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的自白》灼xr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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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她要结婚了。
　　所有美好的幻想在一瞬间破灭，波鲁那雷夫一脚陷入名为恋爱的泥潭陷阱中，这个时候已经无法轻松脱身了。
　　什么？！你要结婚？！那我们又算什么？那些让人心跳的暧昧难道是假象吗？我们之间的“恋爱”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吗？！你才十六岁吧，怎么能在这种年纪结婚啊！而且，我从来没听说过你要结婚，你的结婚对象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你不喜欢我吗？
　　那一瞬间，波鲁那雷夫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质问，这其中又夹杂着许多愤怒、许多难过，但是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仿佛在嗓口塞了一团棉花。
　　他不记得自己最后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左安摇摇头，勉强撑出来安抚他的笑意带有半分凄凉，女孩向他道别，最后又说，她以后也许不会再回来，然后转身离去。波鲁那雷夫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抓住对方的手腕作为挽留，但理智让他的动作迟疑了半分，女孩纤细的手腕就从他眼前溜走，他温凉的掌久久僵在半空。
　　这份迟疑是因为他意识到，他们并不是一对恋人，他根本没有立场去做什么挽留。也许左安确实是和他暧昧了，但那只是女孩一时兴起的撩拨也说不定，到头来只有他一个人当真了。
　　那本大爷岂不是被玩弄感情了！
　　波鲁那雷夫越想越气，然而，左安那张惹人怜的脸蛋浮现在他眼前时，波鲁那雷夫不争气地又在心里为对方开脱一番。也许，她是无心的？或者，她在试探我的反应？
　　可恶啊……到底是怎么回事，结婚什么的，也太突然了吧！要他消化并且接受这个现实，可没那么快！波鲁那雷夫的性子容不得这样一段暧昧不明的关系，必须和左安问个清楚才行！他三步并两步追上去，还好黑色轿车尚且没有启动，他抬起手急切地敲开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来，波鲁那雷夫想，如果车里的左安表现出一丝不舍，或者一丝难过，那么他就会把女孩拉出来拥抱她，表明自己的心意。然后无论对方的选择是去还是留都无所谓了，波鲁那雷夫只想确定他们相互喜欢过。
　　“噢……你今天的薪水还没结吧。我会用邮寄的形式送到你家的。回去吧，波鲁那雷夫。”她的脸上连一点扯出来的笑意都没有了，哈，真像是没有感情的精致人偶。波鲁那雷夫突然感到自己的尊严受辱了。
　　接着，汽车启动，很快消失在波鲁那雷夫的视线中，只留下一层扬起来的尘土，在阳光下飘散。
　　请从下列选项中选择一个作答
　　选项1 帅气无比的波鲁那雷夫想出了一个让小安回心转意留下来的妙计。
　　选项2 因为各种原因双方退婚。
　　选项3 无法阻止，现实是残酷的，喜欢的女孩就要和别人结婚了。
　　对于波鲁那雷夫来说，如果选项2能成真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其成真的概率大概和被从天而降的花瓶砸中脑袋差不多吧。那么就应该是选项1，但他又能想出什么妙计呢？难不成像罗密欧和朱丽叶那样约定一起私奔到天涯海角吗？可私奔的前提是，他们得互相深爱对方才行。往日的美好就像一场梦境，而现在则是梦醒时分，左安刚刚的态度已经将他扔入冰窖，从心里泛起冷意。
　　答案是3。现实是残酷的。
　　波鲁那雷夫去商店买了一包烟，连续抽了三根，却把剩下的全部丢进垃圾桶里。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有时停一会儿看看天空，和晚饭后出来散步的行人没什么区别，但他的心却比任何人都难以平静。
　　忽然，他用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左安的贴身女仆，没错，那种盘发方式，一定是她。波鲁那雷夫下意识躲到墙后面去，现在的他脸皮太薄，挨不住这样尴尬的相见。他偷偷从墙角往外探去，然后看见伊娜憔悴的脸。她为什么还在这里？难道不应该跟着主人一起去巴黎吗。话说回来，那辆车的司机好像也不是以往接送左安的那个人，虽然没有看见正脸，但波鲁那雷夫就是知道。
　　左安是自己一个人去巴黎的，没有带这里的任何人，她明明现下除了那个冷血的叔父举目无亲，却突如其来一场奇妙的婚姻，她到底隐瞒了什么……波鲁那雷夫终于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只是一场关乎金钱和利益的联姻，一场献祭。
　　在父权制之下，女人不过是可以谈资的奢侈品，而婚姻，也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将他的所有物卖给另外一个男人罢了。左安心里清楚的很。
　　但她接受的教育并非是成为一个高雅的大小姐，穿着精致的束腰和高跟鞋学习贵族如何喝茶，最终为了家族嫁给素未谋面的联姻对象。
　　左安是作为首领的继承人被培养长大的。她本就有残忍冷血的一面，心机深沉生性多疑，手段圆滑又强硬，是天生的黑手党。那份偏执的报复心，正悄无声息地在她心里燃着大火。
　　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只为了复仇。……是的，一切，包括和波鲁那雷夫的交往。
　　波鲁那雷夫，真是个单纯好骗的男人。稍微给点甜头就会冲着自己摇尾巴，如此清澈的蓝色眼睛，却又像火热烈得以直视……波鲁那雷夫，那么细心温柔，又那么滑稽可笑；那么坚强可靠，又那么脆弱；那么真，又那么笨。
　　“你在笑什么。你也会露出那种表情？真恶心。”
　　左安愣了愣，她冷眼看向那个故意找茬的，方才莞尔的笑意多了几分讥讽：“我可是要结婚了，难道要我哭吗？对我客气一点，小堂弟，如果我这个新娘子出了什么意外，叔父最先找的可是看管我的你哦。”
　　对方明显吃瘪了，左敬狠狠地瞪她一眼拼命想扳回一局：“别想耍什么花招。……哈，你该不会是在想你那个发型奇怪的男朋友吧？这下，你辛苦勾引来的‘能力者’也没用了，男人可不会爱背叛他的女人。”
　　“谁知道呢。”左安并不想再继续和对方说话了。
　　她望向窗外，夜是朦胧的，玻璃上有一层薄薄的霜。左卿把她安排在庄园楼层最高的客房内，派信任的手下轮番看守，左安不能踏出这个房间半步，一切带进去的东西都要接受检查，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笼中鸟，能做到的只有痴痴望着窗，祈祷夫家会好好待她。
　　但左安此刻在祈祷的是，波鲁那雷夫不要忽略那封夹在薪资里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