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生活如是》IHSIN

20、【由负到正】

　　我是个对初见者主观印象非常强烈的人，据说血型O型及金牛座的人特别固执，我不否认自己有这么一个非常不好的缺点，尤其是第一印象定下后，很难再改变。
　　不过这项缺失，被很好地隐藏在我的笑脸之下，除了几位亲近的好朋友，我相信没有人能看得出我的真心。偶尔，抚子那家伙会对我的个性吐槽，但她自己也不是百分之百无缺点的人，所以算是双方相互间的口舌意气之争吧。
　　一开始是怎么进入柔道部的，我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当时那位部长有着甜美的笑容，勾起我隐藏了三年的喜好，然后就莫名奇妙地签下入部申请──人的模仿能力真强，现在的我在学妹们眼中，似乎也是个拥有圣母般笑容的存在。
　　国小时学过柔道，初中时因为祖母与母亲都认为女生学柔道太过粗卤不雅，所以没有加入初中的柔道部，反而利用时间学了很一般的茶道、花道及舞蹈，与其说是我的兴趣，不如说是为了满足家里两位女性长辈的期盼。
　　她们不说我也清楚，学习这些“高贵优雅”的才艺，无非是为了将来能把自己卖个好身价。不过，现在的男性，哪个还喜欢自己的妻子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娃娃？学了这些，似乎只能吸引到嗜好奇特的怪叔叔吧。
　　高中入学时，趁着祖母与母亲出国照顾二哥的一年时间，加上机缘巧合，填了柔道部的入部申请。然后，当两位女性长辈知道我又重拾这项粗野的嗜好时，早就与父亲打过招呼并成为副部长，她们明白以父亲那个有始有终的个性，是不可能让我退出这个“野蛮”运动的社团了。
　　为了这个能喘息的园地，我常用训练这种光明正大的手段，“清理”了几个看不顺眼的同学与学妹。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唯一的例外人物，在我高三第一个学期时出现，那个让我的初次印象非常差劲的新生。
　　嘛，用差劲两个字来形容是有点过于夸张，但是对这种三心二意以退为进的虚伪女生，我一般都不会客气，当然，表面的装模作样还是要顾全。
　　秋月真琴，企图加入网球部当经理的花痴女子之一，很不幸地成为我部里的部员之一。
　　抚子表面上看起来精明，实则是个只对自己执着事物专注的人，对其他的人事物，往往显得过于单纯无知。
　　“柔道部新加入的小学妹还没见过我吧，我是柔道部的部长林原绿。”
　　听到秋月真琴以退为进的捥拒，刚好又是进入我的地盘，拍拍几声掌声引起几人的注意。
　　知道我是部长后，这位一年级的学妹到是表现出了应有的礼仪，这点让原本打的负九十分一下子少掉十分。无论本性如何，外在的行为表现是非常重要的，那代表着一个人的家教与最基本的品德。
　　在秋月真琴说出小惠已经收过她的申请书，让我忽然想起副部长确实对我提过今年新生中有位很不错的人，没想到同样一个人，我与小惠的眼光呈了极端的差异。
　　接下来是抚子的再次劝说，慢慢从其中听到了玄机，看来确实是我太早下了主观判断，但，那又如何？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同，在抚子眼中的瑰宝，我就是不喜欢又如何？
　　可想而知，秋月真琴最后还是决定加入网球部。以排外严重的网球部来看，拥有特例的她，前途其实并不乐观。不过既然是抚子热心拉进去的人，加上我想看好戏的恶劣心态，没有把这件事情向求好心切的抚子点明。
　　就算能力好又如何？这个世界不光是靠着能力就能拥有美好的生活。

　　网球部的事我管不了，既然不欣赏的小学妹来到柔道部，身为部长的我，当然不可能放过“招待”的机会。
　　让已经几年没有练柔道的人与三年级对打，也算是下马威的一种吧，明明可以用更为温柔与轻松的方法来测试。
　　到是秋月真琴的毅力出乎我意料之外，之后的表现也非常让身为部长的我满意，让我有种……想要更加欺负她的恶劣念头。
　　每天安排的排练让叫苦连天的小学妹全身青紫，但是第二天仍然准时地来到部里报道，继续接受学姐们的“关爱”。这种“特殊照顾”没有让其它新生眼红，因为大家对秋月学妹的遭遇是同情大于嫉妒。
　　与网球部相比，我发现自己所带领的柔道部，真是个像天堂的地方。
　　也因为秋月学妹是我十几年的人生中，第一个出现能从恶劣印象扭转的特例，拜托父亲寻来她的入学资料，才发现其中让人惊讶的事。
　　功课好又有能力，平日表现得不骄不纵，若不是看到小学妹在练习柔道时的笑容，会觉得这类人太过虚假不真实。
　　“小惠，平日妳与秋月学妹的接触颇多，知道她当初会去考网球部经理的原因吗？”
　　“部长不是已经听岛本学姐说过了？”小惠对我的问题投来奇怪的一瞥。
　　“我是问真正的原因。”
　　“不想运动应该是真正的原因。”
　　我指了指倒在地上装死尸的人，“那她为什么选了我们这个流血流汗的柔道部？妳不认为前后完全搭不上吗？”
　　小惠难得朝我翻了翻白眼。“部长，妳的疑心病又发作了，妳不认为只是一种心境的转变吗？啊，也对，那时妳没有看到真琴学妹初来我们部里的表情，那种转变的过程，值得让人探索，可惜我向来对他人的隐私没有兴趣。”
　　妳这么说，是表示不会因为我的好奇，而替我向秋月学妹套口风喽！
　　就算心里不满，就算我是柔道部掌大权的部长，对于部里所有事务安排有第一优先权的副部长，我仍不敢有所得罪。
　　既然动不了鬼岛惠，我只好像秋月学妹出手，借着她身为网球部经理的原由，把我们部里的训练单和食物清单全交给她安排，或者，也有向抚子示威的念头吧──听说小学妹在网球部的状况并不是挺好的──虽然那是我之前想要看到的。
　　看人眼光不如抚子又如何？反正现在秋月学妹是我部里的重点培训对象，而她在网球部的时日，我想不会太久了……

　　日子就这么平淡而充实的过去，之后网球部的风波只是冰山的一角，再之后得到学生会青睐，大概也是预料中的事吧，那个第一名的成绩对于立海大的学生来说，是很亮眼的。
　　“部长的心结化解了？”
　　看到从白色变为茶色的腰带，我心中五味杂陈，所占最多的情感，应该是与有荣焉吧。小惠的声音就在这时打断了我那种吾家有女出长成的心态。
　　会问这句话，看来这世上认识我真面目的人，要多加一个鬼岛惠了。
　　“这次看人的眼光，我的确输给妳了。”
　　“那有关于下届副部长的人选……”
　　第二学期是我们柔道部部长引退的时候。部里的传统，是高年级部长低年级副部长，当高年级的成为三年生引退时，副部长正好担任起部长一职，不会有手忙脚乱的过渡期。
　　“我已经知道妳要推荐谁了，事实上，我原本也是要和妳谈这件事的。”
　　小惠露出笑容，眼中藏着捉狭。“真琴学妹以后要辛苦了，秘书组的工作可不轻松。”
　　“能者多劳。”我耸耸肩，真正想说的话说出口后，感到一阵轻松。
　　因为我个性上的缺点，原本早就不讨厌真琴学妹，可是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看人的眼光差到如此，才一直在心里矛盾挣扎，其实，不过是我在钻牛角尖罢了。
　　知道我们柔道部已经决定了副部长及未来部长的人选后，抚子稍嫌落没地向我道了恭喜。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有许多事情我看得很明白，甚至她对网球部又爱又恨的矛盾心态，知道的比本人还要清楚……
　　会陷于此，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除了无言的支持外，我这个外人是帮不上忙的。
　　网球部的每一代都有不同的风格，抚子凭着一股信念想要改变什么，在遇到那个强大的团体后，显得有些不自量力。连原本的正选前辈们，当初都被他们的气势压制，单凭抚子一个小小的经理，又能改变什么呢？
　　真琴学妹能离开那个奇妙的社团，应该说是她的幸运。说她是怕麻烦也好，被吓到也罢，我喜欢小学妹的这份自知之明，尤其是身为柔道部部长后补。
　　前几代的女子柔道部如何我不与置评，但我能自豪的说，在我手里的柔道部除了能培育柔道的人才外，同时也是立海大高中女生的乐园。有了小学妹的接棒，我想从我开始至少有三年的时间，柔道部会一直保持着它温馨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