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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陆家 ...

  •   京城陆家,皇帝近臣,说不出的权势滔天。
      这么一个庞大的世家,却说要培养一个远在豫章的省亲?
      而这个省亲竟然还要娶一个嗜杀成性的商女,容越对这件事起了兴趣。

      但这种兴奋在三人出了酒楼之后便慢慢消散,雨停了,男人拜别两位好友,坐着贴身小厮雇好的车驾前往了县令府。

      一路上所过之处皆是青砖绿瓦,清一色的水墨江南,宛如扑面而来的清新叫人难忘,男人手掌掀起车帘,正好看见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有千家的标记。

      这让他不自觉想起女人那单薄的背脊,看着脆弱,却像是一把锋利的长矛,枪端直指敌人,不给他人一丝喘息。

      两辆车驾擦身而过,他又将车帘放了下来。

      “世子,这溪乐镇虽说繁华,但比起京城还是清冷些许。”

      长风一边驾着马,一边回身说着。

      “父亲和母亲可曾来了信?”

      容越突然问道,长风立刻放慢马儿的速度,“王爷和王妃没有信,倒是二公子好奇溪乐镇和薛夫人,特地派人给您捎了过来。”

      容越还有一个不满十岁的弟弟,名叫容渡,九岁的男孩儿,对什么都好奇。

      容越和他素来亲厚,想到幼弟,容越笑了起来,“这次也是母亲害怕他外出乱跑,才没让他跟来。”

      这时候远远就见着官衙的门庭,长风躲开几个摆摊的行人,继续说道:“世子,快到了,”

      容越“嗯”了一声,又过了几分钟,马车稳稳停下,男人这才拿着竹伞,掀开车帘子下了马车。

      管家盯着那宁王府的印章,手一哆嗦,立刻躬着腰快步下了台阶向容越行了礼。

      容越眸子不着痕迹地掠过他,平和地说道:“这位是?”

      “老奴是薛知县的管家,”老人话音未落,一个妇人就在丫鬟的搀扶下急急出了府,妇人见到那高大的身形,远远就激动地唤着,“越儿——”

      来人身穿白色的裱花直布长裙,裙下押着裤腿,是传统的妇人服饰,但妇人面容姣好,大眼挺鼻,看着颇为精神。

      听着这亲切的呼唤,容越抬头一看,就见一张和母亲八分像的脸映入眼帘。

      毫无疑问,这就是他从小到大只见过三回的小姨。

      “小姨”他这才上前站定,低头和妇人见了礼。

      吴婉柔看着自己长得笔挺高大的侄儿,又想到远在京城许多年都未见面,只能书信往来的姐姐,眼眶立刻湿润了起来。

      “你都长这么大了,你母亲身体可还好?”

      容越母亲吴婉晴,是京城正四品礼部侍郎吴大人的嫡千金。

      吴婉晴的嫡妹就是吴婉柔,容越和吴婉柔接触不多,但知道她与自己母亲关系极好,自然也不敢懈怠。

      宁王妃如今也四十岁的年纪了,吴婉柔自幼与嫡亲的姐姐关系极为要好,立刻捏着帕子问道。
      “小姨放心,母亲身体极好,就是日夜想着您,但她又不能轻易出京,才叫侄儿来了。”
      主要还是为了给吴婉柔庆生,后日便是她的生辰。
      妇人舒心,拍了拍胸脯,立刻对一旁候着的管家说道:“老赵,世子的房间收拾好了?”

      “东院都收拾好了,夫人。”

      吴婉柔见众人都等在府门前,这才和容越说道:“跟小姨进府,你在外面奔波了这么长时间,先好好歇上一会子,你小姨夫还在上职,等晚间咱好好吃一顿饭。”

      知县一般都是住在官衙附近,有官家赐的宅子,规模可观,虽然比起京城里的许多贵人和宁王府相去甚远,甚至有些寒酸,但是从奴仆走动间的肃静和路上侍卫轮换的严密,容越也对这个小姨高看了几眼。

      薛嘉运房中无人,只有吴婉柔一个正妻,两人孕有两子一女,长子二十一岁,听说书读的也不错。
      薛府的院落只比两进大了一些,但当初吴婉柔嫁过来后嫁妆丰厚,将府中打点的极为精致。

      “咱们这儿不比京城,府里院子少,你就将就着住下先。”

      吴婉柔曾经去过宁王府,自然知道两个府宅的差别有多大。

      “不碍事,您随意安排,给侄儿一个地方住就行。”

      容越跟在吴婉柔身后,一边打着客套话,一边将线路默默记下,吴婉柔又拉着他说了几句后,才从东院里施施然走了出去。

      长风和管家接洽完相关事宜,立刻就进屋服侍容越。

      “世子,后日薛大人给夫人要办一场生辰宴,咱们的礼是什么时候送好?”

      这份生辰礼是宁王妃亲自挑选的,一套金镶玉的头面,一套羊脂玉的头面,还有一只观音和上好的玉丝锦,装了整整两箱,现下就寄存在官驿里。

      “生辰宴当日送就行,”

      说罢,他就遣了长风下去休息,洗漱过后,便上了床休息。

      .

      千府,暖香阁。

      “小姐,这是薛府送来的帖子,”

      新来的丫鬟叫灵秀,刚刚说话细声细语,原先是暖香阁的洒扫丫鬟,被夜莺挑中之后一飞冲天,直接做了院里的大丫鬟。

      千山柳掀开请帖,正是关于吴婉柔庆生一事。

      ‘......六月十六生辰宴......’就是后日,她看了看,就将帖子放在了桌面上。

      “陆府的人下午来过?”

      女人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随着她垂眸的动作倏然形成一片阴影。

      灵秀心里一咯噔,没想到她人不在府上,但什么事情都知道。

      于是丫鬟捏着衣服下摆,支支吾吾地说道:“小姐,陆府的管家给我塞了银子,让我替陆少爷说说好话。”

      千山柳和陆知柏的婚事全城皆知,但自从老爷去世之后,她和陆府的来往便少了,千府的丫鬟仆从也都看在眼里,但灵秀没想到陆府会突然找上她来。

      她这一下午坐卧不安,现下干脆全盘托出。

      “给了多少?”

      千山柳自然知道她得了银子一事,颇感兴趣地问道,她一边抬头看着灵秀,一边拿起茶盏,饮上一口茶。

      “二、二两。”

      这对于一个丫鬟来说的确是不小的钱财,但千府有钱,一个中等丫鬟每月就能领到二两,大丫鬟更是三两银子,比起这三两,而且还是每月都有的三两,灵秀压根儿看不上这二两。

      “行,你自己留着吧,他再来,你也不用搭理,”千山柳将茶盏放下,推着轮椅对门外喊道,“夜莺——伺候我沐浴!”

      那身量高挑的冷面女子登时绕过外间大步走了进来。

      灵秀正欲识趣地退下去,千山柳却突然叫住她,“那管家可问了你梅儿的事?”

      “未曾。”灵秀摇了摇头,千山柳这才挥挥手,夜莺俯身将女人抱起连着中衣放进了浴桶里,随即放上相应的浴具和与摇人的铃铛,这才坐在屏风外,守着千山柳。

      灵秀早就逃跑似地出了里间。

      府上就没有不怵夜莺的人,既是大小姐的得力干将,又是大小姐从小到大的贴身人,一起长大的情谊不是常人能论的。

      这种亲密的关系哪怕是一等大丫鬟也比不得,怪不得梅儿当时心中生了怨怼,最后想不开背了主。千府的仆人并不知晓梅儿是怎么死的,只知道她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一般。

      灵秀不敢细想,生怕又察觉了什么秘辛,反而落个不好的下场。

      “陆知柏也收到薛府的帖子了?”

      千山柳泡在温热的水里,闭着眼问道,女人玉藕似的双臂搭在木桶边缘,她身下坐着一个小木凳,也不怕双腿没了知觉淹在水里。

      “是,他还在找梅儿,但找不到。”

      夜莺沉默得就像个冰人,千山柳早就习惯了她这寡言的样子。

      上一辈子夜莺为了搭救自己,被陆知柏的人用箭射成了筛子,死状恐怖,叫人难忘,千山柳失神盯着屏风外她挺直的背脊,心中不无感动。

      但上辈子一切的事情都太蹊跷了。

      区区一个溪乐镇的陆府,根本没有实力和千家对抗,可最后却硬生生将偌大的千府拆吞入腹。

      一个月前,千山柳重生了。

      上一辈子的惨剧,始于千山柳听从她父亲的遗命,嫁到了陆家。

      千山柳的父亲千里斋,是全国知名的首富,与江湖牵扯万分,作为千里斋的女儿,她更是自幼习武,有继承她父亲遗志的风范,因长相貌美,手段又狠辣而声名远播。

      千家厉害的是黑白通吃,是以千山柳还未及笄时便被众多人家抢着说媒。

      而陆家嫡长子陆知柏年纪轻轻就考中了举人,千里斋意外亡故前将给千山柳和陆家定了亲。

      她重生时,父亲已经去世月余,她与陆家的婚约刚刚订下,但还有半年才是两家赴约之时。

      梅儿本是千山柳的大丫鬟,后来却和陆知柏私相授受,被陆知柏买通了去。

      千里斋生前并不相中陆家人做女婿,反而挑了另一家寒门弟子。
      之所以扭转决定,是因为梅儿将千山柳的喜好,习惯,脾气,秉性,千里斋的择婿标准一五一十告知陆家,也是因此,让千里斋改变了主意。

      千山柳上一辈子和梅儿虽然是贴身主仆的关系,但是并不如何亲厚,所以她也没有察觉到梅儿的异常。

      直到进了陆家的大门后,才知道梅儿的真正面目,千山柳前脚进门,梅儿便被提为了姨娘,虽然一个月后梅儿就死于非命,却也着实让千山柳不舒服了一阵。

      重活了一辈子,千山柳恨不得将梅儿扔在油锅里生生煮上三回才能消解心中一丝怨气。

      找出梅儿和陆知柏来往的书信后,她直接将人带到了私宅,日夜逼刑,见她依旧不画押,亲自将梅儿的双腿和腰砍了下去。

      只怕陆知柏怕是做梦也没想到,前些日子还在床上和他温存的小丫鬟,今日就变成了恶狗的吃食。

      她回神,继续问道:“昨日碰见的那男人是谁?”

      那男人第一眼看过去,就不是个俗物,皮相上像冷峻的俏将军,又有几分书生气,偏气势深重,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气和权势养出来的冷清,绝不是溪乐镇的人。

      应当是京城的权贵。

      她这般想到,下一刻夜莺的话直接证实了她的猜想,“是京城宁王府世子。”

      “才冠满京华,信步捏飞花的那位?”

      “正是。”

      千山柳啧啧了两声。

  •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预收《登基后废帝成了我的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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