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番外一 慕容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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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秦煜，应当是在戏楼。
那时候他唱着的角儿是《霸王别姬》里的虞姬，一身戏服在他身上显得再贴身不过。一袭水袖起落，妖娆妩媚。
那时候我一心寻求合适的棋子，助我一臂之力。那时候他是值得人一掷千金的、正当红火的戏子。
正合我意。
于是我带他回了王府，日日与他讲甜言蜜语，许他许多承诺，给他带一些小玩意儿。
我要让他死心塌地地为我做事。
后来总算是成功了。我把他送到了皇兄那儿。
事实证明这个决策是不错的，至少我得到许多有用的消息，越来越得到父王的赏识，权力也越来越大。
也许秦煜正好符合皇兄胃口。
我怕将来他将这些事说出去，怕到时他临阵倒戈，于是在他入府第一天就给他下了毒药，他不会当场死，但活不了多长了。
后来他把皇兄最大的底细透露给我，却在信末尾希望我能放一回手，放过皇兄一马。
我感觉心里有些不平，有些气愤。
果然，都说戏子无情，都是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稍有点好处就变了心。
但没关系，反正皇兄已经争不过我了，这盘棋局已定。
那之后我没再给秦煜寄过信，也再没听到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掐掐时日，他约摸是死了罢。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觉得心头有些空荡荡的罢了。
直到两个月后某一天，外头春意正浓我本在院中晒着太阳，却突然收到皇兄的邀请，让我去一家茶楼与他聚一聚。
进门前我见皇兄的车驾里有个人，光线不明，看不太清，挑着帘子的手白皙修长，却很瘦 ，只像是个骨架子。
总觉得似乎在哪见过，我没多想，只当是皇兄身边受宠的新人，随口问了身旁的小厮一二，便上了楼。
未想皇兄只是让我放心，他不与我争夺皇位，还让我去瞧一瞧将死的秦煜。
秦煜还活着？我按下心中的疑惑，只淡淡道：“他是否死与我何干？”
不想皇兄却动了怒，砸了我一拳。
要知道，他性子虽冷淡，却从不打人。
我还在诧异，他却突然吼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他爱了你四年！”
什么？我忘记了疼痛，大脑一片空白。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秦煜所要不过是富贵名利，我以为他早已攀上了皇兄。
“四年啊慕容离，这个傻子爱了你四年！人生又有几个四年？！你把他当什么了？你是不是以为他只是为了攀上高枝啊？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失态的皇兄，我自己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晟王府。
我以为至少能见秦煜最后一面，至少能跟他说声“对不起”。
可是迟了。
等我们到了，他已经死了。
坐在花瓣漫天飞舞的桃花树下，嘴角还有一丝淡笑。
就那样安静地，死了。
花瓣落在他的发梢上，肩膀上，落在他的怀里，手心。
像是一场葬礼。
后来的大多事我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皇兄的错愕，然后是撕心裂肺的怒吼，到后来的有些憔悴。
我混混沌沌地过了一个月感觉这离王府 哪哪都有秦煜的影子。
到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我这心中，秦煜在这也有一方小小的天地。
可一切已来不及了。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再也回不来了。
后来我成功登基，皇兄削发为僧，从此对着青灯古佛守余生。
我想他也一定是爱着秦煜的。
在许多个某一瞬间，我总能想起一个小戏子，叫秦煜，我只是救了他一命，他却无怨无悔地爱了我四年，即便最后他死于我下的毒，也没有恨过一句。
后宫三千佳丽，每一个都像他，每一个都有他的影子，可每一个都不是他。
秦煜已经不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番外一 慕容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