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的徒弟好像不是我的徒弟这件事》月见tsukimi

2、意外之“喜”

　　谢霁辰带着自己刚收的便宜徒弟走到两仪广场边上的无人处停下脚步，打算御剑飞行。许沐川跟在身后就看见他的师父心神一动，那柄天下无双的“无倚刃”便从他师父的腰间别着的刀鞘中飞了出来，像是有了智慧一般听话地变成足有一人大小稳稳停在谢霁辰面前。许沐川终究是乡下人进城一般，对于修仙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更别提这最有名的“御剑飞行”了。他开始细细打量起来这把刀：刀身通体漆黑，不像是一般材料打造而成，刀身还有金色的藤蔓似的花纹，明明灭灭，更为这把刀增添了几分神秘；刀刃也不像一般的用作武器的刀，刀身笔直如剑，刀头像是宝剑剑尖被削去一块一般，以一种规整到奇异的角度呈现在眼前；漆黑色的刀尖在许沐川眼中反射出寒芒，霎时他便知晓，此刀一旦出鞘，刀下便没有活物；黑色刀柄处挂着金色剑穗，图形和刀镡图案大致一致，都是瑞兽纹样，但资历不深的少年并没有认出这到底是何种瑞兽。正当他苦苦思索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你究竟还想站在那里多久？”自己的师父早就站在了刀上，看来是等不了下去了才出声提醒自己。许沐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轻轻一跃就跳上了不算宽的刀身上，稳稳站住。“走了，去四象峰。以后你也会有属于自己的武器的，不必羡慕。”似是对自己的徒弟比较满意，谢霁辰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御剑离开了两仪广场。
　　一想到自己的苦日子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到来了，谢霁辰就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忙活那么久到头来还要被自己身后那个臭小子手刃，自己还必须接受这个结局，但凡出一点差错自己都要玩完，就算是大慈善家也没有像他这样把命都直接豁出去的。「决定了，等我出去就让系统你给我颁发一个“最舍己为人奖”，给我的简历上增添点色彩。听见没？」
　　「抱歉，我不具备这种功能。」
　　「哈？那你这么久了一点作用都没见发挥，我要你何用？」
　　「虽然不能给你颁发奖项，但可以给你一笔金额可观的钱，足够让你下半辈子不愁吃穿的程度，当然你得省着点花。并且前提是你能活着出去。」
　　「活着出去……说得简单！我这必死的结局怎么可能活着出去？这不是摆明了让我死吗？！还不能脱离人设，你是和我有仇吧！」
　　「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与你结仇，但你是可以活着出去的，如果必死那我是不会让你穿越进来的，更何况你死了我还会救你。」
　　「……那也算“救我”吗？还不如直接了结我……」
　　「因为我也算是“人工智能”的一种，所以依照你们人类的“机器人三定律”，我并不能直接了结你，那还真是对不起了。」
　　「……行了行了闭嘴吧，越听越烦，我到地方了下次再聊。」就不能换个AI吗。
　　「好的下次见，顺带一提换个AI是非常不明智的想法，因为我是量产型的人工智能，换了和没换一样，甚至还会加深人机矛盾。」
　　「给爷爪巴！」
　　系统于是再没出过声。
　　一落地许沐川就看见谢霁辰狠狠地叹了口气同时摇摇头。他有点纳闷，碍于他才刚拜师不久而他的师父又是个大冰块所以又不敢询问。就这么憋着疑问跟了一路，谢霁辰终于忍不住了：“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有问题就问，憋出味来熏到别人了。”许沐川瞪大眼睛看着说出来这种话的师尊，搞得谢霁辰意识到自己差点ooc了，轻咳一声又补充到，“我可教不出来拐弯抹角的弟子。”许沐川惊诧的神色这才逐渐消失。完蛋，待会又该被系统惩罚了，怎么他这榆木脑袋到现在就学不会这事呢。
　　把小插曲先撂在一边，谢霁辰把许沐川带到了四象峰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这里就是你以后修习的地方。四象峰上没有练武场，因为没有必要。”确实没有必要，男主角是他这几百年来唯二的弟子，有能练功的地方就不错了，要什么自行车。“说起来，你修仙用的是什么功法？”“是从我家书库里偶然发现的《天荒无式》，不过好像只有半卷。”报出了自己修行的功法的名称之后，许沐川肉眼可见自家师父身体僵硬了那么一瞬，而后归于平静。“是个好功法，非常适合你这样炼体的人。你现在是整个门派，可能乃至整个修仙界选择炼体修仙的人了，正因为如此，你也是唯一有资格成为我弟子的人。从今往后，你若要下山，非必要不得暴露自己炼体的事实，我会教你一些炼气的招式。紧要关头可以呼喊我的名字，我会立刻赶到你身边……好了，先把你会的全部都给我展示一遍，你的对手只有我。”
　　“是，师父。”许沐川双手抱拳作揖，随后摆好架势。许沐川见师父已经站到不远处一个合适的地方，沉下心来，一吸一呼平心静气，片刻后，音爆声从原地传来，人却不见踪影。下一秒，只见少年从谢霁辰背后出现，挥拳以音速接近后者，却没想后者身子轻轻一斜，轻易躲了过去。“太慢了。”许沐川听他这么说到。
　　自己练了这么久的招式，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躲了过去，还被说是“太慢了”？许沐川不禁心生站意，挥拳的速度越发加快，但却依旧挨不到谢霁辰一点边，哪怕是衣角。
　　似乎是看不下去自家徒儿这么“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谢霁辰微微叹了口气，在许沐川下一拳到来是竟然不再躲避，而是伸出一只手来，只手指在对方脑门中心轻轻一点，少年便一个踉跄跪趴在地。
　　“师父，不公平！”少年不服气地反驳。
　　“有何不公平？你才刚入修仙一道，对所有事物都不甚了解，更何况你还未筑基，像这样出招也只是因为你天赋异禀，如果换成普通人早就因为承受不住体内涌来的真气而爆体身亡了。”谢霁辰转过身来，“像你这样自信满满上这三清山上来的人有的是，不缺你这一个，只是绝大部分都灰心丧气地回了家去，有的甚至从此一蹶不振，沦为路人，若你许沐川不想落得这种下场，就给我收收你的心性，虚心学习，为师不会让你后悔来这一遭。”
　　看着自家徒弟没过多久就再次被自己震惊到，谢霁辰心中还有点小得意，清了清嗓子道：“好了，今天只是你的第一次入门测试。先好好休息，明天起，你就正式成为我的徒弟了。”
　　许沐川听到这番话，心中很是激动，当下毫无犹豫地行了大礼：“谢师父！那我先走啦！”
　　话音未落，谢霁辰就已经看不到人了：“这孩子……住处还没告诉他在哪呢。”随后开了灵视追了上去。
　　把房屋门打开，迈进屋内，又马上狠狠地把门关上，靠在门上向四周瞧了瞧，又展开灵视确定没人之后，谢霁辰这才反手一推从门上起来。
　　「兄弟，我这次真的是忘记了。饶我一次好不好，下次再也不敢了，不，是再也没有下次了。」
　　「这可不太好说，兄弟。我们这种工作也是要讲究绩效的，如果我放过你，到时候绩效考核过不了，我也要倒霉，你想，再换个新的AI来重新带你，那你不还是免不了处罚？」
　　「……好像有点道理……」
　　「那就乖乖接受处罚吧~」
　　「等、等等，我还没说完呢！能不能等到，下次万一我再犯错的时候，一起算账啊……」
　　「你居然还学会提条件了？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以你这意思就是说，你犯错还有下次？」
　　「老实说，我觉得不仅会有下次，还会有下下次，下下下次……」谢霁辰唯唯诺诺。
　　「……」我怎么接收了这么一个废物宿主。「行吧，看你诚心自讨苦吃的份上，就先饶你这一次，但是下次如若再犯，那绝对是双倍的痛苦咯。」
　　谢霁辰听罢连连点头，只要能逃过这一次，怎么样都好。他可不想在男主角刚拜师的第一天就在他面前出糗，这可是会社会性死亡的头等大事！
　　于是就这样，暂时性的一夜无事。

　　第二天。
　　“师父，不是说今天我就可以正式拜师了吗？在哪里啊？怎么拜？”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起得太早只为不在徒儿面前露馅的谢霁辰此刻只觉得头疼，于是动了动心神将无倚刃召唤出来，站上去说：“昨天刚好是三清界纳新的最后一天，今天是正式的入门典礼，跟着我再去两仪广场即可。”随后不再多言。
　　两人到了两仪广场时，已是入门典礼即将开始之刻。从无倚刃上下来，谢霁辰示意许沐川立马站到入门弟子的队列中，自己则是不知何时给自己施了一个隐息术，悄悄站到龙焱身旁。
　　“……那么接下来，入门典礼正式开始！”龙掌门话音刚落，一转头就发现身旁不知不觉站了个老熟人。“嚯！稀客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重视你这个徒弟，想起来上一次见你参加典礼还是上一次。”
　　“这可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好了不多废话，入门典礼流程没有什么变化吧？”
　　“没有。怎么？你难不成想……？”
　　“嗯。我打算搓搓这小子的锐气……”接着谢霁辰把昨天和少年的对决——说是单方面碾压更准确——细细说给龙焱听。
　　“……那是挺有必要的。正好，我这昨天收了个女娃，虽然应该比不过你那毒辣的眼光，但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了。不如待会就让你那徒弟和我的这位上场‘交流交流’？”
　　“不错，就这么决定了。”
　　“好，那我吩咐下去，就把他们安排到最后一场，嘿嘿！”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啊，龙焱。”
　　“你不也是一样！”这么说着，两人无视了周围惊羡的目光落座于中央处的观众席上继续谈天说地。

　　经过昨天的一战，与其说没有多少人轻视许沐川，倒不如说是害怕接近他——极为罕见的炼体修仙者，怕不是一不小心就会变成肉酱——这都是许沐川到了两仪广场之后一路听过来的窃窃私语。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到现在甚至还没有筑基啊！许沐川心里苦，他也无法说出口，因为这里并没有他认识的那个倩影在。
　　站在人群最后，许沐川因为托师父的福来得也晚，刚好错过了掌门交代入门典礼流程的时机。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什么人拍了一下左肩，转过头去并未发现有人，接着右肩又是一下，随后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轻笑：“沐川哥哥果然没有让昀懿失望呢！终于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许沐川感觉一道冲击力直撞向自己怀里，低头，不出所料地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孩儿：身着鹅黄色的绸缎小裙子，下罩月牙色的垂苏软裙，看起来俏皮可爱极了。这个女孩给人深刻的印象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地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像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女孩的这一动作让许沐川周围的男生都不自觉地嫉妒起来，为何这么一个杂灵根能得到这届入门弟子里天之娇女的青睐。仿佛是察觉到了周围的不对劲，女孩又说：“沐川哥哥是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的吗？昀懿也是！昀懿说过，不会让沐川哥哥独自一人，昀懿说到做到了！”语毕甜甜一笑，直接让周身所有人内心小鹿乱撞，无论男女。
　　许沐川无奈，宠溺地揉了揉昀懿的脑袋，问到：“那昀懿你的师父是哪一个啊，没准我昨天见过还有印象呢。”刚问完，许沐川就看见女孩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意识到了不太妙，随后女孩说出的名字果真让他跌个踉跄：“龙焱，龙掌门哦！”
　　两人还没聊得热乎，突然看台上就喊道：“下一组，方昀懿对许沐川！请双方上场！”
　　“这，这是怎么回事？”许沐川被突如其来的点名搞得很方。
　　“啊对了，入门典礼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入门弟子双方对战，当然前提是要经过各自的师父同意。沐川哥哥我来这里找你正是因为此事哦！我们俩对战就意味着龙掌门和谢师叔都同意了哟~来吧，一起上场吧！”
　　……这个小祖宗，几年过去了根本没有悔改！许沐川心里哀嚎。
　　被迫迎战自己的青梅竹马，兼这本小说的女主角，他是真的不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