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gb]长情》被溺死的月亮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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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正如你所预想的那样，在太宰治十八岁的那一年，他从准干部一跃成为港口M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

　　在暗流涌动、腥风血雨的里世界中，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最少干部。

　　港口Mafia的首领森鸥外亲自传授他权谋、话术，五大干部之一的尾崎红叶教授他礼仪、剑术，而你作为他名义上的监护人，教他用枪、教他体术，告诉他作为一个干部应有的威严与责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

　　庆功宴的那一天晚上，你亲手为他打好领带、给他整理西装上的褶皱。

　　太宰治默默地看着你，等你做好这一切后，他把脸凑到你面前。

　　“姐姐～”

　　他的脸颊白白嫩嫩的，带着一点婴儿肥，看上去非常适合被捏。

　　为了在之后的庆功宴上维持他作为干部的威严，你勉强按捺住自己罪恶的手。

　　太宰治浑然不知自己的危险处境，软绵绵地撒着娇。

　　“亲我一下嘛～姐姐～”

　　你敛下眸子，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

　　宴会上觥筹交错。

　　你端着一支酒杯，与那些衣袂款款的年轻男女擦身而过，谢绝了其他人的敬酒，独自一人到天台上吹风。

　　月光清肃，星子杳杳。

　　你抿了一口杯中的香槟，清苦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

　　这种性质的、黑手党内部的宴会啊。

　　推杯换盏，歌舞升平。

　　鲜血与残忍隐藏在的悠扬的音乐下。

　　野心与欲望在暧昧的言语中滋生。

　　若是十年前的你，大概会为这样的景象所动容。

　　那时候的你，子然一身、无依无靠，有着蓬勃的野心和孤注一掷的勇气，又因为出色的异能和胆识为先代所看重。更重要的是，你在里世界没有任何根基，所能凭依的只有自身的能力和先代的信任。但也正因如此，你才能得到先代的信任，成为港口Mafia的「最高干部」。

　　………

　　“太宰君。”你抿了一口香槟，慢悠悠地说，“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躲在那里？”

　　太宰治像探头探脑的猫咪一样从门后探出头来。

　　“我想让姐姐找到我嘛～”

　　西装革履、面容精致的少年干部笑意盈盈凑过来。

　　你伸手，把他凌乱的发丝挽至耳后。

　　你无奈地笑。

　　“为你而举办的宴会，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太无聊了呀。”太宰治在你身边挨挨蹭蹭，“我就猜到姐姐在这里啦。”

　　太宰治望着你的杯子。

　　太宰治跃跃欲试。

　　太宰治抢走了你的酒杯，并且尝了一口香槟。

　　“……姐姐喜欢喝这种酒吗？”

　　你猜想太宰喝惯了威士忌一类的烈酒，恐怕不会喜欢这种低度数的酒。

　　你把高脚杯放下。

　　“……太宰君已经十八岁了。”你问，“抽过烟吗？”

　　“没有哦。”

　　你抽出一支烟，太宰治乖乖地低下头，把那支烟叼在嘴里。

　　火光在他的鸢眸中明灭。

　　淡青色的烟雾氤氲了远处的欢声笑语。

　　-2-

　　在两年前的龙头战争中，双黑的名号在里世界一战成名。时至今日，他们中一人已成为年轻有为的准干部，另一人成为港口mafia的最少干部。

　　这一对在里世界掀起无数腥风血雨的双黑搭挡，刚刚完成了首领派发的任务，正要向首领汇报工作。

　　“——哇，小蛞愉刚才竟然敢不听我的作战指挥，我要告诉森先生！”

　　中原中也额上青筋景起：“指使我给你跑腿也算「作战指挥」吗？混蛋太宰！”

　　太宰治一个闪身躲过中也的拳头，抱怨道：“真是暴力的小矮人啊……说起来，中也，我可是你的上司哦，你这是要以下犯上吗？”

　　中原中也：“……哈？”

　　太宰治笑眯眯地比了个手势：“是我先当上干部的哦～所以说，中也只能当我的狗狗喽～～”

　　“你这混蛋……！”

　　太宰看着对方一幅想要动手又有所顾忌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果然是没有脑子的小蛞蝓啊！”

　　“喂！”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到了首领办公室，然后中也礼貌地敲了敲门，太宰不等首领回应直接推门走进去。

　　“森先生～”

　　森鸥外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叠。

　　“欢迎回来，太宰君，中也君。”

　　于是中也向首领兢兢业业地汇报了任务过程，太宰则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抢爱丽丝的蜡笔玩。

　　汇报完毕的时候，他跟着中也、想要一块儿溜出去，却被首领叫住。

　　“——太宰君，请先等一等。”首领微笑着说。

　　太宰治维持着一脸“好烦好想去死”的表情，在中也把门关上的那一刻，神色蓦地沉下来。

　　他缓缓转身，阴郁的鸢眸与森鸥外那双同样阴冷晦涩的紫红色眸子对上。

　　“那么，太宰君。”森微笑着说，“这是你升任为干部后的第一个任务——”

　　-3-

　　你养的猫咪近期回家的频率明显降低。

　　每天晚上将近凌晨时才回家，天还没亮又垫着肉垫悄无声息地溜走。

　　要不是每天都会在他的卧室里发现沾满灰尘血迹的脏衣服，你差点以为自家的猫走丢了。

　　难道是叛逆期到了吗？看到自己的监护人就会觉得烦所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你忧愁地想道。

　　-4-

　　“……唔……呼、呼……”

　　少年忍痛的闷哼声、咒骂声，还有挥舞鞭子时带起的破空声。

　　“还是不肯说出情报吗，干部大人？”

　　“唔……！”

　　“………姐、姐………”

　　这是敌人发到你手机上的一段录音。

　　随之附赠的还有一个地址。

　　「请务必一人前往，判官大人。」

　　你合上手机，没有什么情绪地半阖起眸子。

　　-5-

　　“如你所愿，我来了。”你双手插兜，神情淡漠地站在他们面前。

　　敌方大约有六七十人吧，站在此处与你对峙的只有十几个人，但是从你踏进这个地方开始，你就已经被他们包围了。

　　“太宰在哪里？”你问。

　　“没想到杀人如麻的判官也会有这一天啊。人一旦有了软肋的话……”对方讽刺地笑了笑。

　　……麻烦了，很有可能是先代时期和你有怨的那一群人，然而先代指使你杀的人太多了，你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对方是哪一伙人。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并不只是单纯为了报复你才绑架的太宰。

　　对方拍了拍手。两个男人将太宰治架起来。

　　大半个月没见的猫咪被人戴上了手铐、脚镣，单薄的白衬衫上血迹斑斑，绷带松松挎挎地挂在脖顶、手腕，青紫的左脸赖高高肿起，头发、衣服上沾满血迹和灰尘，右眼处缠的绷带被鲜血浸透，蜿蜒以至于干涸的血迹顺着右半边脸颊一路延伸到脖颈。

　　对方架起他的手臂，他就耷拉着脑袋顺从了对方的动作，手铐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看起来是一幅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

　　应该是被人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这可不好。你有些散漫地想着。

　　你自己养的猫咪，当然应该由你亲自收拾了，其他人可不行。

　　“放开他。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平静地说。

　　“孩子？十八岁就双手沾满鲜血的「孩子」吗？”

　　对方非但没有听从你的话，反而伸手握住了太宰的脖颈。

　　纤细的脖颈仿佛一折就断，太宰治在他掌下细微地挣扎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哀鸣。

　　“你想要什么？武器库的密码？还是□□贸易伙伴的信息？”

　　“先把武器库的密码交出来。”

　　“可以。但是你要先放开他。”你说，“我可以做你们的人质。”

　　别说是一个武器库的密码，就算是十个武器库的密码在你眼里也没有一个太宰重要。但是，看这架势，恐怕即使你告诉他们密码，对方也不会放过太宰。

　　……啊啊，说到底，不过是一群渣浑罢了，竟然敢动你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猫咪……是因为这两年你出的杀伤性的任务太少，或是你伪装得太温和了，导致你在里世界的凶名不再了吗？

　　可是也别忘了，这个干部的位置，是你踩着尸山血海一步步走上来的。

　　先代统治时期，你作为他最锋利的刃，港口Mafia的敌人近乎三分之二都是由你处决的。那个时候，里世界的人叫你「判官」。

　　判官。生死判官。

　　但你只判死，不判生。

　　………

　　你扔掉了身上所有的武器，然后一步步地靠近他们。

　　太宰治就站在那里，被十几把枪指着，弯着眼睛对你笑。

　　“姐姐，你来了呀～”

　　他的声音还很沙哑，语调却分明是轻快的。

　　你走到他身边的刹那，那十几把枪立刻指向你，有一支甚至抵住你的后脑。

　　“太宰君。”

　　你脱下风衣，兜头罩在太宰身上，然后隔着几层布料把他揽进怀里。

　　“闭眼。”

　　敌人警惕地喊：“老实一点！你……”

　　你敛下眸子。

　　“异能力——”

　　“「生死薄」———！！”

　　-6-

　　生是什么？死是什么？

　　所谓生死，不过是你在生死薄上所划过的一笔罢了。

　　一笔为生，一笔为死。

　　你的笔只会判死，从不判生。

　　…………

　　“太宰君，没事了。”

　　你把风衣从他头上扯下来，披在他身上。

　　太宰治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你。

　　你的后背、肩膀以及手臂处都溅上了鲜血和碎肉，甚至于当你为他披上风衣时，还有鲜血顺着你的发梢滴落。

　　一滴。两滴。

　　悄无声音地融入地面。

　　你温声细语地问：“太宰君这么信任我吗？认为我一个人就可以救下你了吗？”

　　“…………”

　　太宰治无措地张了了张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他最终只是低下头、揪紧了身上的那件风衣。

　　你捧起他的脸、小心翼翼地摆弄了一下他的脑袋，让他的右脸颊朝向你。

　　“————啪！”

　　一声清脆的响。

　　太宰被你打得偏过头去。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歪着脑袋看你。

　　“太宰君。”你平静地说，“知道错了吗？”

　　你这一下打得不轻，连你自己都震得掌心发麻。少年人白嫩的脸颊变得充血、红肿，衬着他青紫泛红的左半边脸，显得格外凄惨可怜。

　　但是太宰对自身所受的疼痛似乎并不在意。

　　他只是慢慢地转过头来，细白的手指试探性地抓住你的袖口。

　　“姐姐……我知道错了——不要生气了嘛——”

　　“姐姐～姐姐～~”

　　你垂着眸，嗯了一声。

　　太宰治立即环住你的腰，一头扎进你怀里。

　　“姐姐——”他窝在你怀里，抬脸看你，“对不起嘛，我以后再也不……”

　　“你明白就好，太宰君。”你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抵上他的唇，“请记住，无论是怎么紧急的事，都不值得你队身涉险——即使是关于首领、关于我的事，也是一样的。”

　　“在我这里，太宰的命令优先于首领的命令。……所以，太宰君想要什么都可以，即便是任性一点的索取也无所谓。”

　　你温柔地哄着怀里这只猫咪：“况且，我们不是都约定好了吗？……让我注视着你啊，太宰君，请让我注视着你、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天，请不要一个人孤单、寂寞地死去了。”

　　太军治像只被撞傻了的猫一样，懵懵地看着你。

　　你拨开他的刘海，吻了吻他的额头。

　　猫看起来非常、非常想把自己蜷起来，好藏起自己烧红的耳朵尖。大概已经到了你一撒手、他就会立即跑开的程度吧。

　　你捧起他的脸，问他：“还疼吗？”

　　他立刻把脸往你这边凑了凑：“……疼！要姐姐吹吹才能好！”

　　你依言吹吹他的脸颊。

　　猫被哄好了。于是很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伸手环上了你的脖颈。

　　你的一只手臂穿过他的腿弯，另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脊背，把他打横抱起。

　　“姐姐、姐姐～”太宰治缩在你怀里，小声说，“我已经十八岁了哦，不可以再随便抱我了。”

　　“没关系。”你掂了掂他的重量，忍不住蹙眉。

　　这不是比起十五岁时根本没重多少嘛。

　　“——别说是十八岁，就算是太宰长到了二十岁，我也一样抱得动。”

　　太宰被你抱在杯里，明明已经是老长一只了，却还是像一只小猫咪一样窝在你怀里。

　　“……诶，说起来，你说的那个约定，我好像没答应诶。”

　　“但是也没有否认呢，我就当太宰是默认了的。”

　　“……好狡猾哦……”

　　他这样说着，把脸埋了起来。

　　“太宰君，小心不要碰到伤口。”

　　“…………哦。”

　　………

　　红日低眉，阴云颔首。

　　落日的余晖把你和太宰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踏过簌簌的树影，穿过粼粼的月光。

　　连时间也变得寂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