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悍妇——房妻小卢》浊溪

17、成长的烦恼

　　房府
　　西院书房
　　一青衣少年正在桌前正襟危坐、奋笔疾书。他十七八岁模样，面目俊秀、目光深邃、鼻峰挺直、嘴唇略薄、但唇形棱角分明，五官十分俊秀！身材更是颀长，苍劲有力。
　　他右手边，一着淡绿衣衫女人左手托袖，右手执墨，正细细研磨！她面容沉静，气质温和，虽不特别姿研秀丽，却超脱庸俗，自有一番出尘风味。她并不去看少年在写什么，一双秋眼只盯着砚台，又好像穿过砚台，看向不知名的某处！
　　两人身后，一劲装少年别剑而立！他的脸上，早就洗净那一层流气，剑眉虎目、面容严谨，长身而立，便是满身浩然正气，侠义正直！

　　“你又在发呆了！”刚沾了点墨，房乔便皱了皱眉，微叹一声！
　　“呃，怎么，又浓了？”也不辩解，小卢只停了下来，看了看房乔手里的羊毫，低头验墨！
　　“不是！”房乔把笔暂且搁下，“你现在即便发呆，也不会再将墨研坏了！只是，你发呆了，即使不把墨研坏，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老爷的病情，好像又加重了些！周边的大夫都请过了，只说得好好静养，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
　　“是啊，每日药汤都按时喝了，为什么一点起色也没有？这些日子，好像连下地都不能了，真是担忧！”房乔负手，来回走动，“前些日子还是好好的，原本想着冬季都过了，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谁知道一开春，居然就病成这样！”
　　“哎，原本你都打算去渭北的，现在可都误了！”
　　“我误了些事没什么，只要父亲康复！对了，近日听说城中来了两位身份不明的文士，虽摸不清来路，但应是有些身份地位。其中一位听说对医理颇为精通，待明日我去寻访一番，看能否请他来府中替父亲把把脉！”
　　“也好！你也别太焦急，晚上换班的时候，也该好好休息！你看你现下满面疲惫，若也病倒可怎么办？我去厨房给你炖点东西补补！”
　　“不用了，小卢！我最不爱那些……”
　　话没说完，那人却走了。

　　身后，那始终一声不吭的人默默跟上，将他丢在一旁。
　　房乔丝毫不以为忤！小卢十四岁时曾险些遭闯入府中的盗匪劫杀，自此后，小莫就自动自发的守在小卢身边，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将他这个正牌主子抛诸脑后！
　　为此，房老夫人——他的继母还严厉训斥过小莫，威胁要将他赶出房府。是他出面说这是他的主意，而且又从家仆中再挑了位手脚利落的随从，房老夫人才勉强不予追究。
　　但他的随从，是从来不准进入房间的，只能在院子里守着。而小莫，则无论何时，都寸步不离的守在小卢身边，即使夜晚，他也夜宿在她房外的屋梁上。
　　按理，这是不合规矩的！更甚者，作为小卢的未婚夫，小莫的这种行为是对他尊严的挑衅。但小卢和小莫行事从来规规矩矩，如非意外，绝无肢体接触，就连言谈，都少的让人无法挑刺。另一方面，作为小卢“未婚夫”，房乔自己都在拼命力保小莫，那外人自然也就无法再说道什么。
　　房乔不明白小莫和小卢之间的互动。在他看来，小莫会这么做，应该是因为他真心喜爱小卢。除了男欢女爱，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会让这么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如此主动且执着的去保护另一个人。但他不介意，对于他而言，小卢可以是姐姐，是奶妈，是贴身侍婢，是教导的夫子，更多的时候，她是红颜知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但，就是不可能是亲密爱人！他亲她、恋她、敬她、喜欢她、欣赏她，就是，不爱她！
　　也许是太亲近，也许是太遥远，也许是他从一开始就给了自己一个心理界线，而他，始终将自己局限在这条线以内！
　　因此，对于小莫对小卢的感情，他是乐于见到的。房乔没有太重的尊卑观念，只觉得小莫人品好，武功高，对小卢更是痴心一片。一个真诚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他想，是配得上小卢的！
　　可惜，正如他知道自己不爱小卢一样，他也知道，小卢在等着他，等他给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给予她“房家少夫人”的名头。
　　他也知道，整个房府的人，都在等他给小卢一个名分，一个房家少夫人的身份。
　　远不得，近不得，进不得，退不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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