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局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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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你和她聊得挺高兴的。”一只手拍到紫红色头发男子的肩上。他回过头来，脸上大半的表情被眼镜所遮挡。“我只是要你用另一个角度去思考，没有让你用这种办法去接近她，好不容易才平息的谣言……”
生日派对是件非常无聊与无奈的事，年年如此，看到母亲与妹妹欢喜的筹办，我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安安静静听着她们的交谈，适当地给与一两句建议，以防被她们认为我没有“参与”。
我的性格强烈地遗传父亲，所以这十几年来，虽然与母亲相处的时间较长，却没有让我感染到她的开朗与活泼。妹妹嘛……百分之两百是承母亲的遗传基因，并且深受母亲教育的影响。
“你这绅士的作风，不会是想要隐藏什么吧。”曾经，那个狡滑的银发少年试探地问过我，在我成为他搭挡的第一天。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在当时仅以沉默响应，不是因为那时与问问题的人不太熟，只是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所欲所求。
我知道日后会继承父亲的医院，也知道会娶一位母亲认同的娇妻，然后有着一个和协平顺的家庭，也许有两到三个孩子……就算过程中会有波折或者有岔路，但是已经预定的未来，在大体上是不会变更的。
“哥哥真是个无趣的人。”
无趣？也许是吧，因为我享受着周围上演的各出戏，却无法让自己融合其中，永远，都是用一种旁观的方式参与他人的喜怒哀乐。
这种情形母亲和妹妹都不清楚，只有偶尔与父亲的交谈中，推测他已经明白自己儿子的感情欠缺，也知道这种状况正好是柳生家的“遗传疾病”。
结果我居然在二年级网球部面试的会场，发现另一个和我拥有相同“疾病”的人。
她隐藏的很好，像我用绅士的风度来作遮挡，她则是用完美的礼仪来拉开人际的距离。
我对这位学妹没有想要接触的意愿，只是因为我们的相似，在平日稍稍留了心思。想看看我们两个人究尽有什么不同或相同的，想看看是否有朝一日她能“痊愈”。
只是没有想到，母亲替我安排的相亲对象之一，居然是这位小学妹的姐姐，在社团活动外，让我有机会接触到她非公式化的一面。
也因为两家家长的交际，我成为秋月学妹的舞伴之一，与一位和自己性格有点类似的异性在一起，感觉颇为怪异。
直到听了由秋月桔梗与她朋友那里传来的风声，这种近距离对秋月学妹的观察才宣告终了。乍看之下，秋月桔梗与母亲确实有四五成的相似。不是指她们两人的外貌，而是那种藏在优雅礼仪下的热情活力。只是母亲安排的这位秋月小姐，不仅是充满着活力，也是那种心不安定的人。
当母亲试探地问过我对秋月桔梗的看法时，我只回答：“不足以成为我未来孩子的母亲。”
“等一会儿散场后，你留下来。”
十七岁的生日派对那天，我这个局外人还是忍不住想要成为戏里人。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我猜是因为前阵子和秋月学妹接触，看着她从“疾病”里恢复，我也就跟着慢慢地开始有了新的体会。加上雅治的表现已经到了让人忍无可忍的地步。
“我知道你要跟我谈小美的事情，小女孩的迷恋，再一段时间后就没事了，不用太在意。”雅治一进到我房间，自动自主地开始了千篇一律的游说。“其实她也没有主动对你说什么，你就当不知道，继续保持下去……”
“就像你对橘那样吗？”我打断了雅治的话，反问。“你该知道，有时候保持沉默，也是对对方的一种伤害。况且，除了你表妹的迷恋外，我找你来是另一件事──刚才的情形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后果，为了小泉，你还打算得罪多少人？”
“如果你是指秋月真琴，反正我和她不熟，得不得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这些话的时候，雅治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也带着一丝的不屑。
“秋月学妹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没有，只是不喜欢她礼貌过头的虚伪罢了。”
既然如此，当时你又如何会找到和秋月学妹有着相同行为的我，来担任你的网球搭挡呢？
──我想问这个问题，不过话到口边，我又忍了下去，总觉得真的问出口，似乎会扯出现实的人性，也会造成我们两人之间的隔阂。
真相往往是残酷而伤人的。
“你的行为不止是得罪秋月学妹，也因为对小泉的放任，让她做了一些伤害到秋月学妹的事。不能因为你的不喜欢，而去伤害吧。”
雅治没有马上反驳我的话，沉默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再开口问：“你不会是喜欢秋月真琴了？”
“没有。”我想也不想的回答。“假如你指的是男女之情，我对她完全没有那份心思。”
雅治耸了耸肩，“我才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
“我对她也不是朋友之谊。”
他对我的回答感到不解，我自己都不太明白，更何况是完全不曾了解过秋月真琴的他。
因为两家父母的交际，加上海原祭同组的交流，与秋月学妹真正的合作之后，才发现她居然给我一种姐姐的感觉。到不是说她真的有什么大姐型的作风，只是藏在那完美礼仪面具下的本性，有一种能给迷罔者指引方向的稳定能量。
真的很诡异，我居然会把比自己小了一岁的女孩，当成姐姐来看待。
“你今天不会就是要和我提秋月真琴的事吧。”
“还有你表妹的事，你或是我，直接向小泉说明不可能，断了她的念头。”
“嘛，何必做的这么绝情。”
“小泉其它的事我不多言，但是你若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疼爱自己的表妹，有一天会后悔现在对她行为的放任。”
雅治不再吭声，静静地坐在那里想着事情。我当然没有指望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能纠正他十几年来养成的观念。成为疼爱妹妹的哥哥不是坏事，放任自家妹妹的任性行为，不只被牵连的人无辜，被纵容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江山易改，本性难易，我当然明白这句话，但是身为雅治的朋友和搭挡，就算是无用功，我也会去做，为了让我日后不至于后悔。
看到角落里摆放的各色礼物，趁着雅治神游天外，我一一拆开。当那德文版阿嘉莎．克莉丝蒂全套小说呈现在眼前，不用看卡片上赠送者名字，我已经猜到人选。
发生浅草主导的那个绑架后，因为受伤害的是网球部前经理，主因又是网球部副部长，社团成为谈论最为热门的地点。当然，这些都是在真田背后的小动作。
“难怪你那天有意让我接受秋月真琴，原来是因为我们副部长的关系。”结束训练后，雅治趁更衣室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忽然冒出这个结论。“平时完全没有看出来他们有男女之情。”
“你没看出来是正常的，因为他们的确没有关系。”就算柳似乎要当媒人，但是这一对若凑在一起，挺难想象私下两个被动的人要如何交流。
雅治一脸讶异地瞪着我好半天，直到我已经拿起球袋准备回家，才回神地问我真假，这么八卦的样子，几乎让我怀疑他可能对真田弦一郎别有用心。
我无法拒绝一副热烈表情的雅治，把我知道的全说了。不是被他的表情打动，而是多年的相处，知道他这个人若有想知道的事，不弄清楚，会搞得周围的人跟着鸡飞狗跳。
“秋月学妹还真是倒霉，真的和真田有瞹眛也就罢了，居然只是被误认。”听完我的话，雅治喃喃自语地说。
“她和我们网球部犯冲吧，明明是个好人才，结果因为莫名奇妙的事情退部，现在又因为真田的事被误会……”这顺口一说，我才发现秋月学妹真的与我们网球部的人很不合，不是这次的绑架，接下来可能全校传的就是她与我的“订婚”。
也许，最初最初的始作甬者，就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
没想到两周前因为多少了解到秋月学妹“不幸”，而似有悔改的雅治，现在居然扮成我的模样，在办公室外面泡起秋月真琴！
雅治取下眼镜，对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别生气，我不是因为听了你的话，所以才想换个角度来看看秋月学妹嘛。”
“那你假扮成我……”
“如果是仁王雅治站在她面前，你觉得除了冰冷冷的完美态度，她会对我这个网球部的学长有什么其它反应？”雅治无辜地摊了摊手。“正好我当年COS的道具都还留着。”
“你和她似乎聊得挺高兴的，用我的外表，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没好气的开口。“把假发拿掉，看了碍眼。”
接着一点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事的人，大咧咧地把刚才和秋月学妹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在谈到两位老师之间的恩怨时，我已经无语。
难道秋月学妹不认为刚才的“我”很奇怪？她真的相信柳生比吕士会说出那么八卦无聊的事吗！？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局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