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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败露 ...

  •   清酒如流水,千山柳从十四岁开始喝酒,喝了四年,也算是百杯不醉了。

      全程范氏都在找那个京城来的权贵,往男宾席看了又看,依然没看见一个符合权贵身份的人影。

      她坐的干着急,陆灵儿怯怯地问她:“母亲,您在看什么?”

      “吃你的。”

      范氏摔了筷子,周围的人家怜惜地看了一眼陆灵儿,少女吓了一跳,再也不敢乱问了。

      人们酒足饭饱,这宴席也就该散了。

      长风看了看自家坐得无聊的世子,走到他身边问道:“您吃好了?”

      “走吧。”

      他在京城时,经常陪着圣上吃饭,那个时候是不能早退,但到了这个地方,什么时候开席都要看他的脸色,早退更不必知会任何人。

      他悠然地放下袖子,高大的身影突然站起时又引来几人侧目,男人阔着步子,慢慢出了大堂。

      “万万没想到,出了京城,这么一个小地方人情世故也这般累。”

      长风知道这是世子又有所感,接话道:“都是推杯换盏,容易到哪里去?”

      “都不容易,”想到那女人刚才面不改色连饮数杯还有前些日子私宅的事情,容越顿了顿,又补充道,“她是个例外。”

      “哪个她?”

      长风狐疑地看着自家世子,他?这是说谁呢?

      容越皱起眉头,“明知故问。”

      除了千山柳,他还能说谁?难不成说她那个倒霉蛋未婚夫吗?

      长风一脸茫然,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又连忙追了上去,“您可得把话说清楚,奴才这几日伺候您,也没见您注意过谁啊!”

      范氏四处观察,看到那一角黑袍时,立刻带着陆灵儿要跟上去。

      千山柳眼前一闪而过范氏的身影,不动声色地提醒夜莺,“让薛夫人找几个丫鬟看看。”

      夜莺点点头,在远处和吴婉柔打了个招呼,吴婉柔和身边几人又浅浅交谈几句后,才借口如厕从人堆里走出来。

      这时月亮已经镶在了碧蓝色的夜空上,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好似璀璨的钻石。

      夜莺在廊下对吴婉柔说完之后,吴婉柔想了想,问道:“飞絮可说了人往那个方向追去了?”

      “出了南门往东走了。”

      夜莺回忆了下,就如是说道。

      “哎呀,这个范青梅!”

      出了南门往东,不就是容越的院子么,吴婉柔绿了脸,带上几个丫鬟,对夜莺道了谢,“今天若是没有飞絮和你,就出大事了。”

      万一坏了容越的名声,她真是对不住远在京城的姐姐。

      等宴席快散时,夜莺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千山柳若有所思点点头,“等明日给陆府下封帖子,午时,约在千醉楼。”

      夜莺猜到小姐大概是要干什么了,点点头。

      而这边全庆林又谈成了几笔买卖,高兴地大舌头当啷来当啷去,还醉眼蒙眬地对着千山柳拱手道:“千丫头啊,你可真是全叔的大福星啊。”

      “得,这是真醉了,”千山柳连忙叫来全庆林的小厮,让人送回府上去。

      这边吴婉柔带着几个丫鬟匆匆往容越的房间赶过去。

      路上,因为范氏是打了悄悄行事的念头,也没有打灯笼,黑灯瞎火,陆灵儿眼见着母亲带着自己往陌生的地方去,她本能地拉扯住她。

      “母......母亲,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小姑娘胆战心惊,但范氏脚下加快,她去扯妇人的袖子,反而被亦步亦趋地往前带。

      陆灵儿直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惨白着面色,突兀地停在原地。

      “母亲!”

      范氏去拉她,却没拉动,“你个贱丫头!”

      “啪”一声,妇人手下生风,大掌用力地就扇在了小姑娘的脸上。

      陆灵儿错愕地看着她,黑暗中,她似乎都能看见母亲那双狠厉的双眼。

      “你......你”

      她不自觉后退几步,范氏却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带她往容越和长风刚才过去的方向走。

      范氏一边拽着她,一边破口大骂道:“今天这事儿只许成,不许败,耽误了你哥哥的前程,扒了你的皮!”

      陆灵儿心里隐隐有个想法,一时间又惊又惧,将手猛地从范氏袖子里抽了出来。

      “你这是要我去死!”

      她颤抖着身躯,两人行至古树下,范氏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那可是京城的权贵,你就算做个妾,那也是你的福分!”

      “母亲竟然是想要我去做妾?”

      陆灵儿万万没有想到,她自小因为母亲的打压,性子怯懦愚笨,可心里始中认为母亲是爱自己的。

      可到了今天这一步,范氏竟然想要让她自毁名节,去嫁给一个素未相识的男人,而且还是做妾!

      她只觉自己的心脏被扯得四分五裂,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流出来,刚才范氏那般狠厉地给了她一巴掌,她都没有如何反应,眼下却是感觉疼到了骨子里。

      她自幼便知道,她是个没有父母缘的,母亲嫌她是个姑娘,百般嫌弃,却对哥哥溺爱牵连,只有父亲愿意偶尔照拂她几分。

      她压抑着哭泣声,用细碎的声音问出这句话。

      范氏翻了个白眼,“做妾又如何,怎的不是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又是一番拉扯,陆灵儿死活都不愿意辱了自己的名节,去为哥哥的前程做垫脚石,于是她毫无悔恨地将范氏踹到地上,自己就要走。

      “哎呦!你个贱丫头!”

      范氏痛呼一声,这时远处有人打着灯笼找过来,陆灵儿顿时感觉找到了救星,快步走向火光处。

      眼看今夜是成不了事,范氏眉目一转,当即喊道:“你个不孝女,我不过是说了你两句,你怎地还生起气来了!”

      说罢,她扶着腰趁众人没来之前立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三两步就要追上陆灵儿。

      吴婉柔看着前面黑暗中拉拉扯扯的两个人,想起陆灵儿平时任人磋磨的性子,心里大概清楚了点什么。

      但她还是没忍住,臭着一张脸色,让两个丫鬟往前去。

      “陆夫人——您怎么到这里来啦?”

      “哎呀,说了这丫头两句话,她一生气就跑出来了,我也是着急,哈哈。”

      范氏嘴上一边说着,一边就把陆灵儿拉过来,给自己当挡箭牌。

      昏黄的烛光一映,吴婉柔这才看见她脸上的泪水,此时低垂着眉目,对范氏的话一点回应也没有。

      吴婉柔心里啧啧两声,对小姑娘泛起几分同情来。

      但她也只是浅笑连连,“我也是看您离席太久,担心您迷路。”

      俩人打了个哈哈,紧接着,吴婉柔语气和态度急转直下:“那您日后可得小心点儿,别免得半夜卡在路上摔了个大跤,回家就不太好看了。”

      范氏面色一冷,火光照得她眉眼耷拉下来,“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是故意的么?”

      吴婉柔慢慢悠悠地掸了掸衣服,“您故不故意我是不清楚,但咱们薛府确实是住着一位人物,您要是想保住这条命,可就别在这一片晃悠了。”

      范氏面色铁青,陆灵儿微微抬头,抢先答道:“多谢夫人告知,我和母亲这就走。”

      说罢她也不去管范氏,范氏瞪着眼看她竟敢就这么走了,手指着她:“你——”

      “陆夫人,夜色已深,您也该回去了。”

      吴婉柔皱了皱眉,赶客道。

      “哼!”

      范氏袖子一甩,略有些狼狈地往前院走。

      吴婉柔示意两个丫鬟下去跟上去,随即她才带人往大堂走。

      “真是晦气”她心里想。

      .

      而跑出薛府的陆灵儿,却终于忍不住心中所念,失声痛哭起来。

      夜莺也是本着打探情况的原则在薛府周围找了人去看,听见她痛哭,对薛府的护卫说道:“夜间乱跑容易出事,几位大哥还是和上面汇报一下得好。”

      几个护卫将脖子伸出墙根,连连点头,“多亏了您,要不然这出事还得怪罪我们。”

      女人身轻如燕,脚尖一点,越过几道高墙,就回了后院的大堂。

      千山柳见她回来了,就对众人说道:“诸位尽兴而归,我身子不太利索,就不给诸位添麻烦了。”

      她推着轮椅走到薛嘉运面前,作揖道:“我身体不太利索,薛叔您见谅。”

      “嗐,都是一家人,你吴姨也想你想的紧,你也不要见外。”

      薛嘉运笑眯眯地捻了捻胡子,对她摆摆手。

      屋内亮如白昼,夜莺推着人出了大堂,一下子就陷入浓重的夜色之中。

      千山柳揉着额头,吐了口气,问道:“什么情况?”

      “范氏和她的小女儿往那位人物的院子去了,看起来是有些想法。”

      千山柳揉着额头的手微微一顿,她刚刚喝完酒,周身一股酒气,但脸色依旧苍白,像是病重之人。

      黑暗中,路过假山的花园,还能闻见夏日的花香,夜里知了声音小了许多,但许多虫鸟依旧鸣叫,微风吹拂,让人的心情都放松不少。

      木轮椅在石子路上一顿一顿,“就在这儿停吧,歇会儿。”

      夜莺应声停下。

      “有些想法还要看是什么想法,她就算是真毁了自己女儿的名声又如何,成不成事还是看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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