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草结环莫相离》雪谚

5、5劳作不易

　　天道苑内发生的一切在三界传的沸沸扬扬，因白芥的威名远播，卓珟的身价也水涨船高，随后又被扒出其显贵家世，一度引来万众瞩目，然而盛名所累，其自身的不足亦被放大。

　　初入外院，少了婢侍环绕，事事亲力亲为，卓珟一时难免束手束脚。

　　比如，外院弟子的田间劳作。

　　耕地、除草、施肥、收割，对卓珟来说，每一样都是新奇事，先不谈脏和累，即使有人在一旁教授，也笨手笨脚地难握要领。

　　除草时，卓珟不是削偏了，就是锄深了，偶尔将长势良好的瓜果蔬菜拦腰斩断。

　　适应得慢了，拖了大家后腿，就有人酸言醋语地说上几句，“世子在上，此等粗劣之事何劳您亲自动手。”

　　不小心瞄到卓珟手心里的颗颗血泡，卓琸不忿，意教其做人，被卓珟摇头阻拦。

　　夜晚，卓琸一边帮着卓珟处理伤口，一边不舍地劝道:“卓珟，我们回京都吧。”

　　至少在京都，卓珟仍是那个位极人臣的义瓖王世子，在朝堂上叱咤风云，不必受这痛诬丑诋。

　　“没事。”虽然现在身处的窘境已超出卓珟预料，但是半途而废，亦不是他的风格。

　　可惜，卓珟不知道，今日的磨难才是开始。

　　第二日，需要给农作物施肥，刚靠近，一阵阵恶臭就扑鼻而来，除了以往做惯农活的几个弟子外，其他人纷纷退避三舍。

　　“今日的任务便是给十余亩菜地浇肥，人人有份，干完就可以休息。”监工站在隔离咒外，声音振聋发聩。

　　大家一阵哀嚎，想推却，却看见卓珟已经挑起了粪桶，与卓琸分工合作。

　　“卓珟，我想回家——”卓琸一手掐着鼻子，一手甩出一勺肥料，欲哭无泪道。

　　卓珟放下扁担，一同帮忙，争取尽早解脱。

　　在别人扭扭捏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卓珟兄弟俩已有样学样地完成了今天的工作，急匆匆地冲进了浴室沐浴更衣。

　　“卓珟，你会洗衣服吗？”看着卓珟端着木盆，卓琸好奇，“干脆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进了无境宗，外院弟子统一服饰，便服仅二套替换，扔了便无法更换，会犯了宗规。

　　“不会。”卓珟如实告知，想着依葫芦画瓢。

　　可惜事与愿违，看着别人一揉一撮，就洗干净了衣物，到卓珟手里，却不知轻重地扯坏了罩衫。

　　坏了只能缝，又是个陌生的手艺。

　　“卓珟，我们去找监院买件新衣衫。”看着缝得丑不拉几的外衫，卓琸立马建议道。

　　卓珟蹙眉，“还是找人缝补吧。”

　　当晚，卓珟就请一个技艺不错的老妇人，出了高价，用同色绣线缝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不知不觉间，卓珟在无境宗已待月余。

　　这一天，辛劳过后，大家感至饭堂，发现又是素食，引起了一些富家子弟的嘟囔，即使没有山珍海味，上点鸡鸭鱼肉也不过分吧，“怎么又是青菜萝卜？”

　　食监大勺一拍，“看来这些时日的劳作委实轻松了些，明日定要跟监工说一声，任务加倍——”

　　“食监大人，小子们这些日子累了些，有口无心，您老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一回。”有人紧张地连忙伏低做小，就怕食监说一不二。

　　“你们也别怪我苛待，这是无境宗传统，白芥仙君说了，如不能苦其心志，劳其胫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如何修仙正道。”食监也懂得适可而止，谁知道这批外院弟子中有没有一二只积微成著的凤凰。

　　有人好奇地缠着食监多说几句，“那内院弟子呢？”

　　“后山有一处千丈瀑布，内院弟子须在激流下苦修月余。”食监看着某些人幸灾乐祸地蠢蠢欲动，不留情面地打击道，“千丈瀑布，有洗经划髓的药用，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外院弟子听得羡慕嫉妒恨，“那我们——”

　　“不急，时机一到，自有你们喊苦的时候。”食监捋着花白的胡子，故作高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