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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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说变得更为忙碌，除了旁听别系的课，手里随时都抱着无线上网的笔记本，电量过低的警示声会使他整个人阴沉，绵绵招呼他时才会露出万无一失的笑容。此外，和家人通话的时间很长也很频繁，他总是单独接听，绵绵远远的看他的表情，很不好，她试图关心他，夏说也会很坦然的说：家里出了些问题，你紧张我，我很开心。可是他从来不会说问题是什么，坏到哪种程度。基于“隐私”，绵绵总是点到即止。
周六，清晨7点。绵绵被手机声吵醒，火气很大：妈的，谁？
下来吧，我在小区大门口。夏说的声音清亮。
绵绵眯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我还没起床。
今天约会吧。
什么？她想确认那头的话，却是一阵沉默。
我等你。电话断了。
穆绵绵坐在床上，发愣。她的男朋友这段时间神经得厉害，陪她自习的时候什么都不做，只是笑笑的看她，嘴角微微的浮，一副温暖的表情。她知道他珍惜她，偶尔毛骨悚然。你到底怎么了？绵绵会恼怒的问。夏说则目光不散：我想看你，可能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静不下心来张望。那些晕染暧昧的片段陆陆续续的冲进脑子，都是印着夏说的记忆，绵绵使劲儿甩了甩头，振作精神，看了眼手机——7：26。她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低咒了一句：该死。迅速的收拾好自己跑下楼，看到了夏说的身影才放缓了步子，喘着气：你不知道约会这种事情要提前预约啊！
你可以慢慢来，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夏说拖起她的手，高兴至极：绵绵，你说，约会是什么样子的？
你没有约会过？穆绵绵瞪大了眼睛：第一次恋爱？
有什么不妥么？夏说弯着眼睛，漂亮。
今天以前，都不觉得你是“新手”，有句话说得好——别人装处，我只好装经验丰富。夏说，你伪装得很成功，十分成功。
他无奈的笑：我习惯了。
绵绵没有深究话里的意思，单纯觉得好笑。他们套用了爱情的基本款——逛街看电影吃饭。天暗下来的时候，找了一家冷门爵士酒吧延续流程。绵绵蜷缩在沙发里，和夏说对视：你看够没？
没。夏说直接，沉了一响，又徐徐道：绵绵，其实你可以问的，我对你没有隐私。
她歪着脑袋，有些稚气：要我问你什么啊？问你为什么老是看我？我问了，你不答啊。
夏说重复了那个答案，无甚新意。看着心不在焉的绵绵，他换了一种认真，认真到几乎决绝的语气：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了。实际上，我家里经济上出了些问题，基本的话，大四这一年要自给自足。拿到学位证会好些，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很严重？绵绵错愕。
破产边缘。他说得毫不犹豫。
破产？我不知道一般家庭还沾得上这个词。她有些傻气的笑。
一个典型的暴发户模式。我爸坐了改革开放的“顺风车”，倒了些南北货的买卖，赚了一笔，就开始炒房，90年代这算一种新型的经营项目，虽然不道德，但是收益可观。等到钱多得找不到北的时候，看着房地产开发商蝇头更大，开了个皮包公司。你知道，那时候相关法律欠缺而政府对此又认识不够，银行贷款和公司融资都很容易，可钻的空子也多，赚钱只是例行程序。膨胀成家族企业后，自然弊病丛生，法律和政策的足部完善加速行业淘汰。现在，公司面临淘汰。夏说商人口吻的陈述着。
富二代？
我妈妈是前妻。暴富后的通常规律就是蹬了糟糠妻，这点我爸执行得良好。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我妈住地下室吃两顿饭。法律真的是件有趣的东西，了解法律的人更喜欢其中的漏洞，有钱人就更简洁了，雇人钻漏洞。所以离婚时，我妈妈一分钱都没有得到。她是个好女人，为了让我上学，为了让我有骨气，宁可扫大街也不会找我爸拿赡养费。我很争气，实际上，当时，除了读书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因为成绩好，在亲戚里有了些名气，很快的，他们把我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都送给来让我辅导，为了那点儿微薄的补课费，我没办法不答应，所以给苏二授课驾轻就熟。说到这儿，夏说玩味的笑起来：我学的知识那时候几乎廉价到比不上一个工地抗包的一天的劳务费，可是后效可观。我爸陆陆续续的从那些亲戚的口里知道了我的事情。他和我阿姨，就是他现任的老婆有个儿子，小我五岁，很合格的纨绔弟子，上不了台面，智商也有待商榷。旁人适时煽风点火，自以为是的家业总要有人继承，关键是继承人，我是他的亲生儿子吧，合理合法。他试图把我接回来，我妈跟他大吵了几场，气死了，他顺理成章的带我回了家。阿姨很不喜欢我，我爸准备让我高中毕业后直接出国留学，中间有了变故，弟弟出了国我留了下来，手段很粗糙，无非是些枕边风。现在公司周转困难，阿姨直接掐了我的生活费。夏说晃着晶莹剔透的酒杯：我不喜欢求人，也不到求人的地步。
我陪你。穆绵绵的手指划过他的轮廓，嘴巴泛苦。
绵绵——夏说接住附在他脸上的那只手，温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要跟我挨，挨苦挨累，那样的日子你没有受过，我不确定你是否忍耐得了。如果说“分手”，现在的时机最好。
我想试试看。她那样说着，全然没有心结。
回家的路上，穆绵绵问他恨不恨。夏说寡淡的认为，把“恨”作为感情的一类太肤浅了，有些情绪是要用行动表达的，时间未到就要学会蛰伏。现在计划要提前，他很遗憾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证明爱，而事实上，他很爱她。绵绵笑他的认知让他的感情晚熟，他觉得心智刚刚好，这个单纯又暴烈的女孩儿也刚刚好：阿姨至少有一件事情是作对了的，阻止我出国。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