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天使》静月含香

1、遇上天使

　　杰西是一个淘气的男孩，今年上五年级了。现在放暑假了，虽然作业一大堆，但杰西还是决定先玩上几周再说。家里是没意思的，爸爸妈妈都要上班，只有姥姥和他两个人在家。于是杰西到家旁边的小树林里去玩。
　　其实说是树林，实际上就是一片绿化带。杰西在树与树之间又跑又跳，感觉还不错。有一天，他跑到了一片从来没有去过的树丛中，看见一个女孩静静地坐在一棵树下面，一动也不动。杰西惊讶极了，不过还是走到女孩面前跟她打了个招呼。但那女孩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不理睬杰西了。
　　杰西可不罢休，心想她居然不理我，也太不懂礼貌了吧！于是他又说：“喂，你是谁呀，干什么到这里来?”
　　女孩有些诧异地看了杰西一眼，也问道：“那你是谁呀，干什么也到这里来？”她的声音很好听，但冷冰冰的。
　　“我叫杰西，我经常到这里来玩。那你呢？”
　　“我……我不知道我叫什么，但爸爸妈妈叫我灵儿。我来这儿是思考一个问题的。”女孩回答。
　　杰西好奇心起，问道：“你在思考什么问题呀？”
　　女孩说：“我在想，眼泪是干什么用的。”
　　杰西惊奇极了，说道：“眼泪是发泄感情的呀！比如你伤心的时候，流眼泪就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
　　女孩轻轻“哼”了一声，说：“那是对于你们人类来说眼泪的作用，对于我们就不一样了。”
　　杰西几乎要跳起来了：“什么？你不是人类？那你是什么？鬼？”
　　女孩横了杰西一眼，道：“你胡说什么呢！你见过鬼穿白色裙子，后背上还有水晶翅膀吗？”
　　杰西只得问：“那你是……你是……”
　　“我是天使！难道你没听说过天使吗？”
　　杰西怎么肯相信这个白衣女孩是天使，他又仔细打量了这个女孩——棕色的长发，深蓝色的眼睛，一身纯白色的连衣裙。这明明是一个普通女孩的打扮嘛！只不过她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按那个女孩说，那就是水晶翅膀了。不过，天使都是呆在天上的，为什么要跑下来呢？
　　就在这时，女孩说：“我跑下来自然是想弄清楚眼泪的问题。”杰西吓了一跳，心想：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我是天使呀，这回你相信了吧？”
　　杰西点点头，望着天使，不知她还要说什么。
　　天使也看了杰西一会儿，然后说：“反正你已经知道我是天使了，跟你说了也不要紧，其实天上的世界和人类世界差不多，也要工作学习。我呢，在上第五级学院，就跟你上五年级差不多。我跑下来一是因为放假，二是因为人间具有天上没有的气息。天使是没有人类的情感的。自从我第一次来到人间，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的外表跟人类最相似，为什么我们同样具有思考问题的能力，然而我们却不具有人类的情感？”天使站起来，在地上来来回回走着：“我曾经把这个问题问过老师，甚至问过神，但神拒绝回答。他说作为天使，我的思想能力已超出了自己应当遵守的范围。哼，多么好笑，难道天使就不能思考这些问题吗？后来我想：发泄感情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眼泪。钻石是神的眼泪，而天使是不会流泪的。于是我便思考：什么时候天使会流泪呢？但我一直没有找到满意的答案。”说到这里，天使走近杰西，问道：“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的想法，而且人类的情感是复杂的，我一时也不能体会得那么深。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
　　杰西坚定地点点头，说：“没问题，你要问什么？”
　　天使双眼凝视着杰西的眼，说：“我要问你，你存在的价值是什么，换句话说，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杰西一怔，他没有想到一个像小女孩一样的天使，会问出这么深奥的问题。而这个问题也是杰西从来没有想过的。
　　天使看着杰西正在沉吟，便说：“或许这个问题有些难，你先想想。明天再来告诉我，我还在这儿等着。”说完便轻轻跃起，杰西看到天使背后的翅膀扇了几下，便不见了。
　　杰西走回家，一路上都在想天使问他的那个问题。推开家门，他惊讶地发现今天爸爸妈妈回来的异常早，而且脸上的表情也十分严肃。家里的气氛让杰西觉得出事了，并且妈妈的脸上还留有泪痕。突然，杰西意识到家里少了一个人。他赶紧问妈妈：“妈妈，姥姥呢？是不是姥姥出什么事了？”妈妈沉默了一会儿，两行泪又流了下来，哽咽道：“你姥姥下午去超市买东西，结果过马路时一辆车超速行驶，把她撞了，头部受了伤……”杰西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姥姥，为什么是姥姥出了车祸？为什么？
　　整个晚上，杰西都沉浸在悲伤之中。爸爸妈妈去了医院，让他看家。而杰西脑中全是姥姥的身影，闭上眼睛，眼前也隐隐浮现姥姥照顾他的情景。猛然间，杰西想起姥姥曾给他讲过天使的故事。说天使可以帮助每一个遇见她的人实现一个愿望。今天，杰西不就遇上天使了吗？杰西心里微微高兴了一点。而这个晚上发生的一切，也让杰西对天使问的问题有了答案。
　　第二天，杰西去树林里找到天使，对她说：“昨天你问的问题我想过了，我活着的意义是因为有爱。”
　　“爱？”天使疑惑地问。
　　“对，是爱。因为爱，我才能这样快乐幸福地活着，虽然生活中也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但我的爸爸妈妈，还有亲人朋友都一直支持着我，给我爱。当然，我也深深地爱着他们……”说到这里，杰西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想起了姥姥。
　　天使皱了皱眉头，道：“爱……爱？”随后她发现杰西哭了，便自言自语道：“人类动不动就流眼泪……”说着伸手指蘸了一滴杰西的眼泪，接着迅速把手掌握紧。当天使的手再次打开时，掌心里的泪滴已变成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神的眼泪是钻石，没想到人类的眼泪也能变成钻石……”天使又自语道。
　　接下来的几分钟，谁也没有说话。忽然，天使转过头问杰西：“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
　　杰西使劲地点点头，说：“听说天使可以帮遇到她的人实现一个愿望。我姥姥除了车祸，我希望你能让姥姥恢复健康。”
　　天使面露难色，踌躇了一会儿才说：“我的法力不够，没有办法实现你的愿望。我爸爸是可以的，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呀？你快说呀！”杰西着急地问。
　　“但是要实现愿望，必须要等到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实现的几率比较大。否则万一实现不了就没有第二次了。但你姥姥受的伤肯定不轻，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挺到今晚。”
　　杰西叹了口气，心知是凶多吉少。妈妈说医院正在全力抢救，但手术成不成功，真的很难说。何况姥姥年纪也大了，万一……“但愿能吧。”杰西轻轻地说。
　　“那好，如果晚上你姥姥还活着，我就在这儿等你。别忘了，要等到月亮出来的时候。”说完，天使就不见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杰西来说是煎熬。耳边清楚地响着医生的话：“病人头部受的伤太重，手术的风险很大，病人的死活就看病人自己了……”不知晚上还来得及吗？杰西极力消除这种念头，但这个念头似乎缠上了杰西，无时无刻不环绕在他心中。终于，夜晚来了，月亮出来了。在去小树林的路上，杰西想：如果能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姥姥的生命，他也愿意。他不愿看着姥姥被这飞来横祸夺去生命。
　　晚上，杰西飞奔到小树林，发现天使就在那等着了。一见到杰西就说：“我们走吧！”“去哪儿？”“当然是去月亮上，去找我爸爸。”“你住在月亮上？我没有翅膀，怎么去哪儿呀？”“我带你去呀！”天使说着双手抓紧杰西的手腕，背上的翅膀扇了几下，两个人便飞了起来。看着越来越小的城市，杰西默默地祈祷，希望姥姥今夜平安。
　　正出神间，忽听天使对他说：“小心，我们快到月亮了。”
　　杰西抬头望去，只见一轮硕大无比的圆月在他面前，似乎一伸手就能碰到。随着天使的飞近，月亮的光芒也就越来越强，杰西不得不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杰西听天使说：“我们到了！”
　　杰西睁开眼，不禁目瞪口呆。这儿不是电视上所拍摄的布满环形山的月球，而是一座巨大的城市。一栋栋楼房矗立眼前，唯一与人间不同的就是这些大楼全是银色的，不时有天使模样的“人”在楼于楼之间穿梭。
　　“喂，发什么呆呢？快跟我去许愿呀！”天使说。
　　“这儿真美，你住在这儿真好。”杰西忍不住赞叹道。
　　天使嘴一撇，道：“哼，这儿有什么好？一切都是冷冰冰的。要我说这儿根本不如人类世界有生气。”
　　杰西无法再说，便道：“我们快去找你爸爸吧！”
　　天使点点头，拉着杰西在那些高楼里左拐右拐，最后推开一扇门说：“请进，这就是我家了。”
　　杰西一进去，便看到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他皱了皱眉头，对天使说：“灵儿，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那么我的愿望可以实现吗？”杰西不等他说完，便焦急地问。
　　那男人看了看杰西，缓缓地摇了摇头，说：“孩子，我很抱歉，本来我作为天使应该帮你实现愿望，但你的愿望我无法实现。”
　　“为什么？”杰西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
　　那人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不无遗憾地说：“你的姥姥就在刚才离开了人世。我可以让一个病重的人恢复健康，但不能使一个死人活过来。对不起，孩子。”
　　杰西愣愣地看着那人，泪不知不觉中掉了下来。他用恳请的语气说：“求求您，一定要让我姥姥活过来，求求您了……”
　　那人轻轻摇了摇头，说：“灵儿，带他回去吧！”
　　天使轻轻扶起快要晕过去的杰西，飞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天使一个人飞了进来，向她爸爸微微一鞠，说：“爸爸，我向您提出请求。”
　　天使爸爸问道：“你为一个凡人求情？”
　　天使诚恳地说：“我们不是没有希望的。”
　　天使爸爸的声音变得强硬：“我们不能为一个凡人而改变自然规律，这是不可能的。灵儿，我劝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为哪个凡人男孩做得够多的了。作为天使而言，你不应该这样。”
　　天使愤然离去，说：“哼，本来一开始我就不对您报有任何希望。”
　　天使爸爸说：“灵儿，我建议你不要抱有任何幻想，再过一年，你的法力就能全部施展出来了。”
　　天使转过头，微微笑道：“我倒希望我是个没有法力但有情感的凡人。说老实话，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做天使。”
　　天使的爸爸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我带你去冥界，求死神饶过你姥姥的命。”天使拉着杰西便走。
　　杰西说：“死神不会怜惜任何人的，不过我愿意用我的命来交换。”他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天使问道：“你真的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你姥姥的生命？如果这样，你二人还是碰不见，岂不是她要为你而伤心了吗？”
　　杰西凄然一笑，道：“我情愿把生的权利让给我所爱和爱我的人！即使依然看不见，我也心满意足了。”
　　天使默默地思考他这几句话，心想：这样一个男孩，情愿用自己宝贵的生命去救自己所爱的人，难道爱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天使不再说话，拉着杰西往天空飞去，离月亮越来越远……
　　杰西看到天使飞往之处是一个布满火山的星球，不时有滚烫的岩浆从火山口中喷出。杰西看见天使眉头紧皱，依次查看每个火山口。杰西不明白天使在干什么，但也不敢问，怕打扰了天使。
　　直到天使看完了最后一个火山口，杰西才问：“你刚才在看什么？火山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天使说：“这里是冥界的入口，每个火山口就相当于通往冥界的一扇门。我们必须跳进去才能到达冥界，找到死神先生。”
　　“可是，这些火山都在喷岩浆呀！万一我们一跳进去就被岩浆烫死了，那怎么办？”杰西不无焦急地问。
　　天使叹了口气，说;“你说的对。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刚才我查看了每个火山口，就是要看看哪一个在最近不会爆发。现在，只有那座火山比较稳定。跟我来吧！”说着，天使领着杰西来到一座火山前，飞到了火山口。
　　杰西望着黑洞洞的火山口，不禁心里发毛。不过一想起姥姥，就立即有了信心和勇气。他问天使：“咱们就下去吧？”
　　天使点点头，道：“能不能成功，只有靠我们的运气了。”拉紧杰西的手，又说：“跳下去后我们两个不能分开，否则就可能落到冥界不同的地方，再也找不到对方了。”
　　杰西点点头，拉紧天使的手。两人纵身跳进了火山口。
　　初时眼前是一片漆黑，后来渐渐亮起来，杰西眼前出现奇观——一个巨大的火球在他们四周来回飞舞，而且不停地绕着他二人转动。突然，一个火球朝杰西飞来，天使右掌一伸，手心里出现一道白光，把火球熄灭了。可是火球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朝杰西和天使飞来。天使熄灭一个，又有几个火球飞了过来，过了片刻，天使已经没有办法让火球都退开了。
　　杰西低声问道：“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天使脸色惨白，闭上了眼睛不答。这时，天使背上的翅膀渐渐变大，扑打着二人周围的火球。慢慢地，杰西觉得周围的火球少了，空气也没有刚才那样炎热了。然后杰西就听得“砰”的一声，身子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又“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转头看天使时，发现她白色的裙子已经被刚才的火球弄成了黑色，而自己的衣服上也满是黑色的灰尘。
　　天使站了起来，又扶起杰西。这才发现刚才落地前撞到了好几个人。其中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他慢慢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怒道：“好啊！我敢保证，在整个冥界，不，是在整个神界，还没有哪个敢对我如此的不尊敬。我以死神的名义担保，我要让那个冒犯我的家伙永远在地狱里受折磨！”他每说一句话，就有一团火球从他嘴里喷出，把他的脸照得更加狰狞恐怖。
　　杰西心想：这就是死神吧，不知他能不能让姥姥复生？
　　天使依然镇定地站在那里，她轻轻吁了口气，向死神鞠了一躬，说：“尊敬的死神先生，请恕我无礼。我们来这里想向您请求一件事……”
　　死神打断她说：“我知道你们要找我干什么。”
　　“什么？您已经知道了？”天使睁大了眼睛，惊奇极了。
　　死神点点头，说：“你爸爸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是不会按你们所要求的做的。这是违反自然规律的。”
　　“可是死神先生……”天使还是不死心。
　　死神打断天使的话说：“还有，我现在要去度假。”死神扬了扬手中的手提箱，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小型飞船。“每天跟死人打交道真是烦死了，我一天都在不停地工作。所以我决定来一次有趣的星际旅游。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杰西扑打死神面前，恳求道：“死神先生，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取姥姥的生命，这样您能答应了吗？”
　　“一命换一命？”死神看了一眼天使，“是你教他这样做的？”
　　“不，即使没有天使，我也会这样的。”杰西说。
　　死神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不能答应。人类是贪婪的，如果我给一个人这样做了，其他的人也会这样，冥界就永无宁日了。”
　　杰西几乎要哭出来了，他说：“死神先生，求求您……”
　　“不行！”死神打断了杰西的话，“我要走了，你的要求我永远也不会答允的！”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不做声的天使走了过来，说：“那么，死神先生，请您用我的生命来换回这个男孩姥姥的生命吧！”
　　“不行！我不能让你再为我做出牺牲了！”杰西叫道。
　　天使微微一笑，对杰西说：“其实，在我听到你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别人的重生时，我就决定这样做了。”
　　“可是……为什么呢？”杰西急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很想了解爱的含义吧！”天使微笑着，深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杰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泪也急得流下来了。
　　死神在一旁拍手笑道：“真感人哪！不过我死神是不会怜惜任何人的！”
　　天使缓缓地说：“死神先生，您不用怜惜任何人。我决心已定了。神自愿献出生命，死神不能不允许吧？”
　　死神点了点头说：“那倒是。不过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糊涂的天使，本来再过一年你的法力就可以全部施展出来了。”
　　天使闭上眼睛，说：“我从来没注意过自己的身份。我更愿意像这个男孩一样，为爱而活，为爱而死……”这时，有两滴晶莹的泪珠从天使紧闭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天使幽幽地道：“奇怪，我流泪了。”心里非常欢喜：难道这就是人类的的情感吗？
　　死神大声宣布：“好吧！咱们各逐心愿，用天使的命换取一个凡人的命。”说完，死神掌心中出现一团乌云，那团乌云旋转着，发出令人恐惧的尖叫声。它越转越大，渐渐包裹了天使……
　　杰西叫道：“不！”然后便晕了过去。
　　当杰西再次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床上。脑中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又长又惊险的梦。梦的内容似乎就在脑海里，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门开了，妈妈走了进来，对杰西说：“你姥姥已经没事了。刚才她已经停止了呼吸，后来又活了过来。这真是个奇迹。不过刚才你在医院里晕了过去，可吓了我一跳，赶紧把你送回家了。你安心睡吧！”妈妈说完，轻轻走出了房间。
　　杰西安心了，默默地为姥姥祝福。他不知道，就在他的窗外，悄悄站着一个白衣女孩，她自言自语道：“也许在人类世界，我们还能相遇呢！做一个凡人真不错！”说着，女孩开心地笑了。
　　暑假过去了，又到了一个新学期。杰西班上来了一个新同学。是个叫灵儿的女孩。棕色的长发，深蓝色的眼睛，一身洁白的裙子。不知为什么，杰西一见到她，脑海里便浮现了两个字——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