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暗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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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毕业礼结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何弈这段时间在整理工作完结报告，对他来说，不难，更多时间是研究那枚晶片，想着祁矢什么时候会来拿走晶片。
前几天西部军方通过教学楼发来告示，入伍检查开始了。
何弈在中部政座这边的事务安排好后，就去做入伍检查，检查合格报告出来后便可以去西部军方报道了。
并且提前去便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在南城西部的几个刺激战场游乐园游玩，这也是西部军方给这些入伍学青二十一天准备期的原因之一。
这几个游乐园主要功能是作为参军新生正式入队前的试练游戏，辅助功能卖门票揽游客。
一定程度上是名副其实的游乐园，只是娱乐项目跟平常的不太一样。
去刺激战场游乐园游玩并不是强制性要求，但哪个参军入伍的青年不怀着满腔热血激情，肯定迫不及待地想去体验一下，所以距离正式入队的前一周，九成参军新生基本聚集在南城西部了。
而何弈并没有提前到达南城西部，作为剩下的一成，他仍在研索室研究晶片。
所幸，有了一些成果。
看着面前运转的数据，何弈内心是有些矛盾的。
他在想着祁矢什么时候来找他，可能这几天，但是对这枚晶片的研究也就稍有眉头，祁矢来了，就没了最真实的研究材料。
当晚，何弈把最后一份晶片模型复刻下来，洗完澡便打算睡下。
他明天要去西部军方报道，余一周时间还是可以去刺激战场游乐园试练一下。
“叩叩。”落地窗传来声响。
何弈从床上坐起，被子从光裸的胸膛滑下，亮起了夜光灯，下地，穿衣，起帘，开窗，一气呵成。
“进来。”
说完这句话，何弈侧了身子，他好像感受到了身前一股轻轻流淌过的风。
一人在暖黄的夜灯照耀下显出身影。
何弈正打算把窗关上。
“不用，我待会就走。”来人道。
何弈闻言把光屏上的控窗键关了，看向昏暗灯光下仿佛会吸食浓黑却又散着光的青年，像偏振光下影像上的黑洞。
如果他是天文学家，那么祁矢就是被他唯一探测到的Black Hole，深邃得神秘，因为独属于他，便带了魅惑人心的能力，吞噬他全部的目光。
两人不声不响，胶持着，气氛越来越怪异。
起码在祁矢看来，很不对劲，对面的人给他的侵略性太强，让他很不舒服。
何弈看到对面的青年皱眉，神态上的排斥非常明显，才回过神来，收回过于灼热的目光。
垂眸抬眼不过几息，使人感到压迫的气息便收敛得无踪无影。
转眼带着微笑对祁矢道：“祁矢。”
两个字轻轻柔柔地从嘴里吐出，这人叫完名还停顿了一会，愣是添上了缠绵缱绻的意味。
有些间隙，留下了，便有它的意味深长。
祁矢的心着实是惊跳了一下，过一会儿又听面前的人带着坦荡笑意的语调，说了后面一句：“好久不见。”
让人感觉对方很欢迎自己的到来。
祁矢觉得自己心脏出家，坐了一轮星际跳跃，晕着船回来了。
不动声色呼了口气，声色冷冽回到：“好久不见。”
何弈听闻，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加明显，“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拿晶片。”
“嗯。”
祁矢不是看不到何弈离开前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反而在昏暗灯光的加持下，深邃的眼眸黑白分明，在闪烁中放大了其中的狡黠与邪魅。
祁矢有种颅内发热以致思维运转迟钝的恍惚，他瞬间给何弈再次加上“危险勿触”的标签。
待何弈回到卧室，他已经冷静下来，并给自己下了一波“风雨不动安如山”“半夜不怕鬼敲门”的暗示。
何弈走到祁矢面前，比之前要近得多的距离。
一只手伸到对方面前，打开，掌心里躺着一枚被透明方壳装着的晶体。
他略低头，看着对方的额前发以及散乱空隙中露出来的光洁的额头，还有略长略密的眼睫毛，睫毛下的眼瞳倒映着晶片深蓝如夜流光的微弱光泽，高挺精致的鼻梁，甚至唇上由内而外，由深变浅的粉色。
无处不透着诱惑的味道。
何弈的喉结滚了滚，在祁矢伸手欲拿晶片时把晶片收回掌中，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面前的人抬头，终于看向他，眼里满满是自己的倒影，何弈心情更好了。
语气甚至带上了些许孩童才有的欢快跳跃：“你猜猜嘛！”
另一只手伸出，两只手上各放着一枚装好的晶片。
祁矢此时是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觉悟的，但很明显，只有他自己站在楼上，呼啸的风托着他暴起。
“戏耍人好玩吗？”
祁矢微仰着头，脸已经绷紧，直盯着何弈眼睛，沉声道。
何弈听面前的人声音更为冷冽，那股子傲然劲儿展露无疑，这人比他矮了一点，但就像个高贵又矜重的王子一样。
他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面，一面不由得臣服，一面叫嚣着征服。
他任由沸腾的血液在全身冲撞，依旧笑意满脸，嗓音低沉微哑：“那这样，猜对了还是你的，猜错了两个都给你，好不好？”
祁矢感觉自己额角跳了，从未有过的体验。
对面这人似乎带着撒娇的调子是怎么回事？
鸡皮疙瘩直窜后背，直达尾椎骨，蔓延至耳根，还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形容不出来。
祁矢想不了那么多，他只想赶紧离开，看着摆在面前的两枚晶片，仔细地去分辨真假。
他不可能拿两枚一起走，毕竟另一枚不能保证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只是过了一会，祁矢发现自己只用看的，无法分辨出来。
他抬眼看了眼何弈，微抬了下下巴，道：“打开它。”
何弈就看着他取下一支黑色手套，与黑色反差强烈的手显得异常白皙，然后便等着自己动作。
他觉得自己不听不行，舌尖在上颚顶了下，将透明方壳捏在指间，摁了一下，“咔嗒”一声，方壳中间一圈弹起，分离出来，那一小块中间被挖了个空间，刚刚好放那枚晶体。
他把晶体倒在自己手心，打开在祁矢面前，让对方从自己手心中取走，晶片足够小，想拿走晶片，再小心也会皮肉相触。
万般小心思在何弈脑中滑过，祁矢是不知道的，他只是用另一只还带着手套的手去拿那枚躺在何弈手心里的晶片，再放到另一只手里做接触感应。
此时一群名为“失策”的马在何弈脑海里奔腾踢踏，他突然发现祁矢没有左右惯用手的概念。
当祁矢把晶片放回他手心里，伸手拿走另一个直接打开，碰了一下便收下那枚晶片的时候，何弈拿出了一个透明盒子，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是一副手套。
手套很好看，带着精致的坠链。
说是手套，更像手上饰品，有布料的地方只盖住了部分手背，缠绕了整个手腕还有中指指根。
在祁矢略微疑惑的目光下，何弈道：“这个送给你。”
祁矢拒绝道：“谢谢，不用。”
何弈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护腕手套，手指滑过，此时才让人注意到，这手套并非五指皆空，而是覆着一层透明面料。
“你对肢体接触过于敏感，最近我对肌体机械化的研究有了一些进展，可以大概猜测你肢体敏感跟你转化时，我总是触碰你有关，很抱歉，希望这手套能对你有点用处。”
祁矢看对方盼以一双真诚的眼睛，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道：“……无碍。”
他自己作为转化的主体，当时便有所猜想，只是那时候也快转化完全了，既然已经发生，便不必抓着不放，浪费情绪。
“还有这枚，是通讯仪的主体芯片，你放心，我单独给你排的信号收发器，不会被追踪，包括我也不能，这个放在手套里。”何弈在对方再次拒绝之前道。
一边把那枚假晶片真芯片放入手套背上的菱形卡槽中凹陷处，散发着深蓝如夜般流光的芯片就如点睛之笔，与手套融为整体。
“你可以回去测一下，绝对没有追踪器什么的，如果你测到对你无益的，将它扔掉销毁都可以。”
“哦，还有，我把我的通讯放进去了，有问题找我，包修包换，嗯……其他事也可以找。”
他把手套放回盒子里摆放整齐，递给祁矢。
“这个盒子是个隔绝器，你可以安全地带回去再检查。”
祁矢听着面前比自己高比自己壮的男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对着面前的盒子也不知作何反应，这已经超了他所能处理的范围。
两人相持未动，盒子也未动。
最终祁矢败下阵来，他支吾了一阵实在说不出话来，接过盒子时，终于憋了一句出来：“你多喝水。”
何弈灿然一笑，眼神映着暖光仿佛温柔得可以溺毙所装之人。
“嗯。”
而祁矢在这样的眼神下，不自在地将眼眸转向手里的盒子，自然看不到何弈眼中缓缓积蓄的暗流。
只有何弈知道自己心里那股名为占有的暗流开始涌动，缓缓发酵。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暗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