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玺沉浮录：玺不缘》高桥崆

16、丸纸封

　　“那小人这就去唤乐师，顺带让人温酒备菜！”丁庸忙又讨喜地说。

　　过了一会儿，乐师二人走进书房。

　　“你二人怎么总往香菊阁跑，难不成又添新人了？”王峻先头一问。

　　“相爷果然料事如神啊！香菊阁准备新春灯会，确实……买了几个新人。”乐师霍不尔陪笑着说。

　　“而且，有几个还是从南越那边挑出来的江南女呢。”吕喆也在一旁补充。

　　“哦？”王峻听闻新人中竟有通晓音律的，忙追问，“长得如何？”

　　霍不尔与吕喆互相对望：“比水桃姐还娇嫩呢……”

　　“当真如此？灯……灯会之时，必要前去观赏观赏才好呐！”王峻痛快直言。

　　“若得相爷前往，那香菊阁必定将您奉为上宾啊！”霍不尔献媚。

　　“你二人最近可谱了新的乐曲啊？”王峻突然来了一句。

　　“这几日忙着教导香菊阁新来的……佳人，不曾抽出空来……”霍不尔失望地应声。

　　这时只听嘎吱一声，书房门被推开，钻进一股寒风，卷得铁笼子里的炭火一阵虚晃。

　　随着棉帘子被人撩开，从后面走来的是略施粉黛的小妾水桃。

　　“你们三个人又只顾自己享乐……”水桃移步王峻近前。

　　“水桃姐说的哪里话，我们正要去请，还怕您不肯来呢……”吕喆忙起身相迎。

　　“数你嘴甜。”水桃说完，甩下外袍。

　　翌日辰时刚过。驸马府内。

　　“若是不去王峻府上，他能怎么样？”寿安趁张永德换上便装之际，突然发问。

　　“虽然不会明着忌恨，但难免日后放出消息，说我仗着公主撑腰，骄横自大……”张永德揣度着对寿安说，“这话若是传到宫里，恐怕皇上也会怪我不懂左右逢源。”

　　寿安点点头：“那……回头待本宫禀明父皇，就说你去见那王峻，并非出于本意。”

　　“事后再怎么解释，都像是狡辩。”张永德勉强笑了一下，“何苦呢，不说也罢。”

　　寿安不再多言，只将黑色厚长袍递给张永德，“差不多了，你我出门吧！”

　　魏道济府内。书房。

　　“老爷，听说王峻大人今日请了驸马爷过府去呢！”家奴候在桌案前禀道。

　　“怎么，你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魏道济手也不离《公羊传》。

　　“小人只是觉得王峻大人他……太不安生了。前日邀过李重进，如今又请张永德，是不是想……搞事情啊？”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魏道济笑了笑问，“曹先生人在府里吗？”

　　“用过早膳，便出府去了，说是，想买几双结实的冬鞋子。”家奴回应。

　　魏道济了然道：“你找几个人，把院内的积雪再好好除一除。”

　　家奴应声退出，刚好和曹纬脸对脸地遇见。

　　“大人，小人从市集回来了。”曹纬抬手施礼。

　　“哦，魏某正要遣人去找先生呢，先生却先到了。”魏道济放下书，抬手邀对方坐下，“眼下尚有一要事嘱咐先生……”

　　曹纬半躬身：“任凭大人吩咐便是，小人自当洗耳恭听。”

　　“你们此去寻石，难免引人注意，千万不可鲁莽行事。”魏道济低声告诉曹纬，“魏某现有一人，要引荐给先生。若得此人助力，寻石之路更为便捷。”

　　“此人现在何处，请大人明示！”曹纬满脸疑惑地问。

　　“他非京城人士，居于幽云十六州的妫州。”魏道济神情严肃。

　　“可否告知小人，此人姓甚名谁？”曹纬追问。

　　“魏某已将此人属籍记于纸上，存入备好的丸盒之中，”魏道济目不斜视地盯着曹纬，“来日待先生进入妫州界内，方可开启。”

　　曹纬又是一个抱拳施礼：“小人遵命！”

　　“此外，路上遇到举棋不定之事，万望谨慎明辨，凡事以大局为重！”魏道济又言。

　　“大人放心，倘若遇有涉国运根本之事，小人决不敢擅作主张，定会飞鸽传书禀告大人，静候大人决断！”曹纬会意。

　　魏道济点头称善：“对了，先生可曾听闻，那王峻邀李重进和张永德过府？”

　　“小人略有耳闻。只是那李重进自恃人品贵重，乃是皇上外甥，未曾应邀前往；倒是驸马爷有意过府……似肯与之相谋……”曹纬边说边察言观色。

　　“相谋？”魏道济强笑了一下，“大概也是……空谋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