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资本家小西

2、教堂

　　教堂牧师×白化病病人

　　白化病病人被认为是不祥的象征，他们被认为是一种诅咒。
　　但牧师是博爱的，以利亚选择收留了莱斯——这位白化病病人。
　　莱斯白皙的皮肤，雪白的长发及腰而下，一份惊心动魄的美惊艳了以利亚。以利亚给了莱斯更多的关心与爱护。
　　可莱斯不满于以利亚对别人的关爱。
　　“牧师大人，您是博爱的，我没法让您只关心我这样的不祥，但您能否别在我的面前展现对别人的爱，我会自卑。”
　　莱斯虔诚地低头，稀疏且白色的睫毛微微颤动，替他挡住了他所畏惧的阳光。
　　“莱斯，你不能这样，嫉妒……”
　　至于以利亚后来说了什么莱斯也没在意，他只需要知道结果，而以利亚开头的“不能”两字就已经让莱斯足够失望。
　　莱斯会作诗，他能够伪装，用满腹的才情去打动以利亚，以此博取以利亚的同情，从而赢得更多的关注。
　　“以利亚，你怎么还不睡？”
　　以利亚回头，一眼便看到了洁白的几乎没有其他色彩的莱斯。
　　莱斯站着台阶下，月光从教堂的十字架顶尖穿过，照到了他身上。
　　若不是站着台上的是以利亚自己，他可能就以为自己看到了天神。
　　法案规定：患有白化病的人被视为不祥，不可以活过二十岁。
　　以利亚眼中的年正十九的“天神”，还有一年的活期。
　　莱斯看了几眼以利亚，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因为眼球震颤看不清、看不到，当然，莱斯也看不懂。
　　“莱斯，你想活多久？”牧师开口。
　　“……很久很久，越久越好，但我知道，我还有一年。”
　　以利亚竟有些心痛，他走下台阶，抬手抚上莱斯的脸。
　　莱斯一怔。
　　“唉……你为什么不能是正常的没有生病的人呢……”
　　嗯？莱斯心底里是自卑的，但他又不允许有别人这般评价他，他自然也是高傲的。
　　法案曾言：众生平等。
　　“呵，伪善的宣言，伪善的法案！”莱斯对所谓“众生平等”的法案足够失望。
　　“别这样，莱斯，我会……”
　　会怎样？
　　莱斯踮起脚尖，用手撑在以利亚肩上，去注视那双他从来看不清的眼瞳。
　　爱意。
　　“你会怎么样？”
　　“……”
　　“会怎样……嗯？”
　　莱斯吻上以利亚的唇。
　　在教堂最洁净的圣地，在月光照耀到的纯洁的空气中，散开了两人独特的心意。
　　一份弥蕴在月光微粒里的爱。
　　“抱歉。”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
　　白化病的不祥玷污了教堂的神圣，莱斯的爱污浊了牧师的圣洁。
　　牧师偷食的禁果违背了宣言的崇高，偷渡的爱欺骗了自己。
　　……
　　“你可不可以不杀我。”莱斯乞求道。
　　其实莱斯自己知道，他根本不必乞求，他知道以利亚下不了手。
　　“呵，好……”莱斯轻笑了一下，“请您杀了我，牧师大人。”
　　莱斯转念一想，他根本不配获得爱，不配得到牧师的爱，他本就不能苟活在世上。
　　“杀了我吧，别让人们等急了。”
　　“快杀了我，大人。”
　　莱斯想，“我要死在春日，要在春日给以利亚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让他知道这份爱的不该。我要让他内疚，后悔。
　　还要死在他面前，让他记我一辈子。”

　　杀了我吧
　　在春日里

　　我要死在你的刀下
　　倒在冠冕底
　　用我污浊的血液
　　染脏你圣洁的衣摆

　　把我葬在荒凉的心中
　　抛弃于虚伪伪善的条约
　　唾骂于残次庸俗的诗篇
　　退散于惨苦鄙劣的圣歌

　　用我伪装华丽的辞藻
　　去掩盖我本自的无知，
　　用我故作纯真的表演
　　来欺骗我心底的暴戾

　　在我的眼球透明之前
　　送与你
　　装饰成为你教服上的袖扣
　　在你引导愚昧的信徒的时候
　　我可以在圣光下凝视你

　　在我的长发落完之前
　　赠予你
　　编织成你腰带边装坠着铃铛的丝带
　　当你朗诵起伪善的法案时
　　你可以听见我不屑的伴奏

　　我要定格在柔美的春日
　　用春日的善意淹没我的罪恶
　　以我的死赎那一小部分的罪
　　孤注一掷地用性命作赌
　　换我一个自由决裁的死期

　　那请现在就杀了我吧
　　在这个春日
　　——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