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train

3、第三章

　　“怎么写？”
　　顾彦珩垂了眼，看不出神色，不一会，飞了本练习册到她眼前。
　　周歌阳仅瞥了一眼，立刻就跳了起来，冲到黎声遥面前：“黎，不，小欧，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什么不对劲？”
　　周歌阳压低了声音：“是不是历史改过了？顾彦珩怎么会和我们是高中同学！”
　　别的人她不记得，或者记不清了，但是顾彦珩，她绝对不会记错。她清楚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她19岁那年的北京，圆明园九州清晏景区。
　　她用阿白的笔名写过一个故事，写她回到了初中时期，修正那些她记忆里出了错的事件，她无数次地臆想过，如果真的回到从前，她一定不会忘记在19岁那年冬天去一趟北京，在12月28号的那天去圆明园，然后用更好的姿态迎接他们的那初次邂逅。
　　没想到她真的回来了，然而物是人非，她原本想要苦心找寻的少年，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她却已不是她。
　　顾彦珩啊！
　　“你别开玩笑了，你不会连他都不记得了吧？他怎么可能不是我们高中同学，他高二还和莫渺淼谈了半年恋爱，害的我们所有人当她参谋听她恋爱史，分手的时候还安慰了她一个多月，你怎么连这都不记得了啊。”
　　不。
　　周歌阳默默地退了一步。
　　她记得她遇见他，19岁的冬天，圆明园景区空旷而荒凉，他们同时从结了冰的河面上走过，因为等不到电瓶车而走过长长的无人的衔接道，然后在到达九州清晏的曲院风荷时候自然而然地攀谈。他说他是北京交大的学生，和她一届，大她一岁，一样喜欢中国古代史。
　　再说下去，才发现居然是同乡。两人都有些惊喜，交换了号码，相约下次一起旅行。
　　那时候的顾彦珩，微笑的样子蛊惑人心，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他有一双修长的手。
　　对，他是和莫渺淼谈过恋爱没有错，但那是她19岁那年，他们约好一起旅行，他带了两个同伴，于是她带了莫渺淼和黎声遥。
　　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擦出火花的，只知道因为莫渺淼也在北京上学，所以他们联系较为频繁。过一个假期回来的时候，他们就是手牵着手的了。
　　至于分手，她也记得，是半年后，原因是莫渺淼和韩思旭旧情复燃。所以并没有需要她们安慰一个月的莫渺淼，失意的明明是顾彦珩。
　　是谁的记忆出了错？顾彦珩就坐在她左后方，所以，那些她的记忆都是假的吗？只是她作为阿白——一个写手臆测出来的么？然而，故事，又怎么会深刻到那么清晰的地步呢？
　　身后又有人拍她的肩膀，依旧是韩思旭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你真的撞傻了？干嘛突然那么大反应，你们偷偷说什么呢？”
　　她看了眼顾彦珩，他没有说话，只是和韩思旭一起看着她，没什么表情。她突然就觉得意兴阑珊，那些真实的不真实的记忆有什么意义呢，反正都过去了，或者说从未发生过。
　　“没什么。”周歌阳缓缓地摇了摇头，回过头去坐好，下课铃恰好响了起来。
　　周歌阳一直都在COSPLAY端正坐姿的马克思，直到一个人影扑到她桌子上。
　　黎声遥已经自觉地回过头来。
　　“遥遥，小歌，你们没事吧，怎么才回来啊，那个校医还和我说你们一会就会醒的，都不让我在那里陪你们。”
　　一连串话不停歇地从来人口中冒出来，周歌阳和黎声遥对视一笑，终于找到了些熟悉的感觉。是莫渺淼，果然是十年如一日的聒噪，原来她这性格高中时就这样了，两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