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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墨家两儿俊俏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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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树林的第一步,一阵莫名幽怨的声音传来。
“今天是他的忌日,我不想开杀戒,你们能上来我就帮你们,你们上不来,就哪里来哪里去吧。”声音真的很美,加上那飘渺的感觉,会让人误会遇上仙人了。
“渐离,走吧。”
“长凄,那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说能上去就帮我们?”
“上去就知道了。”
小路很歪曲,而且有很多岔路,每次我都在犹豫应该走哪里,可是长凄根本不给机会我说话,直接一拉我就走了。
结果,我们遇到了半山上的一个青年。
他很美,我找不到任何能形容他美丽的词语,虽然作为一个男人,可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
当时他正坐在湖中心的小亭子里,淡淡地看着远方更深山的雾气。
我无知吗?不,我只是很多事情不想去烦恼,就好像我身上一直在隐隐发疼的伤口,之前听到黄大娘关于医邪的话,还有长凄的爹就是师傅的事情,还有黄大娘不是因为同情而来,而是因为师傅是她的相公。
人活得简单一点不好吗?静静地像他一样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不问世事。
“小朋友,来得真快。”
“你的声音透漏了你的位置。”长凄的回答。
“哈哈,想不到墨白的九转迷魂阵就这样被你破了,估计他知道会从棺材里面跳出来吧。”美人近看更加美,无论皮肤还是五官,无可挑剔。
“他会吗?”我淡淡地接上这个句子,明明知道他不会再出现,为什么还要骗自己?
“渐离!”长凄在说我的突兀,怎么能这样接上一个句子。
“可是明明已经离开了,即使再怀念再说又有什么用?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爹娘早已经离开可是我必须要复国?现在国家不好吗?为什么我一定要在他们的阴影下活着?
“小子,人的思念就是这样,越是离开越是想念,你迟早会知道的。”美人也不怒,只是笑了笑,那笑容中尽是无奈尽是凄凉。
“把握现在不是才最重要吗?”我不了解,活在过去,又有何意义?
“人类都是这样,拥有时候不会珍惜,只有失去时候才会记得。”美人站起来,向着小屋子走去,长凄也拉着我跟着走。
满山尽是苍翠的枫叶,只是偶然会发现一点点淡淡的红色,果然是耐不住那秋天的脚步吗?有个故事说着,雪花为什么是白色,只因为它忘记了自己的颜色。那么枫树呢?从满山遍野的绿色中突显出自己的娇红,是因为记得,自己真正的颜色吗?
淡然一笑,如果可以,以后回到松骨岭,就栽上枫树吧。
“想什么?”长凄拉了拉我的手。
“嘻嘻,我在想故事。”又是淡然地笑着,跟随着美人走进屋子。
而现在,我就泡在一个大木桶里面,木桶里面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美人,你的故事很伤感吗?比我爹娘的都伤感吗?”我看着那个站着看着我的美人。
“呵呵,小子,我不叫美人,我叫墨念君,虽然他们都喜欢叫我医邪。”青年的年纪看不出来,也不知道他活了多久才能对药物有这样的体会。
“那念君,你的故事呢?我喜欢听故事,特别是伤感的故事。”长凄这时才从屋子外面走进来,怀里抱了一堆木材,看样子我得泡很久。
“为什么?伤感的故事不是让人觉得凄惨吗?”美人似乎对我的话题感兴趣,绕有趣味地看着我。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花渐离,渐渐离去,虽已枯萎但仍长存。都已经枯萎了,其实又谈何长存,我注定了是这样的人吧,喜欢昙花一现的故事。”我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你别这样看自己!”我的脸就这样被人两巴掌巴着,长凄定定地看着我。“花开花落花渐离,叶青叶枯叶长凄。即使全世界忘记了你,还有我记着你。”
门外突然风声萧然,夹杂着山涧内虫兽们的呼喊,显得有点骇人。
“长凄——我这个抢去你爹的人,值得你这样做吗?”其实死了又何妨,既然国已灭,我不想复国,但是形势之下我必须这么做,那么我宁愿死去,跟随已故的爹娘。
“渐离你……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的?”长凄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吗?还是认为我真的很天真?
“你们都当我不知道,但是真相能掩埋多久?师傅是以前的记史官,那堆在暗室的史记,难道我20年都找不到?”无知,可能尚是幸福。
“哈哈,小子你真的很有趣,自从墨白离开后,我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美人看着我,眼中反映着那熊熊的烈火。
燃烧的木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涧回荡着。
也不等沉默的长凄回话,美人直接发话了。
“墨家两儿俊俏美,无奈大儿龙阳好;二儿被勾家门惨,□□惨痛人世间;世人皆言事无常,闲人指背平常事;爹娘难熬赴黄泉,二儿失踪再难寻;大儿独自苟且存,只因怨恨难消散;毒尽天下多舌者,医圣从此为医邪。”美人在唱歌,唱着一首叙事歌,歌声很美,在山涧一直飘荡。
绕梁三日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听着美人唱出来,心中像被狠狠地撕扯开来一样,里面有什么忘记了的想涌出来,可是每当我想抓住时,总是在指间流过。
“你叫叶长凄是吧?”美人唱歌后看着一直在添材看火的长凄,笑了笑。
“嗯。”长凄的话真的不多,除了那时候责怪我骂我特别多话外,什么时候都是静静地,一字千金的感觉。
“送你一句话,命犯克夫。”美人的脸似笑非笑,熊熊烈火下泛着红晕,就是好看。
“嗯。”长凄也不反驳,微微一愣后继续低头干自己的活。
“美人,你这笑话可不好笑~你是看病的,怎么变成看相的了?而且克夫哦,长凄是男的!”这我可不干了,长凄为我干了这么多事情,虽然有大半原因是他们叶家都是我们一族的守护者,但是花狩一族就剩下我一个,战国也灭亡了——我的亲人就剩下这家养育我长大的叶家了。
而且他克夫是说他不能和男人一起吗?心中涌起的不安是什么?不悦又是什么?
“你信也可以不信也可以,他是男是女不管,反正天生的克夫相是没有办法改变的,难道你以为我是浪得虚名?”美人也不怒我的反驳,淡淡地用树枝捅着燃烧的木材。
“美人,你耍赖,脸蛋那么漂亮地说残酷的话。”我嘟嘟嘴,美丽的事物果然是有毒的。
“呵呵,好了好了,泡够了,明天再继续,不过今天晚上有点后遗症,长凄要好好注意。”美人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伸腰板,一把扯我起来单手拍缸,缸内的水像有生命一样顺着缸边全部溢出,洒落到火堆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从身上脱下蓝色的长袍披挂在我身上,再一推到了长凄的怀中。
“我睡了,发个好梦。”美人打开门,并没有走进旁边的房间,蜻蜓点水地跨越了湖面,星空下仿如展翅的蝴蝶,消失在夜色中。
“睡吧,你也累了。”长凄搀扶着我,走进旁边的房间。
房间很清爽,有淡淡的药香味,墙壁上挂着一副画。画迹娟丽秀美,画中人与美人的模样像了七分,只是眉宇间多了一股英气,执剑直指夜空,大有与天匹敌之感。
“这是美人的弟弟吗?”
“大概是吧。”长凄点燃了桌面上的香炉,一股淡淡的安神草味道自然在房间中散发,让人心神舒畅,疲倦一股脑地涌上来,刚粘上床的瞬间我便迷糊地失去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