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灵还须寄灵人》四五爻

52、第 52 章

　　短暂的休整以后，温旻感觉状态还不错。

　　“师兄，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了，现在去哪里？”

　　“我们的要回一趟大脉山，这个流沙图，我不敢肯定，也许师父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

　　这家民宿的饭菜居然很有特色，温旻吃得很满意，顺便就多了一句嘴：“这个味道，感觉挺熟悉的。”

　　“嗯，我们以前没来过吧？”陆川明抬头一望，可温旻的神情不像是在恭维，“你确定？”

　　“嗯，我总感觉记忆中迟到过这个味道。”

　　“老板，”陆川明当即叫来了老板。

　　“先生，你有什么事？”老板用生硬的普通话问道。

　　“你这家店开了多久了？”

　　“哦，大概有二十几年了吧。”那老板似乎想说又不想说，顿了一下才说了个大概数字。

　　“哦，之前是？谁在经营啊？”温旻看老板的年纪，估计这店要么的盘过来的，要么是传家的，总之，一开始不应该是这个老板。

　　不料，老板开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老板，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吗？”陆川明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想着温旻既然喜欢这家的饭菜，那以后也可以做这个口味，还打算顺便向店家请教一两手。

　　可是老板的这个神色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难道说这家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是，我…”老板眼里有明显的慌张，最终也没能说出这家店的源头。

　　“老板，点菜。”

　　这时，其他客人也陆续起床了，纷纷出来吃早餐。老板借故赶紧离开了。

　　一下子出来十来个人，本来就不宽敞的大厅，立刻坐满了人。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手挽着一个老人，左右看看，没有地方了，便来到温旻这一桌。怯生生地问道：

　　“哥哥姐姐，我们能坐这边吗？”

　　“啊，坐吧。”陆川明应了一声。

　　“谢谢！”小姑娘很有礼貌。

　　“姑娘，听口音，你们也不是本地人吧？”温旻听着小姑娘生硬的普通话，带着浓厚的藏地口音。

　　“是啊，我们爷孙是从雪山下的达巴来的。”听到有人问话，老人开口回答了。同样是很生硬的普通话。

　　“达巴？你们是从阿里地区来的？”听到达巴这个地方，温旻不禁留意了一下。

　　这两个人的人口音听起来是带有典型的藏地口音，但他们却没有像其他藏民那样穿着藏袍，身上也没有一点藏式的东西，甚至长相也不是很像藏民。

　　“姑娘，你知道我们达巴？”老人看起来也对温旻产生了好奇心。

　　“哦，地图上看到过这个名字。要不，您给我讲讲。”

　　老人竟然真的开始跟温旻讲起了达巴。

　　陆川明这才意识到温旻肯定是在这里有了什么发现。

　　但陆川明下意识假装随意地向四周看了看，没发现这家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时，小姑娘刚好把老板叫过来点餐。

　　那老板不太情愿地走了过来。

　　“按照他们的样子，给我们也来一份。”但这一次她说的是地道的藏语。

　　陆川明一个字也没听懂。

　　那老板点点头就走了。

　　温旻似乎没有听到小姑娘说的是藏语，反而很认真地听老人讲达巴的故事。

　　“姑娘啊，你不知道，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就是为了等那个人。他说过，只要他还活着，他一定会来的。”

　　“那您还是没有等到他？”

　　“唉…”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的身体不好了，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回来？”

　　陆川明这才发现，刚才老人似乎给温旻讲了一个故事，可他居然没注意听。

　　“爷爷，我们快点吃饭吧，吃完饭还要赶路呢。”

　　小姑娘见菜端上来，拿起筷子，给老者为了一口。

　　这半天，温旻才发现，原来这个老者的眼睛居然看不见。

　　“老人家，您的眼睛…”

　　老者满不在乎的笑了：“这呀，好多年咯。”

　　“爷爷，赶紧吃完饭我们走吧，你就喜欢跟这些没良心的外地人胡扯。”小姑娘又说了句藏语。

　　温旻和陆川明没有听懂。但是其他人都听懂了，抬头看着他们这一桌。

　　“梅朵，不要这样说。”老者轻轻嗔怪了一下小姑娘。

　　小姑娘却不想再说话，而是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饭吃完，开始熟练地给老者喂饭。

　　温旻从旁观者的脸上猜测小姑娘的话不太友善。

　　于是，她故意把那个老板叫过来：“住店加早饭，总共多少钱？”

　　老板见温旻要结账，顿时觉得轻松：“80块钱。”

　　“80？”尽管知道这里条件简陋，但连吃带住，这个时代了，到哪都没见过这么便宜的地方，陆川明有些惊讶，不相信地又问了一句。

　　“那，给70也行？”老板以为陆川明嫌贵，就主动降了五块钱。

　　小姑娘一边喂饭一边又嘟囔了一句：“抠门！”这一次她终于说了句同样生硬的汉话。

　　“不是讲价，是确认一下，把他们的也一起结了吧？”温旻拿起手机。

　　店家很腼腆地笑了一下，才说到：“总共100”。

　　是真的很便宜。便宜到比不上温旻在榕城的一杯咖啡。

　　小姑娘仿佛意识到温旻请了他们的早餐，忽然很不友好地用生硬的汉语说到：“不用，我不喜欢你们汉人。把钱退给她。”

　　这小姑娘还真不是一般的倔强，甚至连给温旻退钱都不愿意发生直接的联系，可她竟然忍受了老人和温旻聊天这么久。还真是奇怪！

　　店家有些难为地看着温旻。

　　“没关系，你问她再收一份，就当我请别人了。”温旻虽说不坚持请同座两人，但也不想收回钱。

　　陆川明知道温旻是故意想和这两人产生纠葛，看来，这两人身上有戏。

　　二人出了这小店后，却没有直接离开。

　　温旻打开手机地图，搜了搜达巴，离这里不远。“师兄，要不我们去看看？”

　　陆川明想了想，回头看了看店门口，那对爷孙两刚好走出来。

　　“带上他们？”陆川明征询了一下温旻的意见。

　　“估计不愿意。我们先走一步。肯定能在达巴的广场上碰到他们。”

　　两人沿着地图的指引，也算顺利到达目的地。

　　达巴居然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街上稀稀落落没有几个人。反倒是有个通往镇子外面的山路，人比较多。

　　断断续续的都是朝圣者。

　　陆川明对这些有着无比虔诚的朝圣者，有种莫名的尊敬。

　　因此静静立在路边，让他们慢慢匍匐前行。

　　温旻见状，也下了车，把车停在路边，缓缓走上了这条路。

　　远处的山峰积雪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七彩的光芒。

　　雪山下，是一片连绵的庙宇。金光闪闪的屋顶，层次错落有致，有种安详的美。

　　“师兄，你说，如果人一生没有任何欲望，祈求，只需要在这里陪着日出日落，也许还真是一种幸福呢。”温旻感慨的说了一句。

　　陆川明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小旻什么时候也成了这样的老太婆了？”

　　“师兄，我不是开玩笑。”温旻嗔怒一句。

　　“每个人信仰不同，但我尊敬他们对待信仰的态度。”陆川明拉起温旻的手，“走吧，你看那边，很多人在转经，我们也去转一回。”

　　温旻顺从地跟随陆川明过去。

　　“大师，请帮我们撒撒圣水。”两人转完经筒，在一个开光的圣坛前，也排队求了一杯圣水，请求边上的喇嘛帮忙举行了一个小仪式。

　　温旻感觉这种时光居然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令人还有点向往。

　　就在两人沉浸在这种与世无争的单纯的快乐中时，温旻看到了远处走来的爷孙两。

　　世俗社会一下子就把他们带回了人间。

　　“师兄！”

　　陆川明也看到了。

　　那爷孙两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不远处一间经堂。

　　温旻和陆川明迅速跟了过去。

　　然而却在门口被人拦住了。

　　“施主留步，这里是私人修行的地方，没有邀请，谢绝参观。”

　　“私人修行处？这……”温旻探头超里面望了望，这里是藏地深处，不能乱闯，出了麻烦，他们远在榕城的关系可是连一点都指望不上的。

　　两人只好止步。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不过，请问这里是租的还是他们自己的房间？”陆川明态度诚恳地道歉，顺带好奇的打听了一句。

　　“别人是租的，贡布大爷和梅朵嘛，算是自己的房子。”拦住他们的喇嘛提到爷孙两时，脸上的神情肃然起敬。

　　看来这爷孙两在这里很有威望，应该不是普通身份。

　　“哇，自己的房子？”温旻一瞬间竟然想到了拆迁安置，“那就是说他们是达巴的原住民了？”

　　可那两人怎么看起来更像是汉民。

　　“嗯，那倒不是。贡布大爷是二十年前来这里的客商，由于救了我们伟大的桑布活佛，而成了我们的恩人，寺庙永远给他留一个房间，供他修行。贡布大爷是有佛缘的人。”

　　有佛缘的人？

　　两人退回到广场。

　　“师兄，看来，今晚要在这里住一晚上。”温旻说着，已经打算去找住处。

　　陆川明还在想着那句“有佛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