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画像》觅丫

92、92.

　　服务员妹子端来了两瓶黄油啤酒，巨大的冰块沉在底部，琥珀色的酒液翻滚着气泡，满满的黄油从杯口溢了出来。

　　蒲熠星把无酒精的那一杯推给了郭文韬。郭文韬有点踌躇：“这个，卡路里也太高了吧。”

　　“怕什么，你那么瘦！”蒲熠星自己先喝了一大口，啤酒的苦味被黄油和奶油中和，冰块的清爽感又多少稀释了油腻感，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喝，比国内那些快变成八宝粥的奶茶强。”

　　郭文韬看着蒲熠星上嘴唇都挂着奶油，像圣诞老人的白胡子，不经意笑出了声，默默递上了纸巾，不过看他喝得这么享受的样子还是起了一点好奇心，拿起自己的一杯轻轻啜了一口，他喝得很小心，尽量不去沾上绵密的奶油。蒲熠星用纸巾随意一擦，目光却被郭文韬的动作吸引了，他小心翼翼喝黄油啤酒的样子，像只乖巧的宠物猫，吃完猫粮还会舔手的那种。

　　蒲熠星把自己的椅子拉到郭文韬身边紧紧挨着他，这么亲昵的动作在国内可能会引来异样的目光，但在这里无人在意，甚至他们的的互动还会被归为同□□往里的绅士那一挂。

　　郭文韬感到蒲熠星的小腿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小腿上沾了几滴冰黄油啤酒掉下的水滴，黏黏的，让他的心乱了一下。

　　郭文韬这么一个走神嘴上喝奶油的动作就没那么小心，留了小小的一团挂在嘴角。蒲熠星脑子一热就直接亲上去了，甜腻的奶油还带着郭文韬的体温，蒲熠星稍一攻略就撬开了郭文韬的防线。分别了一个多星期，蒲熠星早已按耐不住，离别前两人都带着心事，现在虽然那些事还在，可是毕竟人就在眼前，可以肆无忌惮一下。郭文韬初时带着些许的紧张，可是周围的喧嚣那么大，蒲熠星的侵入正合时宜，郭文韬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算了，眼前人正是心上人，就让自己难得放纵一下。

　　上披萨的妹子对着他们吹了吹口哨，蒲熠星像是受了人群的鼓舞，吻得更加肆无忌惮。

　　“做我男朋友吧，郭文韬。”蒲熠星停下动作，两人的呼吸还在纠缠。

　　“不……”郭文韬刚想说什么，蒲熠星又一次吻住了他，吻得不深，还能呢喃低语。

　　“郭文韬……你想清楚再说，要还不同意……我一直亲到你同意为止……”蒲熠星的声音低沉，带着性感的蛊惑。

　　郭文韬心里不断响着“不行”的声音，往日，这声音很坚决，像头脑中永远公平正义的法官，不容置疑，不容申辩。可是今天，许是周围的人群太吵闹，许是刚才看了太多阳光下接吻拥抱的情侣，郭文韬觉得这“不行”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喧闹的法庭里，所有的陪审团和听众都在抗议，往日威严的法官不断敲着手中的小锤，却再也没有人听他，小锤的声音最终被人声湮没。

　　“好。”郭文韬勉强说出这个字。

　　蒲熠星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料到郭文韬竟能真的答应，带着急切的语气追问：“你说什么？”

　　郭文韬用残存的理智加上了一个限定词：“只有在这段时间。”

　　“这段时间？我们在美国的时候？”

　　郭文韬认真地点了点头。

　　蒲熠星气道：“郭文韬，你这是什么意思？回国后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打算回去？”

　　“我保证过的，一定回去。”郭文韬道。

　　“那到底是为什么？”蒲熠星也有些失去耐心。

　　郭文韬心里翻着惊涛骇浪，刚才他和蒲熠星接吻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他们就是属于这里的一对普通情侣，没有任何顾虑，也没有任何秘密，因为单纯的彼此喜欢而在一起，这种感觉，真好啊……

　　郭文韬整理了一下思路道：“蒲队，我答辩结束了，我可以在美国多呆一段时间，直到你结束你的交流项目为止。这段时间，我们可以以爱人的身份相处，这里环境相对自由，更容易试错。如果我们交往……一切顺利，等回到国内更严苛的环境，我们才能更好应对。”

　　蒲熠星都快被气笑了：“郭文韬，你把我当什么？你的实验对象吗？还试错，如果试下来是错的你就不要我了？”

　　郭文韬认真地点点头：“试错的意义不就是在投入巨大的成本前确保实验对象的正确性吗？”

　　“我特么是你实验对象？”

　　“不不不。”郭文韬赶紧摇头，“你是我……恋爱对象。”

　　尽管还是非常不爽，但郭文韬亲口承认了他是“恋爱对象”，蒲熠星盯着郭文韬看了一会儿，要不是他这次任务危险繁重，他才不想就这么放过郭文韬。不过，总算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他嘴角咧了咧：“好，我的限期男友，今晚约会，可以吗？”

　　郭文韬本来还以为蒲熠星不会满足于限期恋爱这个条件，见蒲熠星竟然一口答应了，内心的歉疚之感油然而生，点头道：“好，蒲队。”

　　蒲熠星撇撇嘴：“换个称呼，不然总觉得在出外勤。”

　　郭文韬“哦”了一声，“那就，阿蒲？”

　　“好啊，韬韬。”蒲熠星像是早就在那儿等着，立马应道。

　　郭文韬愣了一下，韬韬，这是蒲熠星早就想好的给他的昵称吗？连姐姐都没这么叫过自己……

　　等郭文韬反应过来，蒲熠星已经拉着他的手走进了街上的人流。

　　游行的队伍已经离开了这个街区，但街上欢快的气氛经久不息。路人给了他们两面彩虹的小旗，他们完美融入了节日的气氛。蒲熠星第一次看这种游行，难免更好奇一些。街上的人穿着各异，甚至不辨男女，有穿着粉色连衣裙的胡子大叔，也有扮作罗马战士赤着上半身的光头女孩，蒲熠星本能地移开目光，觉得有些非礼勿视。

　　郭文韬笑了笑：“习惯就好。”

　　蒲熠星在郭文韬耳边道：“不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是我只想看你的。”

　　郭文韬心跳漏了一拍，耳朵尖红了红。谁知蒲熠星调戏完他又正色道：“要是程赫生活在这里，就不会失去他的工作了，他或许还能找到一个爱人，那么即使他后来身患绝症，也不至于对社会产生报复心态，那些无辜的女孩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郭文韬默默点了点头，夕阳挂在远处道路的尽头，两边的高楼大厦都镀上了阳光，他们并肩走在日落大道上，彼此牵着的手都将对方握得更紧了一些。

　　走到一个路口，郭文韬停了下来：“我住的地方在这里。”

　　“所以呢？”

　　郭文韬抿了抿嘴唇，有些踌躇。一般这种时候，主导的都是蒲熠星，现在明摆着要一起去郭文韬那里，蒲熠星偏偏不开口，等着他说。

　　“你要不上去帮我整理一下行李，我回国前要退房。”郭文韬终于道。

　　蒲熠星满意地笑了笑，拥着郭文韬走进了他的公寓。郭文韬上学的时候在这里住了好几年的时间，是一间位于二层楼的老式公寓，木质结构，走上去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

　　“房间有点乱……”一进门，郭文韬还没说完，蒲熠星用脚将房门一关，直接把郭文韬顶在门后。房间没有开灯，有一股灰尘的味道，唯一的光源是客厅的窗户，此刻缓缓下落的夕阳射进房间，可以清晰看到夕阳照到的地方，灰尘在缓缓下落。而在夕阳照不到的阴影里，蒲熠星和郭文韬肆意接吻，从门后一直滚到柔软的地毯上。

　　等夜幕降临的时候蒲熠星的亲吻已经变得非常有侵略性，如果说在国内时蒲熠星的亲近更多的是试探，那此时的他几乎完全放开了天性，而郭文韬亦是在夜色的掩护下难得地放任自己。蒲熠星的手探进郭文韬的衬衫，触摸到他后腰柔软的皮肤。郭文韬的背倏的挺直了，蒲熠星的手上移，抚了抚他僵直的后背，用气音道：“可以吗？”

　　郭文韬脑海里闪过刚才游行的人们dirty dance的几个动作，身体不自觉地有一些紧张，他轻声道：“我去洗澡。”

　　蒲熠星放他去了，郭文韬回房间拿换洗的衣服，回来的时候蒲熠星窝在沙发里在摆弄他的手机：“韬韬，你手机亮了。”

　　郭文韬抓过来看了一下：“导师的邮件。”

　　蒲熠星趁着郭文韬看手机的功夫，一把抱着他滚进沙发，在他耳边道：“洗什么洗，要不就在这儿吧？”

　　郭文韬跟只兔子一样一跃而起，落荒而逃道：“不行，我去洗澡。”

　　然而，20分钟后等郭文韬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蒲熠星已经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怎么了？”郭文韬问。

　　蒲熠星把郭文韬拉进怀里有些郁郁道：“刚才接到警校电话，要回去check in。”

　　一时间，郭文韬竟有些隐隐的失落，刚才在浴室，他甚至找出了放在家里备用的condom，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语气：“正事要紧，你快去吧。”

　　蒲熠星抱着怀里的人，一时不想松手，可是刚才周峻纬的电话催得很急，今晚会有个线人和他们对接，他必须赶到。

　　等这件事结束了，一定……

　　蒲熠星暗暗下了决心，放开郭文韬从沙发里跳出来，指了指郭文韬的手机道，“刚才给你换了屏幕照片，免得不怀好意的人惦记你。”

　　郭文韬一惊，抓过手机一看，屏幕背景赫然换成了蒲熠星的照片，上次在摩天轮给他和蒲母拍的那张。

　　“你……怎么动我手机？”

　　“本来以为只能现拍一张我的帅照做你的屏幕照片，结果看见你相册里还留了我一张照片。韬韬，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暗恋我？”蒲熠星咧了咧嘴角。

　　郭文韬还没回应，蒲熠星眼疾口快地亲了亲他：“等下次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