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纵》老榆木

1、新来的

　　滴。
　　“喂，谁？”狼尾蓝毛少年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拿着手机，“哦，许叔叔，许也余……”狼尾蓝毛少年看向旁边打游戏的少年，少年头发颜色纯黑，皮肤很白，耳根处打着一排耳钉，张扬得过分漂亮，嘴巴边缘泛着白，他没抬头一直看着显示屏。
　　“我不在。”许也余快速的在键盘上击打着，手指骨骼分明，青白的血丝清晰可见。
　　沈念斐：“……”真有你的，这掩耳盗铃玩的。
　　“不是，许叔叔，许也余在我旁边呢，欸好好好。”沈念斐一边好声好气的应着一边打着游戏，显示屏中的人物发出一声叹息，沈念斐的人物死亡了。
　　“你叫许也余给我接电话。”许楚卫强吸了一口气，沈念斐有些不知所措，“老许……，许叔叔找你。”许也余放下鼠标，从衣兜里掏出手机，过了一会手机响了。
　　“许也余，长大了是吧……”许楚卫的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
　　“有话说。”许也余等着现实屏中的小人复活，一边拧开汽水瓶盖，“要是关于那女人的事情，就挂了。”
　　“许也余！总是那女人那女人！要叫顾阿姨！”许也余轻笑了一声，“沈念斐，快上啊，我给你扛着伤害呢。”沈念斐啪啪啪打着键盘。
　　“诶诶诶，这辅助伤害怎么这么高！”沈念斐气愤的推开键盘，“啊啊啊，又输了！”
　　“许也余，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许楚卫撕下伪装歇斯底里的吼着，“我到底哪对不起你许也余了！我至少是你爸爸！”
　　“说完了？”许也余嘲讽的笑了，许楚卫是不打算装了？“说完我挂了，你……”
　　“我给你安排了转校，A市明天9点的飞机。”
　　许也余愣了一下，“那个女的的主意？”
　　“许楚卫，你什么时候像条狗一样那么听话了？”许也余觉得闷拉开衣领舒口气。
　　“怎么？怕了？觉得有压力了？”许楚卫冷静下来，许也余就是软硬不吃，留在这里和沈念斐那群街溜子混在一起能读什么书？许也余还专门选文科来气他，要不是顾温劝他，他可没那么多耐心。
　　“留在这里和那群街溜子待在一起混？能成什么人？”许也余目色一沉，“街溜子？街溜子不比你那些酒桌上的张哥李哥好？”
　　“许也余！”许楚卫咬了咬牙。
　　许也余完成最后一个双杀，听到这里许也余放下鼠标，俯身凑近手机，“我许也余，从小到大没怕过什么，你要真觉得A市那破烂高中有人能比得上我……”
　　“许楚卫”
　　“玩大点。”
　　……
　　城南某家酒吧。
　　“最后一杯，敬我的许大哥，他即将成为大城市里的学生了……”
　　“来，老许，喝一杯。”沈念斐的蓝毛乱糟糟的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红晕，他一巴掌拍在许也余的肩膀上，许也余拍开他的手，“喝屁。”
　　“想爸了就来找我。”许也余穿着一身黑卫衣，靠在沙发角落陷入一片黑暗中，包厢里暧昧的灯线隐隐约约打在他的身上，让人不由得想靠近。
　　“……嘿嘿嘿，老许，老许……”沈念斐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你们知道许楚卫他怎么形容我们的吗，他说……”许也余任由着沈念斐抱着他的手臂。
　　“他说我们是街溜子！”沈念斐放下酒瓶叹了口气，又哭又笑，“我们是街溜子吗，我们……都是兄弟！”
　　“是朋友……你说是吧，老许。”沈念斐打了个酒嗝，许也余有些哭笑不得，“沈念斐喝多了，谁近点送他回去。”
　　“许哥，我来吧。”一个有些高挑的男生走到沈念斐旁边把沈念斐扶起来，沈念斐一直挥舞着双手，那个男生费了很大劲才把沈念斐拖出去。
　　许也余捏着几颗花生往嘴里塞，“你们都没成年，怎么开的包厢？”
　　“是沈哥拿他爸的身份证开的。”
　　包厢里响起了哄笑声，许也余笑着摇了摇头，包厢里的人都纹着身说着脏话，头发都是杂七杂八的和各种各样颜色的头发，但，他们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只是在这个年纪做了自己内心最想做的事。
　　不知道许也余喝了多少，可能醉了可能没醉，许也余真的希望自己醉了。
　　G城车站。
　　许也余摁了摁额角，宿醉后的许也余十分暴躁，他挎着张脸坐在汽车坐上，闷热的汽车弥漫着一股臭味，许也余把下巴埋进衣领。
　　几个小时的车程，许也余差点没挺过去。
　　……
　　“小余啊，阿姨有个朋友在那边，可以帮助你。”一张温和的女人脸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那陌生的亲切感让他不知所措，很别扭。
　　“阿姨不需要你一定接受我，你好好的，阿姨就能放点心。”
　　“你不用那么防备阿姨，阿姨会对你像亲儿子的。”
　　……
　　许也余疲倦的睁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到站了。
　　“许少爷，我是许先生安排来接你的。”许也余也没多想上了车，手机振动了几下。
　　沈念斐：老许你到了吗？
　　沈念斐：老许？
　　许也余：到了。
　　“许少爷，夫人在学校帮你办好了手续，今天刚好是返校的日子。”司机是个年过30的男人。
　　许也余低着头看着群消息，应了一声。
　　……
　　“小余，阿姨刚帮你办好手续，你的行李阿姨叫人帮你搬到家里了。”许也余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他原先以为会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毕竟是顾温的朋友，他不知与什么联想在了一起。
　　“晚上放学的时候，阿姨叫人来接你，顺便接一下我儿子。”许也余有些不好意思，几句话让许也余反客为主了，许也余点了点头。
　　“教室知道在哪吗？要不阿姨……”
　　“不用的，我知道，……谢谢，你去忙吧。”许也余冲褚蓝笑了笑。
　　褚蓝欣慰的看着他。
　　“真是个好孩子啊。”
　　……
　　“苍天啊！谁来拯救我啊！”
　　“抄快点！别吵！”
　　有个长发男生捂着心脏看向旁边女生，“好学委，救世主！救救我！”
　　短发女生把作业塞进课桌里，故作严肃的样子，“这位同学，你对得起在家干活的老母亲吗？你对得起国家的饭吗？你对得起祖国的空气吗？”
　　“停停停，我自己写算了。”
　　“我亲爱的闵哥呢，我想他了！”
　　“闵哥搁球场呢，补你的吧，废话真多。”
　　……
　　许也余路过球场，一群少年任由汗水弄湿后背，青涩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篮球场。
　　“闵哥！接球！”
　　闵承言拿到球后往后退了一步跳了起来，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球进了。
　　“可以啊！闵哥，三分！”刚刚那个传球的皮肤有些黑的男生走过来想抱住闵承言的肩膀，被闵承言一巴掌拍开了，“滚开，臭死了，一身汗味。”闵承言走到树下坐了下来。
　　那个拿了瓶水跟了上来，“欸！你懂什么，这是雄性荷尔蒙的味道！闵哥没有，羡慕了吧！”
　　闵承言撩开袖子露出一大片洁白的皮肤，在太阳的照射下十分惹眼，他指着那男生装作有些感慨。
　　“是啊，就是这荷尔蒙味有点大，谁不羡慕呢。”球场里一片哄笑，黑皮肤的男生看到了在篮球网那的许也余，他推了推闵承言，“看闵哥，球网那的谁啊，新面孔啊。”
　　许也余看了一会就走了，闵承言转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双大长腿，高挑的个，“怎么？想敲诈？”
　　“去你的吧，我亦水二中的三好学生，我那是打算结交新朋友。”男生拍了拍胸口颇有些骄傲，闵承言扯了扯衣领，“刘三好？哈哈哈哈。”
　　少年们在阳光的沐浴下，闪出璀璨的光芒。
　　“许也余，信息材料这都没错吧。”女人带着一副眼镜，眼角的皱纹淡淡的，她叫姜妍是他以后的班主任，许也余应了一声。
　　姜妍把一个纸箱从下面抱起来放到桌上，推到许也余的面前，“这是你这学期要用的课本，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一天几乎都在办公室。”
　　“你……不要怕赶不上进度，我这个班也是文科班，你只要跟着老师来就行了。”也许是男生看起来太乖了，姜妍吩咐了几句后就叫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带他去教室。
　　女生有些怯怯的，“许同学。”
　　许也余抬起目光看向她，那女生红着脸，“没什么，前面就是你的教室了，我还有张表要交，你自己去吧。”许也余低声说了句谢谢。
　　女生似乎还有什么要说的，过了一会。
　　“许同学，我能拍一张你的照片吗？”许也余木着张脸，内心是一百万个不愿意，但是，当面驳人家面子是不太好的。
　　“可以。”
　　女生拍完后满足的走开了。
　　许也余从后门走进高二（17）班，找了个单人的座位坐了下来。班里都在忙着补作业根本没人发现多了一个人。
　　坐在他前排的一个女生激动的推了推她的同桌，“看万能墙！看看！”
　　一只咸鱼：图片。
　　配文：“新转来的同学！这颜值！我可以姐妹们！”
　　楼2：我靠！那么好看的吗！
　　楼3：楼主告诉姐妹哪个班的！我要冲了！
　　一只咸鱼回楼3：高二（17）班的，许也余，可以冲！
　　楼6：不行！闵承言还没撩到手呢！怎么办心动了！
　　许也余的前桌小声地和同桌讨论着，“许也余，好乖的样子！”
　　动静太大了，许也余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叫我？”那女生瞥了一眼，“许同学？”
　　“嗯？有事吗？”那个女生捂着嘴巴转了过去给同桌发消息。
　　淼雨：他比照片上的还可！
　　毛线：我去！刚知道是我们班的，马上就看到真人了！
　　许也余看了一会然后又低下头玩手机。
　　沈念斐更新了一条动态，配了一张图片，许也余点开，沈念斐的大脸出现在屏幕里，一头蓝毛格外有辨识度。
　　沈念斐：今天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女孩，还叫了我一声哥哥，她家人还夸我帅！
　　许也余不禁的笑出声，神气什么啊，这人。
　　铃声响了，教室里也坐得差不多了，许也余熄了屏，撑着下巴，病态的白让许也余这个人更加惹眼了。
　　姜妍抱着材料走进教室，教室里的喧闹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教室外的蝉鸣声。
　　“人都到齐了吗？”姜妍四下扫了几眼，不知道是不是许也余想多了，他感觉姜妍在打量着他。
　　“还有闵承言，老师！”一个女生举了手，旁边的一个男生接着她的话，“闵哥去熟悉他的老婆”了，毕竟一个多月没见了。”
　　教室里哄笑不止，姜妍自己没绷住也咧开了嘴，“好了好了，我们上个学期已经过去了，这个学期，啊。”
　　“弯道超车！”教室迎合着，姜妍笑了，许也余这才观察到原来姜妍的嘴角有小小的漩涡，姜妍突然点了他的名字。
　　“上来介绍一下自己，许也余。”
　　班里的目光望向了他这边，全是好奇的目光，里面夹杂着打量，惊讶和激动。
　　“好。”许也余走向讲台，用笔在白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大家好，我叫许也余，很高兴认识你们。”
　　教室里口哨声中夹杂着女生的尖叫声，许也余象征性的鞠了个躬然后走下了讲台。
　　“欸不对啊，那不是闵哥的位置吗？”一个男生推了推同桌，他同桌也转过来看了一眼，“我靠！真的，闵哥等会回来不得发火啊，牛人！”
　　突然一道黑压压的影子投在许也余的身上，闵承言穿着球衣和运动短裤拿着一瓶水在桌边看着他，“新来的？”
　　许也余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闵承言的五官精致，个子很高，小臂那结实又好看，皮肤白，头发被汗水弄湿，眼睛颜色很淡很好看。
　　“有事吗？”
　　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闵承言没说话转头对旁边的男生说到，“小鸟，你怎么没帮我看好座位呢？让我和这位新来的多尴尬啊。”
　　那个男生不知道说了什么，闵承言沉默了，姜妍在讲台上看到了闵承言，“哟，我们的闵哥怎么不坐下了？”
　　闵承言指了指许也余，“小妍，不能这样吧，这可是我的位置。”
　　“那你可以坐旁边那个单空位，也是一样的。”
　　“那不一样，这已经有我的气息了。”班里哄笑不止。
　　“怎么？你是王吗？还带标记领土？”姜妍抱着手臂好笑的看着他。
　　“行了行了，赶紧坐下。”
　　闵承言蹲下，许也余把腿往里收了一点，“你干什么？”闵承言从桌子里面掏出自己的东西，“我能干什么，你鸠占鹊巢算了，还不允许我搬个家？”
　　“新来的，你怎么这么凶啊。”
　　许也余把头转向窗边，太阳打在他的脖颈上。
　　“快点。”
　　闵承言好笑的看着他，“哥们腿挺细的，我手又不脏碰到一点又没事，你躲什么啊？跟个小女生一样。”
　　“靠，你有病吧。”许也余觉得这人真的不配拿这副皮囊，“衣冠禽兽。”
　　“你说什么？”闵承言怀疑这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我不跟你计较，新来的。”
　　许也余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