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们都以为我最爱的是他》黑李子

12、第十二天

　　她已经成年了。

　　甚至心智要比许多成年人都老练得多。

　　秦满风看得清清楚楚。
　　少女的身上，还有那份与美貌旗鼓相当的欲望和野心。

　　她不甘居于人下。
　　更讨厌被谁掌控。

　　所以如蜜糖般好听的话语，俏皮可爱的眼神，又或是为了配合他，而故作懵懂，请教的姿态——

　　无疑都在彰显她对他有利可图。

　　是大利。

　　好在，他也有。

　　食色性也。
　　秦满风几乎并不避讳自己的眼神，同样也将心悦与势在必得表露其中。

　　没有一桩生意是在双方都对彼此有期许与价值的情况下，谈不成的。

　　他询问她要不要尝试一下这里的清酒。
　　很有特色。是不一样的感觉。

　　唐央柳同意了。

　　酒精是人类拿来放纵自己的借口。

　　平时不好吐露的、不愿吐露的、羞于吐露的话语，好像在喝了几杯暖酒下肚，就能够说出来一样。

　　根本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但她也确实需要“欺”那么一会儿。

　　也需要“被欺”那么一小会儿。

　　当那份灼烧感从喉咙一路滑进胃里，原先清亮明净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朦胧与茫然。不算醺得过分红润的脸颊，加上几分自然而然、想要寻求庇护的渴盼与小心翼翼讨好的笑意。

　　这事就成了。

　　从光线明朗的私密包厢到光线晦朔的私人卧室。他们之间都无需挑破那层欲说还休的窗户纸。

　　情动，是刹那间的事。

　　冷冽的、却又并不算强硬的气息，缱绻得一点点将她占据。比起顾去闲一开始的生涩，秦满风显然更懂得如何让她一起快乐。

　　柔软的手臂搭在他身上的时候，好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被炙热的身体所裹拥，如同陷进了铸剑的火炉。平常未启的时候，是封得死死的，连一丝温度都不肯传出来浪费的固守，到了这一刻，似乎把所有热浪都朝她袭来。

　　面料丝滑又微凉的被单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紧接着，是从身体深处传来的，不可抗拒的颤栗。
　　几乎要翻涌进她的灵魂里去。

　　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一心想要脱离这儿的灵魂。

　　其实未必是要脱离。
　　只要找到解决这破魔法的办法，或者是让她摆脱被剧情桎梏的命运。

　　她不走也没关系。

　　唐央柳知道自己在哪都能过得爽。

　　各种意义上的爽。

　　身下的床单已经湿濡，可身上的人却依旧没有想要用别的什么，堵住湿意的想法。

　　一丝微弱得、几近让人不会注意到的淡淡月光，从帘隙处透下来。

　　那双先前望着，如泛起水雾一般的瞳子，在此刻黑亮得惊人。

　　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掌控。

　　不管是此刻的身体反应，还是底下人的心理反应。

　　那么，要把条款谈得清楚明白才行。

　　他总算把手腾出空来，以一种半扶半拉的方式，让她坐起来，就靠在他怀里面。

　　做什么许诺，其实都没有意义。

　　两个人都很清楚，对方要的是白纸黑字的保证。

　　爱情，对霸总而言并不是件奢侈品。

　　若想以这种东西作为自己的筹码去与人谈判，那唐央柳也可以不用混了。还不如去当那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算了。

　　*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也可以提。”

　　他们在床上谈起了合同。

　　电脑发出幽幽的光，映照得秦满风的眉眼更加深邃冷冽了些。

　　少女仔仔细细地，趴在他怀里，将那一行行字看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眼，都要确保没有漏洞。

　　她的名誉、她的生活，尤其是那些私人关系，还有对男人而言不值一提的身家财富，都要受到保障。

　　相对的，她也要满足他的需求。

　　不会太多、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学长想得很周到。”
　　“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这是一份完全利她的合同，唐央柳还能有什么不满足。从彼此付出的东西上来看，她只不过是做了平常没有这份合同，也相当有可能会做的事。

　　满足他的需求也是在满足她的需求。

　　完全不亏的买卖。

　　“就这么容易满足？”

　　男人修长又有力的手指敲敲键盘，对怀里面已经开始，满足到欢喜，还仰起头用相当轻微的力道，去亲吻他下巴的少女，感到无奈和好笑。

　　就像在饲养一只要求不高的小猫，挠挠爪子得到了一份不算美味的口粮，就露出知足的可爱模样，实在是很难让人不软下心防。

　　“已经很够了。”
　　“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好的饭”
　　“再来点别的，我怕我就撑不下了。”

　　唐央柳并不指着借秦满风的势，为自己打下别的什么江山，能有唐氏就已经够了。

　　至于其他，说不定还是什么烫手山芋。又或者，是放在钱包里根本找不开的大额钞票。

　　没必要自寻烦恼。

　　她真的是一个很容易、很简单就把日子过好的人。

　　这是秦满风的一处住所。

　　为了办公方便，也有配上打印设备。

　　总之，两人拟定好了合约，又盖上章签了字，关系上算有了一个飞一般的进展。

　　也是个好的开始。

　　即便不去查那些好感度，唐央柳也觉得自己能够活好一阵了。

　　*

　　前半夜不眠。

　　后半夜好眠。

　　吃饱餍足之后，人总是心情愉悦。在顾去闲身上得到的挫败感，在秦满风身上通通找了回来。

　　他不再是什么替代品。

　　而是她的“宝贝”。

　　只要哄得这“宝贝”高兴，她不仅能活命，还有数不尽的好处。

　　被利益熏心的少女自然是满心满眼都是他，殷勤体贴得仿佛真的爱上了他。

　　好在，秦满风不是笨蛋。

　　他拎得够清。

　　对少女主动给的好处照单全收。

　　一名合格的生意人，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的那位顾同学都不会高兴的。”

　　他几乎是与她挑明了讲。

　　过去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虽然不被他放在眼里。但还是希望，她能够处理得干净漂亮。

　　唐央柳为人理领带的手微微一滞，又露出笑容，转过身来，要求他为自己精心挑选的、能够将锁骨处的吻痕遮得严严实实的裙子拉上拉链。

　　他定眼瞧去。

　　少女的脊背处也有暧昧的红痕。

　　随着拉链往上，衣料合拢，一点点消失不见。

　　“他确实会不高兴。”

　　“我们之间，他早就不高兴了。”

　　唐央柳照了照镜子，容光焕发又美貌逼人的模样，她很满意。

　　身后的男人挑了挑眉。
　　在镜中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要是来找你。”
　　“你就同我说。”

　　“同学长说什么？”

　　她回过身来看似宽解，实则希望他不要插手她的私人关系，和言安抚道：

　　“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处理好的。”

　　顾去闲虽然没能让她满意。

　　可那副皮囊还有性子她很喜欢呢。

　　万一把人弄得伤心狠了，以后要想哄回来可就难了。

　　唐央柳从不做断绝自己后路的事。

　　秦满风没有再搭话。

　　只是觉得野猫难驯，想将其变成家猫，还得再养养。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

　　两人的关系虽然进展喜人，可在公司却捂得严严实实。

　　就连杜子恺也只是觉出一些端倪，没能猜到更多。

　　他们只在无人处亲密。

　　但并不会在总裁办公室里。

　　秦满风是个合格的霸总。哪怕美色在前，他也绝不会误了行程和工作。故而，那一本正经的禁欲模样，让他的小情人十分满意。

　　这么上进、能干，还理智冷静的上司可不好找了。而且，还愿意拨出时间来教她许多。

　　故而，唐央柳也愿意回报他。在另一个她所熟知的领域，教他许多。

　　霸总学得很快。

　　还能够举一反三给她惊喜。

　　真是太让人惬意。

　　以至于顾去闲三番两次的来她家找她，都瞧不见她的人影。发消息虽然会回，打电话虽然会接，可总是在忙。

　　非常忙。

　　电话那头还常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是在跟她谈工作，就是在跟她谈工作。

　　少年人气极。
　　可是拿心上人毫无办法。

　　他和她之间，似乎在那个找到戒指的晚上，就划了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即便他再努力，企图跨过去，又想办法模糊一点、缩短一点那距离，可终是于事无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逐渐与另一个男人靠近，让另外一个人以光明正大的理由，把她留在身边，不能离其左右。

　　*

　　唐央柳是给顾去闲放出去一些暗示的。

　　虽然没有明说，
　　可也没有避讳她和秦满风的亲密。

　　反正他早晚会知道。

　　早知道就早做好心理准备。

　　之前谈恋爱那会儿，他还愿意让叶洛洛插进他们之间，做避不开，又刺目极了的电灯泡。

　　如今他跟她都是半分手的关系。
　　又何必在乎多一个秦满风呢。

　　要是他愿意，他们三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已经不断试探、摸索，利用霸总对她的包容心，跃跃欲试想去找第三位男主的少女，又眉眼弯弯地想道：

　　说不准是四个人呢。

　　*

　　实习期满。

　　项目也按部就班地推进着。

　　和秦满风约好，但凡周末双休或节假日，就会抽时间去同他约会的唐央柳，重新回到了学校来。

　　更为瞩目的少女，却并不打算再利用这份光环，而是低调起来。打算好好树立一下学习认真、不参世事的人设。

　　……

　　当然。

　　实际上她是躲个清净。

　　登上自己玩过的所有电竞游戏账号，将列表里的游戏好友一一排查，企图找到能够符合电竞文男主标准的优质潜力股。

　　*

　　光是找人就累死她了。

　　天知道先前的唐央柳在鱼塘里养了多少鱼。

　　在现实世界中就游走于花丛里的贪心少女，在网络世界里更是变着花样和玩法的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各类帅哥看得她眼花缭乱。

　　各种嘘寒问暖几乎让她回都回不过来。

　　大部分都是问她为什么这么久才上线。

　　很想她。

　　想要听听她声音之类的——骚话。

　　这类不入流的家伙，一律按打入冷宫处理。

　　唐央柳熟练拉下界面，把人屏蔽或是拉黑。紧接着，又忽然想到，那本书里的好感度进度，是-10％。

　　那么——

　　她打开当下最热门的电竞手游，翻开好友列表给所有异性好友都发去问候、要不要开黑的消息。

　　然后，精准的找到一个，弹出红色感叹号的对话框。

　　啧。

　　看来，目标找到了。

　　不愧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