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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澶遣忿 ...

  •   “你公务繁忙,怎好劳你相送?”陈泉抿笑着拉住张永德的手。

      “咱们什么交情,你还跟我见外!再说,今日一别,不知下次见面是何年月了……”张永德珍惜同窗之谊,略显惆怅地紧握对方的手,“只恨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而已。”

      “你俩何必如此伤感。来日方长,还愁没有把酒言欢之日么?”吕喆做了个举杯的动作。

      众人点头称是,陈泉赞赏道:“依在下所察,吕乐师才是我们几个当中最为多情之人呢。”

      吕喆闻言,偷偷瞄向张永德,却见对方也在盯着自己看。

      曲终人散。目送陈泉兄弟二人渐行渐远,吕喆轻声告诉霍不尔:“依我看,这个潘公子,倒有几分璞玉浑金的性情在身上。不尔,你以为呢?”

      “就算你说的有理。可越是璞玉浑金,就越是让人难以承受。”霍不尔不置可否,垂头呆呆地望着攥在手中的那枚素色荷包。

      “你如今胸中宽阔,他又是纯情公子,有什么放不下的?”吕喆眉头上扬。

      “你就别打趣我了。他可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哥,没必要戏弄人家吧。”霍不尔心有不舍。

      “这怎是戏弄?不过是……给他心中开窍,注些人情世故,教他增长阅历罢了。”

      “他若抚琴而来,尚可以陪些情谊,倘若……他迷恋香菊阁的酒色,我岂不成了挑唆……”霍不尔顾虑重重。

      “难道驸马爷常来香菊阁,也是迷恋酒色的缘故?”吕喆打断霍不尔的话,反唇相讥。

      “你明白我的意思,又何必歪曲?”霍不尔摇头不解。

      “人家主动示好,你只管迎合就是,何必拂了他的面子,反衬得你不解风情……”

      “他若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倒好说,可偏又是……万一误了他的仕途,我心里怎得安稳?”

      “你呀!凡事都……先替别人着想,宁可委屈自个儿,独自承受一切……”

      “怎么会是独自承受呢?不是还有你同我苦甜相依的嘛?”霍不尔说着拍了拍吕喆的肩头,露出欣慰的神情。

      “咱俩啊,应该叫做疾病相扶!”吕喆说罢咯咯发笑。

      王峻府内。

      “这个符彦卿真是只狡猾的狐狸!”王峻轻拍桌案一角,“一面承诺力谏皇上让柴荣小儿不留京城,一面又奉承皇上……真是气煞老夫!”

      “相爷莫要动怒。”丁庸一旁小心答话,“相爷细想,那澶州绝非平安之地,一如烫手的山芋,如今柴荣奉旨前往,料来不能一帆风顺……”

      “可是,如此军国大事,为何不召群臣共议,反而只听那几个老儿的一面之词?”

      “相爷想是忘了,此番柴荣赶赴澶州,乃是户部奉旨调派,而非枢密院发文,可见皇上并没有完全按照‘军国大事’的规矩处置啊!”

      “你提醒得很是,老夫险些忽略了这一出!”王峻恍然大悟,“既这样,那柴荣此去澶州,既添不了一兵一卒,也增不了一车一马喽!”

      “是啊相爷,您实在无须太过忧心呢。”丁庸双手拜向王峻。

      “话虽如此,然老夫隐隐感觉其中有诈,令人放心不下……”王峻仍是愁眉不展。

      “依小人浅见,您的确要在皇上面前多多进言为是……”丁庸近前轻言。

      “事已至此,再教老夫跑去御前苦苦哀求皇上收回成命,又有何益?”王峻甩甩衣袍。

      “相爷容禀。小人的意思是,相爷非但用不着苦劝皇上回心转意,反而需要极力赞许那柴荣治理州城之功。这样一来,更会让皇上觉得相爷您顾全大局,不计私怨!”

      “有这个必要么?皇上本就了解老夫的为人,深知老夫历来如此。”王峻不以为然。

      “相爷啊,难道只许符彦卿占尽先机,不许咱们如法炮制?”丁庸含奸进劝,“也好让皇上明白,相爷和符彦卿私下并无交情,遇事无不出于公心,也好使圣心更加属意相爷。”

      “也罢!”王峻以为在理,满意地拍拍大腿,“既然势在必行,老夫又何必执拗呢……”

      妫水北岸,东王庄。

      “少庄主,这些信函和文书统统都要烧掉么?”老管家何叔疑惑地向王昰安确认。

      “怕只怕留着这些不可示人的东西,有朝一日会威胁到大家的安全。”王昰安斩钉截铁。

      “那老朽这就取火盆过来。”老管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好。对了何叔,单公子眼下可在房中?”王昰安手里擎着一沓纸张,向老管家打听。

      “眼看天气越来越暖和,单公子领学堂里的孩子们去河滩上放风鸢去了。”老管家笑答。

      “那辛大人和鄠大人可在庄上?”王昰安忽而记起一事。

      老管家想了想,说道:“两位大人刚巧进城去了——少庄主可是有事找他们?”

      “无妨。等他们回来之后,再一起议事不迟。”王昰安淡笑。

      老管家点点头,退出房间取火盆去了。

      王昰安轻轻摩挲着桌案上的信笺,只见有的已然字迹模糊,更有的像是被水浸过。

      拾起其中一封,缓缓展开,纸面上字迹工整,落笔有力,落款处虽已墨淡,但“魏仁浦”三字仍旧清晰可见。

      这时老管家端来火盆,王昰安便随手将信丢进盆中。

      眼见信纸被火舌吞没,王昰安心事重重地走到窗边,抬头望向南面的天空,喃喃自语道:“不知老师现下安康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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