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所谓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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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进藤光一起复盘的时光挺愉快的，他的讲解生动有趣，哪怕我其实对这一盘棋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他的解读还是给了我不同的启发。不过让我觉得最意外的大概就是我和佐为之间默契地掩饰着我可以看见他并且和他对话的这一点，在进藤给我解答着他那神之一手的时候，佐为一直在旁边说：
“小光，这是你至今为止最厉害的一手了，你好好地对翠翠小姐讲一讲啊。”
他像个孩子一样地，手里的扇子随着他手舞足蹈的动作被他挥出了一种大开大合的气势，可以说和优雅根本不沾边，但又憨态十足。要不是因为我不能表现出能看到他的行为，我真的很想问问进藤光他到底是怎么遇上了这么一个大宝贝。
藤原佐为和我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所有鬼魂都不一样，他很独特，心思异常地单纯，徘徊世间千年竟然只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围棋之境，这的确让我没有预料到。而且，我也很确定，他会和我见过的哥哥收复的式神都不同，这样一个纯粹的只为了心中理想而停留人世间的魂体，我也不忍心把他放到战场上去面对那些凶狠的怨灵。
收复式神的问题我还是好好想一想吧，我还是希望佐为能够陪在进藤光的身边，见证他的成长，如果可以将这个契约从我的身上转移到进藤光的身上，那或许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从进藤家回来以后，我找到了修已询问他我的想法可不可行，而他紧皱眉头，看起来对我的决定非常的不满：
“我真的是不懂你了，明明这个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那么上心？那个进藤光说不定连你费了多大心思做这个事情都不知道。”
“好人做到底。”
我没管修已的抗议，直截了当地问他：
“兄长愿意帮我吗？你不愿意我去找二伯。”
我相信喜爱围棋的二伯应该很愿意帮我这个忙。
“想得美，这种小事我就可以做了。”
修已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一脸傲娇地说：
“走吧，带我去见见那个鬼魂再说。”
他掏出了一张符箓，念了一句咒语，召唤出了他的坐骑，一只白色的巨大的鸽子，它出现在大开的窗户外，扑闪着翅膀安静地等待我们。修已先行坐上了它的背，向我伸手：
“走吧，事不宜迟，你不是说那个鬼魂马上就要消失了吗？”
“嗯。”
我把手搭上了他的，再次和他一起去往进藤家。
为了不引起恐慌，修已当然是施加了障眼法，而我们到达了进藤家的，白鸽在离二楼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盘旋了起来他，我可以透过那打开的窗户看见佐为正和进藤光坐在围棋盘的对面说着什么，过了一会，似乎是进藤太太叫唤了他，进藤光起身，离开了房间，留下佐为一个鬼。
是个好时机。
“你去叫他出来。”
修已显然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催促着我把佐为带过来，我却是犹豫了：
“我要是现在和佐为签订了契约，大概要多久才可以转移到进藤光的身上？”
“那要看进藤光愿不愿意共享你的灵力，并且和你绑定同生共死的契约。”
修已没有瞒着我：
“很遗憾，只有这样的方法，就算你去找二伯，他也会和我用一样的方法。进藤光即便灵力再强，终究不是阴阳师，没办法直接使用带着六芒星印记的符箓，所以你就等同于连接符箓与他之间的媒介。对于你来说，有点自保能力的你大概率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不过对于进藤光而言，和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发生危险的阴阳师同生共死，大概会是一个难以想象的代价吧。”
我停下了想要去叫唤佐为的动作，而修已一点也不意外我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他用一种带着深远意味的声音对我说：
“你愿意为一个喜欢的人饱含热情地去付出，我没什么意见，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进藤光他愿不愿意为了留住一个鬼魂而付出极大的代价呢。”
“这是你不能逃避的问题。”
修已把我扶回了原位：
“该做决定的是进藤光，并不是你。”
“耐心地等一等，看看进藤光愿意为了佐为让步到哪一个地步。”
我终于被说服了，安静地跟着修已回了家。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和进藤光的联系越发密切，他甚至和我约定一起去因岛寻找传奇围棋大师本因坊秀策的墓碑拜访。当然了，除此之外，他也时不时地透露出了他的围棋指导者最近情绪似乎有些低落的事情。为此我还特意跑去了进藤家一趟，因为这一次的拜访还蛮突然的，进藤太太不在家，进藤光给我开门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翠翠！你怎么来了？”
他穿着居家的常服，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
“抱歉，我来不及换衣服。”
“是我太失礼了，我应该提前告诉你。”
我直接了当地打断他的话，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玄关不远处的佐为，他朝我挥了挥手，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我收回眼神，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了，在被进藤光带进客厅的时候，我对他说：
“进藤君，我好像喝茶哦。”
好在他比较粗枝大叶，并没有觉得我失礼，反而很自然地说：
“那你要等一会哦，我进去煮热水，你现在客厅看看电视吧。”
他帮我开好了电视，转身进了厨房开始煮开水泡茶。而佐为已经很主动地坐在了我的身边，一边就着我故意开得比较大声的电视背景音，一边跟我交流。
“我想交给小光做主。”
他听完我说的解决方法后，沉吟了一会这么对我说，他转头看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那个少年的背影，对我露出了一个很温柔的微笑：
“其实在遇见小光之前，我还遇见过虎次郎，嗯，也许叫他本因坊秀策会更为人熟知一些，虎次郎和小光一样，都是非常好非常好的人呀，他们都一样地包容我，愿意为了我的追求而去追求，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
他闭上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一边说：
“我希望小光可以自由地去追求他的理想，我想明白了，我不想成为束缚他的那道枷锁，我已经任性那么久了，我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他的话给了我一种他已经不再执着的感觉，我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而他大方地点头说：
“嗯，我已经看到了我想看到的，我看到了神之一手，看到了小光的成长，这让我知道，神之一手永无止境，但是我的执着却是可以有一个终点的。”
我看着他释然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还是有些难过，此时进藤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翠翠，我给你泡玄米茶可以吗？”
“好的，谢谢！”
我大声地回应了他一句，又把目光聚集到眼前这个纯善的鬼魂身上。半晌，我终于下决心了：
“那就如你所愿，把决定权交给进藤君吧，那，您愿意和我一起等待他做决定吗？”
我掏出了可以隐身的符箓：
“您愿意消失在他的面前，和我一起看看进藤君愿意为您做到何种地步吗？”
这是一张可以很好地掩盖鬼魂存在的符箓，一旦施加佐为身上，进藤光就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一直到符箓被撤下。
我原本也不想使用这样的方法，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佐为那个笑容，我的脑海就会浮现出我初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进藤光和他一人一鬼脸上带着惬意灿烂的笑容奔跑在樱花盛开的树下的场景，他们跑过我的身边，扬起在他们身后的风也吹来了几片花瓣，轻轻地落在了我的掌心。
我怔怔地看着掌心的花瓣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人一鬼的对话，那么生动，充满了生机：
“佐为，我要和很多很多的高手下棋，总有一天，我也要下出神之一手！”
“小光最棒啦！”
那是天使的声音，它传到我的耳朵里，触动了我的心弦，让我平静的心情开始剧烈地跳动。
他是我天使，他的笑容就是我的太阳。
所以我想让他一直都能这样笑着，我想一直看到我的太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所谓抉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