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做一个深情的人》棠郁

32、032

　　跟董佳宁聊得还算愉快，她刚走，就有人推了门进来，季瑜活动还不方便，捏着矿泉水瓶艰难喝水。

　　“阿季……”

　　听到声音，她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喷出一大半来——成言？！

　　“没事儿吧？小心点……”成言说着快步走近，抽出纸巾给她擦拭。

　　季瑜连连避开，“不不不用……”奈何她行动不便，不仅没有避开，反而扯动伤处，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正在忙乱时，秦嘉树回来了。

　　季瑜后仰着，成言一手扶着她的后颈，一手给她擦下巴的水渍，见到他来，两个人都停了下来。

　　愣住了。

　　最后还是秦嘉树打破的僵局，走了进去，“你、你是……”

　　趁着成言不注意，季瑜挪动自己的身体，僵硬地移开了，“嘉树啊，他……叫成言……”前男友。

　　季瑜想了想，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把话又咽了回去。

　　秦嘉树倒是神色如常，“你好，我叫秦嘉树。”说着还把手伸了出去，跟成言握了个手。

　　“成言。”

　　“手续办好了，我们回家吧。”秦嘉树转过身，扶着季瑜就要出去。

　　成言抢先一步，将行李箱拿在手里。

　　秦嘉树瞪他。

　　“我送你们。”

　　“不用了。”季瑜将手搭在秦嘉树手臂上，“我们自己可以的。”之前她瘸着一条腿，也是他一个人忙上忙下的，不需要别人。

　　秦嘉树上前把行李箱从成言手里抽了过来，“多谢成先生好意。”

　　“我不是故意这么晚才来的，我一听说你受伤就立刻赶过来了，但是我不知道你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只能一个一个地找，所以才来！”成言在他们身后大声喊着，“阿季，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

　　秦嘉树一手托着季瑜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偷看她的反应，发现对方稳得很，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置若罔闻，跟着他进了电梯。

　　然而在大门口，他们又碰上了。

　　成言开着车，堵住了门口，后面的司机不耐烦地鸣笛催促他们。

　　没办法，季瑜只能上了他的车。

　　成言并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在季瑜的指挥下，秦嘉树开了导航，把手机塞在支架上后又坐了回来。

　　季瑜捂着肚子，语气有点绝望，“这几天吃的东西真的是……嘉树，咱们买点菜，你做给我吃吧。”

　　秦嘉树仿佛狗熊偷到了蜂蜜，笑得嘴都要裂开了，“菜早就买好了，回家就做给你吃。”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几天他不是一直都在医院陪着她吗？

　　“你睡着的时候，网上买的。”

　　“那就是没有海鲜咯，我想吃小龙虾！麻辣的！”

　　“不行，”听到秦嘉树反对，成言不自觉愣了一下——他以为他是百依百顺的呢？

　　秦嘉树继续说：“医生说你不能吃辛辣油腻生冷的，清炒虾仁怎么样？”

　　“也行，放一点黄瓜吧，怪想吃的。”

　　“好，再来一个豆腐煲怎么样？”

　　“可以可以，我想吃！”季瑜说着，两只手兴奋地扒拉秦嘉树

　　“好，手机给我，我马上买菜。”他的手机在导航。

　　“给你！”

　　透过后视镜，成言看到季瑜没有解锁就把自己的手机交到秦嘉树手上，后者拿到手里，手指一摁就解开了。

　　成言心里仿佛漏了风。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偏偏那后座的两个人将当他当成了出租车司机，忽略得彻彻底底的。

　　他看到，季瑜将自己的下巴靠在了那个年轻帅气的男人的肩头，“多买点，我真的好想吃！想起来就流口水了。”

　　秦嘉树单手垫着她，盯着手机笑得轻和温柔，“好，保管够，只要你吃得下……再买点鸡胸肉吧，晚上给你做鸡丝粥吧。”

　　“知我者，嘉树也！”

　　成言憋坏了，没忍住插嘴，“秦先生跟阿季很熟吗？”

　　“嗯，熟。”秦嘉树简短地应了一声，又抬起头来，“成先生是……”前男友嘛，他知道，但是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他以为他们从此形同陌路了呢，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我是阿季的……”也许是怕挨打，成言又把话生生地憋了回去，“我们是大学同学，认识好多年了，快十年了吧？”

　　他说着，余光瞥向后座的季瑜。

　　后者神色淡然，却也不否认，“应该是吧。”

　　“哦哦。”没有更早的结识季瑜，是秦嘉树的遗憾，所以他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

　　成言也没有胜利者的愉悦感，因为季瑜的态度实在是太淡漠了，这样的陌生感，根本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不在意了。

　　到了小区门口，季瑜还没下车，就先赶人了，“谢谢你送我们回来，家里不方便，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她的确是不在意了，但是也没想着跟他“化敌为友”。

　　他抓着方向盘，指甲泛白，在她被别的男人扶出去即将关上门时突然喊了出来，“阿季……”

　　车门被关上了，他连忙摇下车窗，“这么多年，我一直……”

　　“成言，”季瑜转过身来，弯下腰，透过窗子，朝他露出他们重逢以来的第一个微笑，没有任何敌意的微笑，“六年前，我们没有好好说再见，今天补上吧，再见！”

　　“阿季！”

　　成言想叫住她，但是她已经转过身，被别人扶着离开了。

　　他们边走边商量着待会儿吃什么，拐角处季瑜好像滑了一下，被秦嘉树抄在怀里，两个人笑得很大声。

　　季瑜的世界，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灰暗。

　　一个多星期没有回来，再次回到这个小屋，季瑜竟然生出莫名的归属之感。她躺在沙发上，看着秦嘉树忙前忙后，不禁笑了出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他在网上买了好多东西，吃的用的，几乎把门都堵了。

　　秦嘉树额角挂着汗，趁空对她眉眼弯弯，“你现在不便出门嘛，我就……”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敲门了。

　　季瑜立刻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谁？”这个地方除了她，就只有秦嘉树来过，怎么会有人敲门？

　　秦嘉树示意她安心，“没事，我去看看。”

　　来的是一个大概五十岁的女人，一进来就给季瑜点头弓背。

　　“这是张姨，这几天我有点事，就由她来照顾你。”秦嘉树连忙解释，他说话的时候两手互相抓着，眼睛都不敢正视她。

　　“你有事就忙你的去，我能照顾好自己……”她是受伤了，可是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不需要人照顾，再说了，她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

　　没有生气？！

　　有些惊讶的秦嘉树再接再厉，“她只是来做做饭扫扫地什么的，不会在家里就留的！你伤还没好，不能总吃外卖。”

　　“是的是的，您放心，我每天就中午来一趟，一次多做点，您放心，不会打扰您的。”张姨也连忙保证。

　　季瑜看向秦嘉树，不知怎么就笑了出来，点头答应，“行吧。”明明知道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心要操，活像个六十岁的老头！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没有生气，秦嘉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舞，兴奋地叮嘱了张姨务必按时来，又麻利地把东西归置好，给她做了顿晚饭才离开。

　　季瑜大致猜到他要去做什么，但是那是他的决定，他不说，她也不好干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