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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死里逃生(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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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雨声不大。
却让整个城市都湿漉漉的。
城郊的草地上,躺着两个女孩,毫无生气。一个衣服被泥水溅得不知原色,小腿处血迹暗红;一个红裙艳丽,红的诡异。
不远处,传来一丝异响,一抹暗黑色的人影在晃动着。
杜舒晚幽幽转醒。头很痛,腿也很痛。
周围黑的可怕,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神经,伴随着缓慢有节奏“嚓…咚,嚓嚓…咚”。
杜舒晚轻轻转头,看到身边唐怡,无声无息的躺着,额角干了的血迹混着发丝黏在脸上。
“……”杜舒晚嗓子暗哑,没发出一点声音。
杜舒晚费力的抬起手,轻轻推着红色衣服的唐怡。
她推一下唐怡,人没有任何反应,她手上又加重了一些力气。
用小到气声的声音去喊“唐怡”。
突然身边滚来一个土块,杜舒晚咽了一口口水,不再再出声。
惊吓之下手就这样举着,不敢放下,也不敢动。她又吞咽了一下,不远处“嚓嚓”声还在继续。
杜舒晚缓缓放下手臂,又悄悄闭上眼睛。
千万不要被发现。
确定安全后她缓缓再睁开眼睛,歪着头去看远处,除了土堆什么也看不到。
她试着慢慢坐起来,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
杜舒晚站起来之后回头看到躺在地上的唐怡,实在无能无力,狠下心一步一步离开。
走出去这片树林,杜舒晚看到她和唐怡坐的网约车。
几个小时前她们坐着这辆车去车站,可司机在一处没有人烟的路段停车,突然就变了脸......
司机才车座底下拿出一接钢管,把唐怡拉出车外。
“乒”
杜舒晚下车后就只看到唐怡满头鲜血的倒在了车尾。
唐怡头上不断涌出猩红的血迹,让杜舒晚连连后退。
杜舒晚惊恐的顺着司机手中的凶器看去,钢管末端还留着猩红的血迹,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到宽阔的马路上。
杜舒晚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对上了司机阴森的眼睛。继而转身朝着前方奔跑,边跑边喊“救命”。
可惜,没跑出去多远,就被司机追上。
司机用那根沾有唐怡血迹的铁棒朝杜舒晚的右腿狠狠砸下去。
一声响伴随着巨大的疼痛袭击杜舒晚的大脑,随即,她的头被狠狠按在地面上,狠狠砸下去。
远处马路上的灯光给了杜舒晚生的希望,她忍着小腿处的剧痛,一步步挪动。
看起来那些光很近,可她就是走不到。
杜舒晚脚下一滑,跌坐到潮湿的草地上。站不起来就爬,就算爬她也要逃出去。
唐怡还在等着她带人去救呢!
她不能放弃。细细的雨丝打在她身上,意识也慢慢涣散。
杜舒服不知趴在那昏多久,再次睁开眼已是晴天,暖暖的太阳光倾泄而下。
周围只有鸟叫声。
许久后,公路上有车辆经过的声音。
杜舒晚扶着身旁的树站起来,冲公路上的车辆挥手。
奈何经过的车速度都很快,没人听得见她,也没人看得见她。
只能靠自己了。
杜舒晚一瘸一拐往公路上走,只要拦得下车,那她应该就可以得救。
杜舒服突然就冲出来,开着车的石竹紧急刹车。车前的人也倒了下去,石竹急忙解了安全带下车查看。
“救我。”杜舒晚哑着声音求救。
这次她是真的得救了。
警察的队伍着找到了埋尸的地方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法医把一身红色连衣裙的唐怡挖出来的时候,杜舒晚在一旁忍不住扭头呕吐。
夏天的空气炙热,杜舒晚却是汗毛倒立,犹如置身冰窖瑟瑟发抖。
唐怡的尸体被放在地上,警戒线外她的父母惊恐,质疑,最后崩溃。
唐怡红色的连衣裙深深印在了杜舒晚的记忆里……
——半年后——
“不要过来”
惊醒的杜舒晚,睁着滚圆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半年以来噩梦让她已经习惯深夜惊醒,额头上的细汗打湿了额头上和两鬓的碎发。
夜里,无声的黑暗吞噬着她的意志,连着恐惧一起被吞得一干二净。
散落的长发让她犹如鬼魅一般直挺挺地坐着。
黑暗中杜舒晚打开床头的灯,眼睛直直的盯着对面墙上的时钟。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舒晚起身下床,把房间里能打开的灯全部打开,屋里亮如白昼。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舒晚起身下床,把房间里能打开的灯全部打开,屋里亮如白昼。走出卧室,看着对面关着的那扇门许久,那是她妈妈的卧室,已经半年不曾住人。
如今,她真的成了孤儿了,
来到冰箱前,翻找着几乎空无一物的冰箱。
一眼望去,就只有几片烂掉的菜叶。她随手拿出烂掉的叶子,丢掉。
关上冰箱,然后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碗柜里找到半袋泡面。
提着半袋泡面,又抱了一瓶水回到了卧室,就这样掰开一点一点的塞进嘴里,发硬的面饼难以下咽,每吞咽一下都让杜舒晚的食道犹如刀割。
她拧开瓶盖,猛灌着水,冷水顺着食道流进胃里,肚子瞬间就像被放入了冰窖,冰凉的感觉一直蔓延到了指尖,蔓延到全身的血液里。
她继续往肚子里灌着凉水,一直到瓶底没有一滴水。她还是仰着头,泪水无声的流下,顺着眼角流入了发际里。
满足的水足饭饱之后,纤细的身躯滑进被窝,屋里的灯依旧亮着,陪着她一起入睡。
次日一早杜舒晚来到学校刚进教室,杜舒晚路过过道的几个女生偷偷的小声议论着。
杜舒晚不予理会,只管走自己的路,这半年她已经习惯了被当成‘瘟疫’对待。
只是她不明白,分明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只是因为她活下来了,只是因为只有她活了下来就被全校的人躲着走。
好像唐怡就是她害死的。
今天的议论声比往常要久,她都快走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了,可还是隐约听到声音夹杂着嘲笑声。
突然腰间多了一件校服,杜舒晚回头去看,是同班的刘雨田。
杜舒晚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刘雨田小声说:“你裤子脏了,围一下吧。”
杜舒晚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接过刘雨田挡在她腰上的衣服系上。面色无常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淡定的把书包放到座位上,就出了教室。
前脚刚出教室,后面教室里就传来哄堂大笑的声音。
杜舒晚还是头也不回的疾步走进了卫生间,把自己关在隔间里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进来也没用,身上什么卫生用品都没有。
不一会儿,有人在卫生间外轻声问道:“杜舒晚,你在哪?我给你送卫生巾和裤子。”
杜舒晚轻扣着隔间的门,沈长青走过去把裤子和卫生巾递进去,“裤子有些薄,不过在教室里肯定不会冷。还合身吗?”
杜舒晚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裤子,回道:“合身。”
她换好衣服,打开门走出来,外面已经没了人。杜舒晚追出去想去道谢,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脚下犹如千斤重。
给她送衣服的是隔壁班沈长青,是高三部的天之骄女,杜舒晚是认识的。
原本,原本她觉得她也可以无忧的活着,她也可以像沈长青那样自由的拥抱属于自己的青春。
可是现在她每天都要为下一顿饭付出全部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