那鲛人如今的名字倒也无谓于真假。
　　“可是那开封娄家？”禾韵双眼一亮。
　　“非也，在下只是凑巧姓娄，与那世家不想干。”齐子烨露出一个倾城的微笑。
　　禾韵脸一红，将脸转向别处，柔声道：“小生欲送娄公子一颗丹药，还望公子转身。”
　　齐子烨听话，慢慢转身。
　　禾韵抬手，将内力运于丹田，将鲛丹逼了出来。
　　鲛丹包治百病，是鲛人永驻青春，保护内丹的神药，若是人服用了，包治百病，长生不老。
　　就在之前，禾韵抓住了齐子烨的手腕，无意感知到他内力损失，经脉错乱停滞，又见他负着双剑，自是习武之人，便想报答他。
　　禾韵是鲛人族的正统血脉，损失一颗鲛丹无碍，可日后坐化千年再得，无齐子烨却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就是这一次，禾韵心属一人。
　　“公子，请收下吧。”禾韵柔声唤着，起身走到齐子烨身前。
　　齐子烨一愣，他没有见过鲛丹，不识这是何物。
　　“娄公子，此丹药强身健体，包治百病，还望公子收下。”禾韵伸出纤纤玉手，捧着鲛丹，送到齐子烨眼前。
　　“这，此物太过于贵重了，在下不能收。”齐子烨连忙推脱。
　　“公子，此为禾韵一番心意，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齐子烨斟酌片刻，传闻鲛人族性情温顺，乃忠良之辈，况且刚才对娄家很是敏感，许是不会害人，过时用银针一试便知。
　　“多谢美意。”齐子烨收下丹药，微微躬身。
　　“我该回去了，不然阿爹要担心的。”禾韵挤出一个笑，还不等齐子烨说话，转身跑向湖边，一跃而起，跳入湖中。
　　齐子烨虽有疑虑，却也未问，只觉已有些累了。
　　齐子烨转身向山下走去，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湖中已泛起一阵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