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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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政座这阵子主要事务之一便是关于破损程序基因修复技术的，连西部军方也为此喧闹起来，应该说，各统协政府组织都在关注这事。
而何弈也因此受委派与西部军方接触，工作忙了不少。
教学楼G区5号上层。
“我们都知道，这项技术对军事有巨大影响，械民在军队的占比不算多，但作用大，其战斗能力比普通士兵要强，而在这种热武器的交战中，冲在前锋的械民士兵承受的伤害更大，大部分下场便是程序基因破损，一个械民士兵带来的破坏或者损失都是巨大的。
这些年来，所有地域都在进行关于破损程序基因修复的实研，谁攻克了这个难题，掌握相关技术，便是优先获得主动权，它一定得先用在武装上。”
一名西部军方高层军官说道。
“是是是，可如何对外交涉？他们肯定闹腾，不用上武装，没事实没依据，我们不承认，他们知道了也没法说什么，但用了肯定藏不了。”
圆桌上一名中部政座高层干部道。
“哪那么多叽叽歪歪，藏什么藏，我们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给他们白嫖？”
另一名西部军方高层军官道，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些破事，但确实憋屈，忍不住地感到恼火。
“丘副，这次的没那么简单，他们很有可能利用造福人民的舆论，这在普通民众里没什么，在专利法规下，我们有自主权，明面上我们占理。
但是，如果他们在恐暴分子间鼓吹，这群人可不讲理，南城民众的生命安全将会受到极大威胁，他们肯定想方设法让我们把这项技术交出去。”
“这项技术不能交，起码几年内，在武装方面作用太大了。”
“没错，特别是我们现在跟北羊关系紧张，边境两军时不时发生摩擦，给北羊，这不是借贼兵，赍（jī）盗粮吗？”
“唉！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中部政座高层干部道。
“陈研索员，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之前不是要举办通讯仪新升级代实验品展示吗？这个计划已经被你们搁置一阵了，不想白送，直接商卖，往年不都这样吗？”陈扇道。
何弈看着楼上研索长，中部政座高层总事，西部军方高层总师以及械民政府部总司等几人眼神交流几瞬。
气氛略有几分不对劲，有些人也注意到了这种暗潮涌动。
“这，可这项技术的作用比产生的直接经济利润要大得多，陈研索员，很抱歉暂停这个展示，此事重大，还是需要慎重待之。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嗯，陈研索员，您的贡献是毋庸置疑的，但也请您相信，局势瞬息万变，总有许多复杂因素需要去考量。
我想问如果他们得到这个通讯仪样品，是否就很容易仿制出来？我的建议是希望您可以在此项技术成品上加上人体脱离自毁程序。”
西部军方高层总师说道。
感受了一下对方略有压迫感的眼神，陈扇道：“可以，我会让他们抢到的是废物一块。”
“何弈，有什么想法？年轻人总要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是吧？未来可是你们这些年轻一辈掌舵啊！”械民政府部总司向何弈说道。
感受到会议上所有人看向自己，何弈不慌不忙道：“破损程序基因修复技术，关键在于修复，把修复功能改为稳定功能。
稳定，只是让程序基因没那么容易遭受干扰破坏，偷换一下概念，先入为主，把控民众舆论方向，依旧正常商卖。
我看之前有份与北禾进行合作的计划文件，北禾当时的环境并不适合投资，所以搁置了，而现在处在国民经济恢复的时期，急需大量发展物料，我们可以创造一个充分的理由。
大量的对外投资，短期无法收回，边境冲突加剧带来的突增消耗，都是我们此次以通讯仪新升级代为噱头代表的发售展并将其大量输送北禾以此揽金的原因，不过陈研索员声誉会有些微受损。”
中部政座高层总事看向何弈的眼神是锐利的探究与欣赏，抚手大笑，道：“好啊！有些许欠缺，但非常不错，青年可畏。”
“那，换一个技术，你们研究的时间够吗？”
视线转移到了陈扇这边。
陈扇没说话，他看向何弈，道：“何政助，能提出稳定技术这个想法，你是不是对该稳定技术有了一些研究成果？有的话直接拿出来用，这边也不需要另花经费，你的研究经费也可以拨给你，是吧？”
何弈点头，道：“确实有一些进度，不过还是需要陈研索员的帮助，毕竟这项稳定技术跟修复技术有一定关系，所以我想接下来能继续在陈研索员的院里学习，一起合作完成这项任务。”
陈扇没想到这人竟是想借此机会进自己的研索院！但此时只能顶着在场众人的眼神点头同意了。
*
何弈刚下班，回家的路上便看到了祁矢，站在玄砖褐墙，绿树花藤之间，依旧是满身内敛矜重的气质。
这人眼尾微带着翘，眼皮一撩，就像荡漾的枝影间照进了幽清且如银雾般的月光。
何弈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在小王子前加个暗夜精灵，应景！
……
“就算我能帮你把搜查队调离，你也不一定要通过我，你自己也有其他办法见到陈研索员，不是吗？还有，帮忙是要报酬的。”
“嗯，找你肯定有别的目的，报酬也有。”
何弈笑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祁矢，道：“什么？”也不知是问目的还是报酬。
“晶片，你应该不想家里面随便来人，你自觉，皆大欢喜。”
“我帮忙，你反倒跟我要报酬。”何弈笑道，“不过挺欢迎你来的，别随便带其他人进屋就行。”
祁矢忍不住看向这人，顺带翻个白眼，但不熟练，没翻成。
何弈看着面前的人眼珠子颤啊颤，灵动地画了个圈。
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我的目的是晶片，报酬是关于陈顾等人十几年前的故事，对械民研究也算有些关系，看你能不能发现了。”祁矢道。
“也行。”何弈点头。
何弈又道：“明天，我叫他出来，通讯给我，地址确定了告诉你。”
“地址是这个。”
祁矢直接递给何弈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会面地址。
何弈低头看着面前的纸条，一阵没说话。
祁矢拿着纸条的手晃了晃，“你拿着。”
何弈接过，一张脸分两边，两边的表情都不一样，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问道：“你没通讯仪？”
祁矢抬眸，看着何弈的眼睛道：“有，我是野生型械民，连接信号跟暴露我位置没什么区别，通讯仪用不用都无所谓。”
互看了半天，想给人买个通讯仪的话何弈还是没说出口。
他看着祁矢离开的方向，将手插进头发里往后捋了捋，心里只道：难搞。
南城中部星河广场餐厅里。
阮秀秀和郑源两人时不时瞥向祁矢，带着好奇。
俩人听到何弈要去见那晚追逐的人，直接就跟着何弈过来了。
在互报名字打完招呼后，四人都不再说话。
俩人不停跟何弈使眼色，奈何何弈这人坐祁矢身边后就看着茶杯入神。
过一会儿，郑源忍不住想跟传说中的小王子说话，便找了个话题，“祁先呃，我可以叫你祁矢吗？感觉你跟我们差不多大哈哈哈，是南城人吗？”
祁矢似乎也在入神，听闻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答道：“哦，没事，今年23岁，不是南城人。”
“最近刚来吗？”
祁矢点头。
“那常聚啊！我们带你观览南城好玩好吃的地方。”
阮秀秀立马点头接道：“对对对，去我们家做客也行，我们都很欢迎的，何弈是吧？”
一边说着一边向何弈那边挤眉弄眼。
何弈转头看向旁边的祁矢，祁矢也看着他，俩人心照不宣。
祁矢复看回另外眼巴巴的两人，道：“多谢，有机会。”
陈扇适时到来。
“久等。”陈扇在何弈对面空位坐下。
祁矢看向陈扇，直接道：“陈顾让我来向你道别。”
陈扇盯着祁矢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陈顾的？”
“大概两周前，他在街上，状态不太好，他让我帮忙。”
陈扇追问道：“你是怎么帮他的？”
祁矢答：“小市民，为他提供了住所而已。”
陈扇没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略显空洞的眼神，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抬头，笑了笑，道：“我去找他，人生那么长，陈顾总会想开的，这世上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说完脸上的表情已渐趋温和。
陈扇去了洗手间。
在祁矢大概叙述补充了一些陈家兄弟故事后，看了何弈一眼，眼里明显写着报酬已支付。
何弈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淡笑。
阮秀秀道：“陈扇为什么非要去找他哥啊？其实发生这种事，我是陈顾也会想逃离这里，有种添堵的感觉，嗯……也不对，不应该是大家都没法面对，现在这样分开也挺好，这人为什么还这么执着呢？”
郑源回道：“因为他们是亲人吧！亲人在身边不会显得那么孤单。”
阮秀秀道：“那陈扇挺重情的，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因为他要给自己找一个活着的意义，一个不堕落的理由。”祁矢道。
三人看向祁矢，对祁矢说的话难以理解。
“在他失去兄弟自己长大的那些年，心理经历过什么变化，谁也说不清。
这人年轻时喜欢赛车，追求刺激，不怕死，再经历家破人亡，在生死之间挣扎，这些年撑着他的便是救醒陈顾，他找了个活下去的理由，现在理由没了，就只能再找一个了，陈顾的离开便是。”
话说的有些多，祁矢喝了口茶。
阮秀秀几人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陈扇还有这样的心理问题。
阮秀秀问：“你是学心理的？”
祁矢道：“不是，只是看过一些书。”
陈扇回来了，洗了脸，眼眶浸水后有些红。
祁矢对陈扇道：“陈顾说他不会浪费一条命，他决定成为对抗恐暴分子的一员，维护世界和平。”
“维护世界和平”这句话在平时话出时，常带有活跃气氛的玩笑调侃之感，可是在某些时刻，确是带着一些无力、沉重与庄严，一个普通人面对战争的无力以及这句话所承载的沉重意义。
陈扇表情略显复杂，还是点头，看着祁矢扯着嘴角笑道：“维护世界和平，这么艰巨的任务必须要有同伴，他想要铲除恐暴分子，这么危险，我得帮他不是。”
……
几人坐着，一阵无言。
“我回去了，谢谢你们给我传消息。”
祁矢道：“不客气。”
陈扇走后。
何弈道：“你在帮他稳固理由。”
祁矢道：“不是我，是陈顾，陈顾托我跟他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