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的自白》灼xr

5、第 5 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的东西的呢？
　　在左安的回忆中，关于外婆的记忆已经慢慢淡去了，她只知道外婆是做占卜生意的，通阴阳懂八卦，看阴宅阳宅，是他人口中的“神婆”。自从她来到法国，就再也没见过那位总是挂着淡笑的老人，什么“神婆”，也不过是普通的老人，慈祥唠叨，很爱自己的孩子。
　　不过，她还是记得那天的，临行法国的那天，外婆送给她一只填满软乎乎棉花的小熊玩偶，是没有女孩子能拒绝的那种，她对小熊爱不释手，睡觉时也要相拥入眠。
　　再后来，她的小熊被一直相看生厌的表弟恶意撕碎，而罪魁祸首只是在屁股蛋上挨了几巴掌，左安虽然在那之后得到了一只更大的、做工更精致的、造价更高的小熊，但她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未曾施舍过。
　　外婆送给左安的小熊的碎片，她又自己一点点收拾整理，挣扎着试图把它拼凑成原来的样子。
　　令人没有预料到的是，左安竟然在小熊体内发现了一个奇迹般没有被破坏的信封，她将其拆开，看到里面一张黄底黑字的神秘符纸。那一瞬间，左安仿佛被魇住了，盯着手中的符久久没有动弹，好像连眼都没眨一下，直到女仆唤着她的名字，好几声才恢复意识。
　　“好好保管，外婆送你的东西，一定会派上用场的。”母亲放下文件，抚摸她的头温柔道。
　　那之后不久，左安第一次看到，叔父身旁的那个人，背后跟着一个“幽灵”。

　　“那是不能看见的东西吗？或者说，如果我真的看得到，你会怎么做呢？”把问题抛回去是她的一贯话术，无论什么时候，只有紧紧攥住话语权和主动权才能让她保持从容不迫。
　　波鲁那雷夫愣住了，他确实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他拥有着与生俱来的替身能力，大概在不更事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和他人的不同，在他这短短的二十年里，没有遇到过一个和他有着相同能力的人，这个只属于他的秘密，甚至连亲妹妹也不知道。
　　不过，能看见也不是什么坏事吧？他肯定他的小安没有心怀什么叵测。
　　等等，这难道就是……命中注定？！这不就说明他们俩简直是天生一对吗！
　　“等等、等等！这么说你也是替身使者吗？”
　　“……替身？”
　　“就是这个，银色战车就是我的替身。”
　　“抱歉，我并没有你口中的替身，我没有这种能力，只是能看到它。”左安回答，她已经从对方稍微显得有点蠢的表情中判断出来，知道这个秘密并不会存在什么威胁。她伸出手，战车知趣地向前，十分绅士地压低那覆着银色甲胄的腕，左安的手指就从战车的指尖穿过去，果然也是碰不到的。
　　波鲁那雷夫又无厘头地思考：“好奇怪啊，如果小安只能看见却没有替身的话，那会不会还有人有替身却看不到？那也太惨了吧！如果是我的话我说不定还会以为是闹鬼哩。”
　　左安的眼皮跳了跳，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思维的跳跃性，如此简单接受了这个让常人都会警惕两分的情报，真说不清他到底是强到根本不在意这种东西还是单纯因为神经大条。或者说，他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来安抚她呢？不管怎么样，左安的情绪确实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
　　“啊……先扯回正题。”波鲁那雷夫清了清嗓子，他又想到刚才左安小猫似的往他怀里那一扑，还有抬脸时带着泪光的眼角，他心里一阵涟漪，五成的把握变成八成，只觉对方已经沦陷，心里已经在酝酿着让自己脸红心跳的台词了，“你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你的那什么叔父随时可能来取你的性命，对吧？所以，你需要保护，你得保证自己不受威胁，而我完全可以保护你——怎么样，小安，要不要考虑一下让我做你的……”
　　“保镖。”/“男朋……”
　　他们同时说。但女孩的声音却在此时清晰地盖过他那句底气不足的疑问词。
　　保镖？！波鲁那雷夫被这两个简单的字打击到差点跌倒在地，他甚至没自觉地淌了眼泪，闹了半天她只是想要一个保镖吗！
　　“波鲁那雷夫先生，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没…没什么！”他不得不转念去想，女孩子对这种事一向是羞涩的，说不定她正在难为情，也许邀请他做保镖正是想要靠近他的含蓄理由呢！“让我来做小安的保镖吧！”
　　左安的表情凝重起来，即使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利用”，但面对那样真诚的眼神，她不能如此心安理得，“……波鲁那雷夫先生，这可能是一场，赌上性命的战斗。我不会强求你的。”
　　波鲁那雷夫的直觉很准，他早就隐隐感到了左安身上危机四伏，这绝不是什么过家家级别的纷争。他深吸一口气，那么温柔，又那么郑重地将手放在对方肩头：“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就算是赌上性命。”
　　“感谢你，”左安牵下他的手引至唇边一吻指尖，“为了我而战斗吧，我的骑士。”
　　女孩子嘴唇柔软微凉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微小的电流沿着血管窜到心头，波鲁那雷夫的大脑在那一瞬间被清了个干净，就像被女巫施了咒语，被恶魔签订了契约，左安蛊惑般的话语就促成了他最忠诚的誓愿。
　　他想，等一切结束后再重新告白吧。那个时候，他想要捧着一大束蓝色丁香花，爱意最好能将她淹没。
　　那之后左安结识了和她的哥哥一样热情单纯的雪莉，同龄的欧洲姑娘已经发育得成熟，同样水蓝色的双眸与那副姣好的面容十分相配，身材更是凹凸有致，左安第一眼就在心里夸了一句漂亮，又想雪莉在学校应该很受欢迎，学校到底是什么样的呢，那么多人一起坐在一个教室中，她光是想象都会感觉嗓子发涩。不过，她倒也不是不想去看看。
　　波鲁那雷夫和雪莉也会拌嘴，在妹妹面前波鲁那雷夫就显得嘴笨占了下风，左安看着他俩，不知道为什么就勾起唇角，要是她出生在普通的家庭里，有个兄弟姐妹，也该是这样温馨快乐的。
　　趁波鲁那雷夫做饭腾不开手，雪莉又拉着她到房间里去玩，互相聊了一通她最不擅长的恋爱话题，把左安问的耳根发烫，明明刚刚还那么和哥哥吵嘴，这个时候却又一个劲儿地说他又温柔又体贴，于是左安也问她，雪莉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雪莉说，我呀，倒没有喜欢固定类型的男孩子，我要慢慢选择，慢慢等待，遇见属于自己的爱情，然后用很多很多年去爱。
　　那样也不错。她看着雪莉和她拉在一起的手，不可思议地感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