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二十面相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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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要遵守狐狸定下的规定，也许是习惯，也许是希望摆出如此虚伪笑脸的自己，不会被人看透。不知何时起怡冰脸上再没有笑以外的表情了。
　　笑对别人来说是轻松的，但对怡冰来说却是沉重的，他想遗弃，恢复本性中的冷，可关键时刻又不得不使用它。

　　大概是有些倦了，想要休息一下调整心情，怡冰稍放松的恢复了冷漠，这次就随着真心去走吧。

　　大厅里或坐或站的有若干人，见到裘风时表情各不相同：满脸欣喜的，不欢迎但不敢表现在面上的，高兴但不动声色的，还有把满满的厌恶和鄙视毫不保留的显示出来的。
　　“老大，你怎么回来的？”
　　“你回来干什么？！”
　　不同的态度的俩人，在同时问出的话语气也有着天地之差。
　　“回来看看西鹰还剩多少，没给人毁了。”裘风回答着锊亓的话，眼却是直盯者斜前方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站的离裘风最近的怡冰没忽略从一进门裘风身上比往常更强烈的肃杀之气。登上一帮之主，取得今天的成绩必然是踏着无数人的尸骨走上来的，黑暗世界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是铁责。瞎子也能感觉到的紧绷气氛，怡冰当然没那么迟钝的去踩地雷，他努力让众人忽略自己，把他当成不起眼的小草。可这是很困难的…..
　　“老大，他是…….越大哥呢？” 锊亓很好奇跟在裘风身边的不是越于戚，而是另一个人。
　　哦呼，像你这样单纯的小朋友也能混□□吗？对着锊亓闪闪发光的探索双眸和众人逐渐聚拢在他身上的视线，怡冰对天翻了个白眼。看来他誓作野草，轻松“放飞心灵”的计划要泡汤了。
　　两弯细长的眉微扬，含波溢水的秋瞳慵懒中藏着轻蔑和淡然，挺俏的鼻下一张稍显薄的双唇，粉中透着淡淡的白，但不会让人有病态的感觉，含笑的面庞让天花板上绚目的水晶也为之失色，让周围的人会不知不觉的回以他相同的微笑。这样的人太容易让人失去戒心。
　　怡冰没主动介绍，他知道裘风会把一切摆平的，而且他现在也极度的不想开口。
　　“你该知道非我帮中人不应进入。”苍老的声音中有着深重的不满。他明着是在数落怡冰实则是在警告裘风已非帮中之人，是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怡冰在心里对那老头指着月亮骂太阳大的行为进行唾弃，倒不是为裘风打抱不平，只是对他看他时眼中的嫌弃不爽。西鹰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他想进出还不是易如反掌。
　　“散会，所有人都下去，我有事要单独和他谈。”另一道从没听过的低沉声音响起。
　　老头还想说什么，但碍于帮主的命令必须遵循，撂下一句忿忿不平的“一丘之貉”指示被身旁的护理把他推了出去。还想和裘风多寒暄几句的锊亓也只好讪讪的离去，自始至终好奇的目光都没离开怡冰的身上。
　　待人都走光之后，坐在上位的男人才起身走到裘风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帮主。”
　　“我已经不是西鹰的帮主了。”裘风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怡冰跟着站在他身后，开始——睡觉。
　　“在我们心中只有您才是西鹰的帮主。”硌何在裘风的眼神示意下也在对面落座。
　　硌何虽然也好奇怡冰和帮主的关系，但如果帮主不主动谈起他也是不会问的。
　　“这几天帮中发生了许多怪事，我怀疑有内鬼。”硌何开门见山的进入主题。
　　裘风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默默叼在嘴里。
　　硌何知道帮主有在思考时抽烟的习惯，但没点燃只是叼倒是头一回，他开始好奇到底是谁改变了帮主，会是他身边的那个人吗？这样想着硌何刚好瞧见怡冰闭眼打盹儿的场面。
　　“说清楚。”沉默了半晌，裘风终于说话了。
　　“我怀疑是内贼通外鬼，最近帮内一些分会常与人发生纷争，也有许多兄弟受了伤。一开始是中、南部的分会，近期渐渐的北部也发生了一些事故，初时事小我也没多加注意，直到您被追杀和石雁的死……”说到这里连硌何也有些动容。
　　垂下睫毛，裘风淡然的朝硌何道：“死因。”
　　“应该是氢化物中毒。”
　　“应该？”裘风对这种回答很不满意。
　　“埋身在警局的兄弟没能探到准确消息，因为牵涉到台湾第一大帮，警界对此事很重视，特派赵天鸿彻查，验尸报告只他和另一个人手上有，连资料库也没有备份。”
　　在听到熟人的名字时怡冰猛然惊醒，开始细心聆听。
　　“赵天鸿，就是那个连破八起大案，警界的风云人物，赵检查官。那还有一个是谁？”
　　“此次验尸的法医。”
　　怡冰心里一骇：天啊，赵大检查官还真能造谣，他什么时候拿报告了，总共就一份又不是藏宝图还一人一半呐，他这回是阴沟里翻船了。
　　“名字。”
　　不要啊，怡冰已经在心里抱着头猛喊停了。
　　“怡冰，医界最有名的法医兼外科医生。”
　　“怡……冰？”
　　裘风满脸怪异的转过头，紧盯着怡冰。怡冰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是警局派来的？”
　　“是的。”
　　“叫怡冰？”
　　“YES。”糟糕，他好象快气炸了。
　　“你是法医？”
　　怡冰闭闭眼，深吸一口气“You are right.”
　　“你从没告诉过我。”难怪他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
　　“你从没问过我。” 尽管心里有些怕怕的，怡冰仍维持一贯的高傲。
　　“你们竟然叫一个法医来保护我？！”裘风的怒气完全爆发了。
　　一直从旁观看的珞何从他们的对话中大概了情况，他承认怡冰的确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但他认为现在决不是解决个人恩怨的时候。
　　“帮主…..”珞何的唤声唤回了裘风的理智，他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谈别的事的时候，尽管怡冰可恶的让人想揍他，他也只好隐忍。
　　“报告的内容。”
　　“你这是求人的姿态吗？”怡冰的气焰高得很。
　　“要我跪下来吗！？”裘风近乎咬牙切齿了。
　　“不用了。”怡冰就是想逗他，“死者名叫石雁，27岁，昨日凌晨4点被附近的邻居发现死于自己家中客厅。死亡时间为凌晨2点左右，初步统计是氢化钾中毒，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或被移动过的痕迹，可以肯定客厅就是命案第一现场，房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客厅茶几上的两杯红茶其中一杯混有的两倍剂量与死着体内残留毒素相同的氢化钾。”一口气报完，怡冰还真有点口渴了，手伸进大衣口袋，等再抽出时多了一听鲜橙汁。
　　“是他杀？”难得的裘风征求怡冰的意见。
　　怡冰却很不给面子的说：“我是法医，推理判断是警察的工作。”
　　“你就偏要和我作对吗？”
　　“人的一生不总是一帆风顺的，你要习惯。”怡冰饮了一口橙汁才道，话中带着怜悯，眼中藏着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