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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钟家 ...

  •   天刚朦朦亮宁风远的手机就叮铃铃地响个不停,他皱了皱眉努力想睁开眼睛,但这上下眼皮仿佛入定了一样难舍难分。就连白秋珩开门走进房间都无法让他再清醒哪怕一分。

      “你手机要炸了你再不看看的话。”白秋珩倚着门,双手抱胸就这么看着他。
      “…嗯,炸…”宁风远一只手伸出被窝胡乱划拉了一下,没摸到手机就又缩了回去。
      白秋珩无奈,进屋把宁风远那咫尺天涯的手机拿起来替他接了电话。
      “喂,您好。”
      “哎!嘿嘿宁老板啊,是我,嘿嘿,老钟啊。”电话那头的人立马迎了上来。

      白秋珩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客客气气地回了话:“钟老板您好,我姓白,宁风远在忙,有事您可以跟我说。”
      “哦呵呵呵是白老板啊,真是不好意思哈你看我这,啧瞎胡乱讲,您别见怪哈,我也实在是着急了所以才…口无遮拦哈哈哈口无遮拦了,白老板新年好哈”

      白秋珩向来不喜拐着弯子说话,更不喜一脸谄媚点头哈腰地拐着弯子说话,这钟老板可谓是长在白秋珩雷点上了,于是他不由地将电话离远了些,同时给了在忙着梦周公的宁风远一个大脚丫,踹得他“嘶”了一口凉气。

      “同乐,您找他什么事?”白秋珩又问了一遍。
      “那个……就是之前呢,我跟宁老板谈了一桩生意,可是临了临了出了点小插曲嘛哈哈哈,这不今天给宁老板拜个年,顺便再商量商量嘿嘿嘿。”

      无语了,上赶着问他,合着人家只认宁老板。白秋珩也不想再过多纠缠,默默抬起脚丫子准备再给大老板来一脚。
      很巧,宁风远刚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再睁眼的功夫就看见一只“罪魁祸脚”堪堪收回,而某人还一脸“没踢着,可惜了”的表情。
      “他忙完了。”
      说罢白秋珩便把手机扔给宁风远,转身出门去了。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背后传来宁风远“哎呀!钟老板啊!对对对!新年快乐新年快乐!”的夸张的表现手法。白秋珩无奈地摇摇头,准备早餐去了。

      该说不说,白秋珩做别的不行,做早餐却有模有样。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天天不重样。这边刚把最后一盘配菜端上桌,宁风远就顶着个鸡窝头出来了。

      “哟宁大老板,好兄弟之间寒暄完了?”白秋珩头也不抬,一边往碗里夹配菜一边还不忘阴阳两句。
      “得了吧,我就说肯定要出事。”宁风远扫视了一圈餐桌,夹了两片煎得金黄的午餐肉又舀了一勺肉酱。
      “那个花瓶?”
      “嗯”宁风远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面,含混不清地说“吃完饭一起去。”
      “老爷子那边呢,不去了?”
      “不急,先赚点压岁钱去。”宁风远一只手拿着筷子秃噜面条,另一只手还不忘空中搓那么一搓。
      “财迷。”

      钟家在这个地方算是个大户了,前些年还允许采煤开发的时候赌了全部家当开了一口矿,耐不住人运气好,开出好些煤来并且质量也算得上上品了。于是钟家一夜发家,成了这个小城的土豪首富,之后投资的煤矿也各个效益颇好。
      据传开那口矿的前一个月,钟家老爷子在街上捡着一件瓷瓶,老头不懂什么古不古董的,只消是个好看玩意儿,便屁颠屁颠搬回家了。儿子媳妇起初还不太乐意,嫌街上整的来路不明的东西不干净,但架不住老头作天作地要留着啊,当下就洗了块抹布把瓷瓶从头到脚擦了一遍。边擦边说“干净了,干净了。”于是这个瓶就在钟家落户了,听说老头每天是晨昏定省的擦瓶子,一点灰都不让落,宝贝的很。

      “所以,他们家都认为是那个瓶子的功劳?”白秋珩有些许无语。
      “嗯哼,自那以后直接供起来了。”宁风远划着手机,把之前调查钟家的结果一五一十向白秋珩汇报。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钟家位于郊区的别墅门前。看着门框上刷的大金油漆,白秋珩嘴角微微抽搐,不愧是土豪。
      钟老板早就在门口候着了,一见车停到门口就忙不迭地迎过去,以至于白秋珩刚锁好车,转头就看见钟老板堆满横肉的脸支在他面前。

      白秋珩认真地后退了半步。

      宁风远见状忙绕过去叫道“钟老板!”
      钟老板闻声忙迎向宁风远,身子还没完全转过去呢嘴里已经亲切地大喊宁老板了。俩人一边寒暄一边往屋里进,走着走着宁风远回头看了眼白秋珩,确认他跟上来了便专注于跟钟老板商业胡吹了。

      白秋珩跟在身后观察着钟老板以及他家人的一举一动,愣是看不出个突生变故的模样来。白秋珩想着微微皱了下眉。
      这一会儿功夫,钟老板和宁风远就已经成了“钟大哥”和“宁老弟”了。
      “哎呀宁老弟你看,昨天着急忙慌的都没好好跟你喝点,显得哥哥我怠慢了不是。”钟老板边说边给宁风远他们泡茶“来,以茶代酒,谢谢宁老弟,还有白…呃…”
      “白秋珩。”
      “哦对对对,白老…”弟字还未出口,看见白秋珩肉眼可见地垮下脸,钟老板旋即改口“白老板”,流畅度堪比蓝光4K。
      宁风远忙打圆场,又跟钟老板你来我往吹了半天。
      趁着这功夫,白秋珩扫视了一圈钟老板家,房子装修是典型的土豪审美,大金大银有多少来多少,家里人不多,除去钟老板,厅里还站着他老婆、儿子以及一个保姆,没看见钟老爷子,想来该是卧床了。

      很奇怪,钟老板的儿子看着少说也有十六七岁了,这么大的男孩应该正处于一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状态,即便是有些个不爱说话不爱动的,眼神里也都带有属于这个年纪的骄傲和意气。
      可钟老板的儿子,完全看不出。
      钟太太全程手一直抓紧她儿子的手臂,披肩滑落也不曾注意到,眼神只管紧跟着钟老板,从白秋珩他们踏入这座房子起直到现在。

      打量了一圈后的白秋珩目光重新落在钟老板身上,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宁风远显然是注意到了白秋珩表情上的变化,其实他跟钟老板称兄道弟,胡吹了这么半天,为的就是转移钟老板的注意力,给白秋珩一点时间看看这一家子人。

      钟老板这个人,打宁风远见他第一面就明白他是个油嘴滑舌,蹦十个屁有八个假的家伙,因此从一开始宁风远对他的话便只信了三分。
      白秋珩看得也差不多了,宁风远把话题牵了回来,绕回了这起事件。

      “钟老哥,还没告诉我家里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一大早把我们叫来,怎么了这是。”
      “对对对,你看我,跟老弟相识恨晚呐,光吹牛了,忘记了正事,这记性哟,二位见谅见谅”说到这方才见钟老板稍微严肃起来。
      白秋珩不禁腹诽,心说昨个儿宁风远不就见过你了么,怎么今天才整相见恨晚这一出,虚伪中的虚伪。
      看到白秋珩腹诽中微妙的表情变化,宁风远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旋即收回俨然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事情是这样的。”钟老板边说边把两人往卧室请。
      “昨天请宁老弟来看看那瓶子,最近这段时间煤矿效益可差了已经亏出去一部分了不说前几天还出现了透水事故,死了个矿工。但我愣是找不到原因啊,思来想去想到了我爸那瓶子。可我爸死活不肯松手,大过年的一直折腾到半夜也没能让宁老弟看个一二。今早我看老爷子迟迟不出来吃早饭,推门进去就看见了这副光景。太可怕了,我们也不敢请医生啊…唉你说这叫什么事嘛…唉…”
      说罢钟老板摇摇头一副惋惜以及悲伤的模样,甚至还抹了一把眼泪。

      白秋珩看着床上那一个,人……虽然这个案子白秋珩一开始没跟,没见过正常状态的钟老爷子,但怎么想,一个人再怎么病也不该是面前的这副样子。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具干尸。没有肉,惨白的皮包着骨头,血管在那一张薄皮上突出得像一条条山脉。但偏生还有微弱的呼吸,在这副躯体上格外明显,一起一伏间隐约能看见血红的内脏一缩一放。当真是“白里透红”。老头的双目干瘪,看着像死了好几天的鱼眼,零星几颗牙齿在皮肤快速萎缩后暴突出来……
      白秋珩转头看了宁风远一眼,后者微微点了下头。

      这事,不简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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