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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恶鬼的神器(十三) ...

  •   天河随便订了一间不正规的小旅馆的房间,睡了一个赖床到中午的好觉。睡醒吃饱喝足,再买一把小刀贴身藏好当道具,接下来就该出发了。

      据他所知魇梦这段时间都盘踞在无限号列车上,找到他之后就可以正式开始实施计划。希望接下来的事情都可以顺利吧。

      ——一点都不顺利。

      计划还没开始就断在了车站的购票处,中年售票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懒洋洋地说:“这边没有查到你的身份信息,如果你也没有带证件的话是不能买无限号列车的票的。”

      天河森一郎:…………
      失策了,常年不坐公共交通忘记自己是黑户了。

      “加钱的话……?”
      “加钱也不行,小小年纪怎么尽想着投机取巧。车傍晚才这站,你回家拿完全来得及。”

      那也得有才行啊。

      “好的,谢谢叔叔。”天河面不改色地对着售票员道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忘记带证件了,现在回去拿。”

      当然,证件是肯定拿不到的。天不遂人愿,看来他想当个遵纪守法的好神器是不太可能了,要上无限列车还是得靠逃票。对不起了,这个世界的日本,我没办法为经济发展做出我微薄的贡献了。

      天河假装往居民区的方向走,转头就悄悄藏进店铺的间隙阴影处,打算直接绕路躲上列车。这一块人很多,要想不吓到路人还得小心一点,要不然再引起什么骚乱就是纯属节外生枝,没有必要。

      *

      无限号列车缓缓驶入站台,买了票的乘客陆陆续续上车入座。一位父亲牵着自己年幼的女儿踏入车厢,他们的位置在接近车头的地方,这车厢空荡荡的,目前还没有别的乘客。

      他们刚拜访过小姑娘的爷爷奶奶,正在准备回家。现在已经临近傍晚,小姑娘扯了扯父亲的衣袖:“爸爸,我饿了。”

      “不是说好下车之后再吃晚饭吗?”男人这么说着,看着女儿失落的表情,还是没有拒绝她,“好吧,你乖乖在这里坐好,不要乱跑,前面好像有卖站台便当的,爸爸去给你买一份。”

      “好——谢谢爸爸,买一点点就好。”

      独自坐在车上的小姑娘晃着自己的小短腿,盯着地板发呆。

      怎么地上还有之前客人吃剩下的坚果壳呀,坏人才会吃东西乱丢垃圾,不可以这样做的。车上的灯光和爷爷奶奶家里的好像,好舒服呀,吃一点东西之后就跟爸爸说想睡觉吧。睡觉一定要做个好梦,梦见很多很多糕点和糖果……

      小女孩想着想着,忽然看到地上的影子动了一下。

      “嗯?”她揉了揉眼睛,“我已经饿晕了吗,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她嘟囔着,忽然看到影子好像又动了一下。

      挪过去一点,悄悄伸出脚,用自己漂亮的小皮鞋试探一下……

      少年的声音在空气中凭空出现:“停、停一下。”

      她看到对面那排座位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哥哥,抱着胳膊对着自己笑。长得真好看呀,穿的衣服也很好看,声音也很好听,身上还有糕点的香味。

      “你是谁呀?”她双眼放光,伸手戳了戳小哥哥的脸,“是精灵吗?”
      戳起来是软的诶,好喜欢!

      小精灵看上去很温柔,说话轻飘飘的:“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被你发现啦。乖孩子饿了会有精灵给你送糕点,现在闭上眼睛数五个数就可以看到我的礼物了。”

      “好呀好呀。”女孩立刻端正坐姿,闭上眼睛,“一、二、三、四、五——我睁眼啦!”

      面前的小精灵已经走了,他刚刚坐着的地方放着一个纸袋子。小女孩拿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块很小的和菓子,味道和小精灵身上的一样。

      “和菓子精灵好小气啊……”

      *

      天河森一郎迅速跑路,直接透过车窗钻到了车顶。

      他混上车之后本想变回人形,结果还没来得及动就接到了系统的提示,炭治郎刚好也上了这班列车,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因为怕被炭治郎发现所以不能变回人形,天河准备以影子的形式寻找魇梦,结果前脚想走后脚就有一对父女忽然凑了过来。好不容易那位父亲走了,天河打算趁小姑娘不注意溜走,结果她还盯着这块儿看,还发现了自己那么一点点没控制的动作——可恶,本来带着准备在等炭治郎的时候吃的和菓子啊……

      他真是越想越觉得心痛,说不定那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餐正经饭呢!魇梦,你看看你选的好地方,我真的是想给你来两刀。

      列车开始疾驰,车顶的风很大。天河变回人形,拢紧自己的羽织,迎着风走向车头的位置坐下。虽然现在列车还没有驶入无人区,但他并不太担心被人看到害怕,毕竟即使看到他那些人也会很快就把他给忘掉。

      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等到天黑寻找鬼的踪影更方便些。事实也如他所料,甚至省去了寻找的功夫,对方就主动找了过来。

      伴随着夜色,列车周围的景色也不再是城市。鬼不知从何而来,骤然出现在了天河身后,仔细看会发现鬼的一只手只有手腕而没有手掌。魇梦将剩余的那只手搭在等他等得有些昏昏欲睡的天河的肩膀上:“啊呀,这不是森犬吗?晚上好,你怎么来了,是来帮我忙的吗?”

      天河一缩肩膀,避开他的动作,回过头看着他:“魇梦,问你个问题。”

      “嗯?”
      “你哪儿来的身份证明?”
      “?”
      魇梦完全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脸上打出一个问号。

      懂了,这也是个不遵纪守法的。不过鬼是不是不用遵守人类社会的法律来着,他好像也不是很有立场责怪魇梦,毕竟对于鬼来说,自己这样尝试正经买票进站的行为才很异常吧。

      “……算了,你当我没问。不过是因为今天诸事不顺,担心我的霉运传染给你。”

      天河上下打量魇梦一番,对方的力量似乎比在无限城见面时更加强大,看来在他做准备的这几天时间里又有人在魇梦手下遇害了。真是令人作呕,早点下地狱去吧。

      “确实是有传染霉运给我嘛。”魇梦的视线黏在天河的手上,“今天的列车可是有猎鬼人混上来,正好给你看一场好戏,今晚我不仅要吃掉猎鬼人,还可以将这一车两百多人都吃掉……”

      “嗯嗯,你跟我提过,你还说要跟列车融为一体。”天河漫不经心地挑起魇梦的一绺头发,指尖抵住魇梦的脸,“不过我觉得现在的你更好看。变成列车怪物啊,你真是恶心,我想到那个画面就很想吐,还想杀了你。”

      面部与森犬指尖接触的地方传来灼痛感,而森犬的眼睛里有光,又带着嫌恶和蔑视。被这样的视线所注视让他感到兴奋,那不会带来伤害的痛感更是令他几乎上瘾。

      魇梦无声地笑了,他放弃控制自己扭曲的面部表情,声音有些颤抖:“被你杀掉就没机会得到无惨大人更多的血液了,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当然可以杀了我,你杀我可要杀慢一点啊。”

      ……在吗有警察吗,这里有变态啊。

      “我有点困,稍微歇一会儿,回头聊。你把他们差不多解决了再喊我吧。”
      “当然没问题,你完全可以对我放心。”

      天河无语,他收回手,重新将自己藏在影子里打算看戏。除非魇梦与这个列车的事情发展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否则他是不会出手的。

      我相信你,炭治郎,你会找到这里的,对吧。

      *

      如果问炭治郎一生最痛苦的瞬间是什么,那毫无疑问是雪夜之后回到家的那天早晨,看到自己死去的母亲、两个弟弟的尸体、躲在柜子里已经昏迷了的花子和六太还有变成鬼的祢豆子。

      他做了一个弥补痛苦的美梦,可是梦终究是假的。

      挣扎着想要醒来的炭治郎在梦境的间隙看到了那夜的真相,被罪魁祸首所害的,惺惺作态狠下毒手的鬼舞辻无惨,嘱咐花子带着六太藏起来、搏命阻拦无惨的森一郎。

      花子和六太现在跟着师傅生活,他们醒来之后都不记得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真相那坏的可能性一直都像一根刺横在炭治郎的心里。他本以为弟弟妹妹是惊吓过度才忘记了那段回忆,但是仔细想想,森一郎昨天来找自己的时候香奈乎的表现也很异常。会不会并不是巧合呢?

      无论真相如何,提前被天河森一郎提点过的炭治郎很顺利地清醒过来。顺着最好的轨迹,他一路找出问题,翻上了车顶。

      天河安静地沉在魇梦的身后,他并不担心现在就被发现,在夜色里,阴影即使有什么动静也很难分辨。从魇梦有些糟糕的表情来看,炭治郎找到这里的速度显然超乎他的预料,甚至有可能他和列车的融合还没有完全完成。

      不仅如此,炭治郎还给魇梦补了一刀:“你的血鬼术太拙劣了!”

      魇梦:?

      憋住笑的天河看着他们俩打架。不得不说,炭治郎打起架来真的很帅,看魇梦吃瘪真的很爽。

      不爽的是,他看戏看到一半被打断了。

      落入下风的魇梦心态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需要一点时间,只要再一点时间他就能和列车完全融合。这么想着的魇梦大喊起来:“森犬——森犬,你不是来帮我的吗?森犬——!”

      炭治郎:?什么,你叫的是谁?
      天河:?什么,说好的放心呢?

      听到森犬这个名字,炭治郎的动作顿住了。森犬,是他想的那个森犬吗?或者是重名的鬼……?

      很显然并不是重名,炭治郎看着天河从角落忽然钻出来,态度非常自然地伸了个懒腰:“你不行啊,魇梦,不是说等你把那些鬼杀队的都杀光再喊我吗?”

      天河是态度自然,但在场的除了他之外都一时尴尬住了。被打脸的魇梦迅速调整状态,伸手想去勾他的衣角:“他就是我们要杀的灶门炭治郎,我只是想你要也参与其中会比较好。”

      “真的吗?我不信。”天河看着他笑,“废物,不要丢人了。”

      说完之后,天河一步一步走近炭治郎,然后……把炭治郎手里的日轮刀拿过来了,炭治郎甚至完全没有反抗。

      “……”
      “…………”
      “………………”
      求助的,夺刀的和被夺刀的都沉默了。魇梦充分意识到森犬能跟着无惨果然还是有些本事的、居然能这么轻易夺刀,天河是完全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就拿到了日轮刀,炭治郎则是在努力思考森一郎究竟又在想什么。

      第一个调整好情绪的是天河,他一手握刀,另一只手摩挲刀身:“嗯,不错的刀。”

      第二个调整好情绪的是魇梦,他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没有了日轮刀的猎鬼人完全不需要忌惮,魇梦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小人得志,一边笑一边想继续动手。太有趣了,这件事之后还想更多去了解森犬一些,啊,真是太有趣了,让人控制不住地想笑啊。

      ……怎么回事,笑不出来……?
      ——这也是他最后的想法了。

      “这么好的刀啊。”天河退到魇梦附近,随手挥了挥刀,“正好用来杀你。”

      这随手一挥间,刀身爆发出强烈的光,天河以日轮刀为媒介,在发动术式的同时斩下了魇梦的头颅。下弦之壹,包括已经与列车融合的部分都在转瞬之间化为了灰烬。

      炭治郎还没走出迷惑,新的迷惑就来了。他看着天河把刀丢回自己这边,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怎么突然就结束了,这也太怪了吧!!

      天河森一郎背对着风,原先扎着的辫子不知为何散开了,头发凌乱得有些遮住他的表情。看着满脸懵的炭治郎,天河叹气,开口询问:“你怎么回事,我拿你的刀你就给我?”

      “因为我相信你啊。”炭治郎脱口而出,“我不是说过吗,我相信你。”

      天河:……
      真是的,现在的小孩真的很会哄人。无惨要是有炭治郎的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的好都行啊。

      炭治郎眼看着对面的少年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怅然,索性主动凑了上去,想给天河森一郎一个拥抱。真是的,车顶的风太大了,吹得他都有点想掉眼泪了,也不知道森一郎经历了什么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炭治郎走上前。
      炭治郎伸出手。
      炭治郎忽然失去了身体的平衡,后脑勺狠狠砸在车顶,脑子一阵发蒙。他手中的日轮刀飞了出去,迅速被列车甩在身后,不知所踪。

      天河跨坐在他的身上,一手死死掐住炭治郎的脖颈,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把小刀。小刀的刀尖对准炭治郎的眼睛,随着列车的颠簸,一度几乎戳了进去。

      而天河的表情与炭治郎记忆里完全不同,他的脸上满是嘲讽和恶意,说话的声音轻快愉悦:“啊,现在还相信我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做核酸做的喉头生老茧了属于是,狗屁疫情什么时候滚出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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