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之春》奶茶wang

2、妈妈离开

　　吴初夏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当天晚上了。
　　吴爸几次试探吴初夏的鼻息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吴初夏被包裹在了厚厚的毯子当中，仔细闻闻，还有一阵阵霉味。屋子中间生起了一堆柴火，烤的吴爸脸红彤彤的。
　　吴招娣和吴盼娣也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这对双胞胎实际上十岁了，但是看起来才六七岁的样子，瘦的不像化。
　　吴爸拿起火钳，把柴火调整了一下位置，火燃的跟高了，他干渴的嗓子痒痒的，声音也是无比的沙哑：“你们去看看你们妈妈，需要什么和我讲”
　　吴爸慈爱的看着双胞胎，把怀里的婴儿抱得更紧了。
　　吴初夏烤的太热了，头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真的太热了。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爸爸。
　　这个男人看起来比自己印象中要年轻很多。
　　但还是比记忆中那张岁月雕刻下比实际年龄要老上至少十多岁的容颜好看很多。
　　吴初夏双手挥动着想要撑开身上的毛毯。
　　撑开一些，吴爸就抱紧一些。几个回合下来，急的吴初夏想要说话，张开嘴巴却只能咿咿呀呀的说着自己也不了解的语言。
　　双胞胎回来了，看着吴爸怯生生的说着：妈妈说，什么都不要，她就想睡一会儿。说完肚子里面响起一阵尴尬的声音。招娣和盼娣尴尬看着彼此。
　　吴爸看着两个女儿，晚饭还没有做，看着自己两个懂事但是瘦弱的女儿，满脸愧疚。吴爸说道：你们过来抱一下你们妹妹，我去给你们做饭。
　　招娣慢慢的说道：爸爸，我们家好像没有米了。
　　吴爸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把吴初夏交给了盼娣和招娣。
　　“看爸爸给你们变出来，你们稍等一下。”吴爸转了身，走出了家门。
　　他径直走向隔壁贾奶奶家。
　　贾奶奶此时正在吃晚饭，看着隔壁吴爸过来了，也没有招呼，默契的放下筷子。她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向了后屋。
　　吴爸就那么站在屋外，连贾奶奶的房门都没有进去。真的太没有脸了，借过太多次的米了一次都没有还过，吴爸也没有脸了。但真的没有办法。方圆二里地，就这一个邻居。不招贾奶奶又能找谁呢。
　　贾奶奶提着一大包用红布包裹着的米，交给了吴爸。
　　“媳妇又生了吧，我知道。不用你还，我家儿子在城里每次带很多下来，我一个老婆子也吃不完。”贾奶奶说道。
　　贾奶奶从怀里掏出来两个鸡蛋，给了吴爸。吴爸一看这稀罕物可不能再收了，恩情真的就欠的太多了。
　　“贾奶奶，我个我实在不能要，这个米我就收下了，等我们家里好一些，我一定还给你。还有以前借过每一笔米我都记在，你对我们一家的恩情，我一直记得。我也不会说话，我给你磕个头吧。”
　　“你可别这样”贾奶奶还没有来得及阻止眼前这个男人，他就跪下了。
　　贾奶奶叹了一口气。也接受了这一拜。
　　“快回去做饭吧，孩子该饿了”贾奶奶担心的说道。
　　吴爸站了起来，又向贾奶奶鞠了一躬。转身离去了。
　　吴爸回家时候，就看到吴初夏被两个姐姐逗得乐呵呵的。他看了一眼，便进了厨房。
　　汪霞已经从床上坐起，虚弱的喊叫着。
　　“我都要渴死了，给我送些水过来”声音中带着几些鄙夷的味道。
　　吴爸把米刚刚下锅，在土灶里面添上了一把柴后连忙起身。
　　“马上就来，你稍等”
　　吴爸掂了惦开水壶，还好还有水，他舒了一口气。如果没有肯定要被一顿臭骂。
　　旁边的白色的保温杯看起来与破旧的开水壶形成的鲜明的对比。白色的保温杯是吴爸去集上挑了柴去买，存下的钱给汪霞买的。
　　因为汪霞一直嫌弃直接拿吃饭的碗装开水，总会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怪味儿。
　　汪霞还是十分虚弱，嘴巴上因为干渴长了一层白色的壳。整个卧室不大，除了一张床也没有其他能够拿出手的家具。
　　生过产的味道还一直萦绕在屋子里面。那是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吴爸把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吴爸一直很讨厌血腥味。
　　吴爸双手递上了保温杯，汪霞看了一眼吴爸，低头吹了一口水，看了一眼吴爸，嘲笑的说道：“怎么，恶心是不是？恶心你也要给我憋住。我生的是你的种”
　　吴爸站在一旁准备替汪霞顺顺气。
　　“我知道你想干嘛，站在原地。不需要你帮我”。汪霞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
　　吴爸的脚收了回来。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他们是夫妻，到底为何才走到了这一步？
　　“我们把婚离了吧”汪霞抬了抬眼。
　　“什么......”吴爸以为自己听错了。
　　“离婚，对就是离婚。当初看到你长得好看，没有听我妈的劝阻嫁给什么都没有的你，我现在和你过不下去了，但凡你争气一些......”汪霞看了一眼吴爸，摇了摇头。
　　“我不会同意的，你死都要和我在一起。”吴爸不知道在哪里鼓了勇气。一直以来都是只要汪霞说什么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说往东绝对不往西。这次他真的不想再这么忍受下去。
　　“当初你执意要嫁给我的，我没有强迫你，你如果和我离婚了，我在这个镇怎么抬头。”吴爸有些激动，几乎把前几十年的话都说完了。
　　汪霞突然抬头，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吴爸。
　　“要是你平常和我说话的时候，能有这股劲就好了，你这么懦弱，烂泥扶不上墙。你看看这个家，你看看你自己有一个男人的担当吗？”汪霞又喝了一口水。
　　............
　　吴爸没有说话。
　　“其他我什么都不要，我就带走我的水杯。”汪霞自嘲了一声。接着补充到：“本来以为这胎会是个儿子，能给你们吴家留个后，我也好走的问心无愧，没有想到还是和我一样是赔钱货，我自认为内，我问心无愧了”汪霞就像唠家常一样，情绪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离婚这件事已经被板上钉钉。
　　吴爸被汪霞说出的话刺痛了，但是他有找不出什么话反驳汪霞的话。她说的就是事实。不是汪霞的一厢情愿非要嫁给他，可能到现在他还在打光棍。
　　见吴爸没有反应。
　　汪霞把保温杯放在了床头柜子上：“你爱我吗？”
　　吴爸震惊的抬头。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汪霞好像有点儿自取其辱。
　　什么爱情，倒是自己一厢情愿，还搭上了自己可悲的前半生。她想清楚了，离了男人也可以活，后半辈子一定要为自己活了
　　“好了，你去做饭吧。我知道了。我也饿了”。汪霞躺了下去，把被子盖过了头，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水被汪霞轻轻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