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余烬》不惯春色

3、第 3 章

　　来了魔界之后，凤泽也难得做了个“梦”。
　　睡梦中，凤泽也感觉自己身体正在下坠，周围一片黑红，电闪雷鸣，像是天雷。这里情景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又格外真实，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他残留的记忆。
　　他努力避闪天雷，但此处有所十分异常，感知不到天雷来源，同时他也无法调动不了周身灵力。
　　突然眼前强光一闪，只见一道天雷直直向他劈来。他自知结果，自己身在梦境，必然不会真伤害到他。庆幸的是，这天雷并未伤到他，是有什么替他挡住了天雷。
　　他往后看了看，是不断扇动的红色。他愣住了，他的凤翼，他的凤翼回来了。心里高兴坏了，甚至忘记这是梦境，或许他愿意自己陷入这样的梦境里，至少他是完整的。

　　同时他也注意周围的天雷也在不断聚集劈向他的下方的某物。有了凤翼的保护，天雷虽然说是伤不了他，但对他的阻力不减。他不断扇动羽翼加快下坠速度，努力靠近那物。发现天雷劈向的是一个人，那人已中数道天雷伤痕累累，衣衫也有些烧焦，但依稀可辨他身着天界仙官服饰。

　　凤泽也顾不得梦境的真实与否，只是想要上前救下那个仙官。他伸手想要拉住他，可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起来，他甚至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了，但是他仍然坚持去抓他，可这么也抓不住。
　　突然他感觉他的后背剧烈的疼痛，就像是把他的羽翼硬生生剥下一样疼。
　　他疼的叫出了声，回头看到自己的羽翼逐渐消失，他仍继续向前，想伸出另一只手要去挽留，但是没有结果，羽翼还是消失了。他来不及悲伤，因为没有羽翼的保护，周围的天雷对梦境的他能够造成有效的伤害。滚滚天雷劈伤了他，他也无力支撑。天雷的冲击力度将他们隔得越来越远，那人的样貌越来越模糊，同时他也觉得越来越痛，好痛，不仅仅是身体。

　　他猛地睁开眼睛，他醒了，是吓醒的，也是在疼醒的。
　　梦，他好久没有做梦了，那梦中是何地，那人又是谁……

　　凤泽也坐起用衣袖擦了擦额上冷汗，望了望天色，暗了不少。他看着窗外，魔界的黑夜不同与天界，这里更像是人间，可以看到星空，望着天上的星星，思绪渐渐从刚刚那个怪异的梦境抽离出来。
　　他走到院中，院中还是如早上一样，殿门口有些侍卫巡逻走过时不时往里面看，但见他出来又畏畏缩缩地推回去。凤泽也不以为然，在天界也是一样，每每有新上任的仙官想来灵栖池看看究竟，他都会捉弄他们，把他们吓走。渐渐的，只要仙官经过灵栖池便会加快脚步赶紧离开，生怕见鬼。

　　他抬头仰望星空，想起之前听人说过，天上每一颗星星都寄托着对远方亲人，爱人的思恋。每当你想念他们，或是失意孤独的时候，可以抬头看看，或许他们也在透过星星看着你，就像是他们就在你身边，陪伴着你，你就不会感到孤独了。
　　看到星星我就心安，现在看到……

　　凤泽也喜欢看星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又因何喜欢，或许就是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吧。之前在天界，他也曾去过摘星阁看看星宿，摘星阁是天界唯一可以看到星星的地方。只不过那里的“星星”并不同于人界和魔界，摘星阁里的每一个星星都代表着一位仙官的命数。

　　摘星阁属于天界重地，闲杂人等不可轻易进入。因为他和摘星阁少主的关系，下人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偷偷放行。久而久之这位便成了摘星阁的常客。听摘星阁仙官们私下谈论道，最开始凤泽也每天都会来，起初只是简单看看，后来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命数如何。时间长了，或许是算到自己的命数结果，渐渐地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直接拖庭州来看。

　　每当一颗星坠落，就意味这有一位仙官陨落。
　　当他自己站在观测台上看向天界“星空”，他没有感到丝毫慰籍，只会觉得不久之后自己也会如流星坠落，一点也没有想到这句话。而如今，或许是心境不同，空中点点繁星衬着黑夜，他就突然想起……
　　孤独？他并不孤独，不管是在天界或是魔界，他从来不觉得孤独，因为不管在哪，总有些人老是在他面前转悠，所有那他不会孤独。那是什么，对亲人的思恋？父亲，母亲，不是。北修？不不不，怎么会是他，也更不会是那群老家伙。景行，景淮，对他们多是愧疚……
　　那爱人？爱？他有吗？

　　凤泽也想累了，晃了晃头，不想了。没了天界的限制，他对往事有了些许模糊记忆，但他知道这样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剩下的日子，多一份往事记忆就意味着多一份牵挂和顾及。对他来说，如今枯燥的生活已经够难熬了，他想日子可以过得轻松些。
　　庭州现在应该借到兵正赶回去了吧。雩风也应该清醒了，他必然会将我的事情通知给魔族前线，再不久，六界都会知晓此事。
　　没事，现在的自己就如同死人，没脸没皮，那时候丢人又不是自己。
　　现在唯一能引起他兴趣的就是那位新任的魔尊了。

　　不日，天界雨师庭洲带着南海援兵回到天界，同时也发现凤泽也不见了。当得知盟约条件，急冲冲要去魔界要人，可被神鸟族长老拦下来。当同他一起回来的北修长老发了话，他才肯作罢。

　　不出所料，天族战败之事传遍了六界，与此同时“凤泽也”这个名字再一次惊动了六界。
　　三百年前，人们对他的评价无非是普渡众生，除恶化灵的救世之主，而如今，对他的只有无端恶意的猜测，掉落神坛的嘲笑以及对他遭遇的漠视。他们丝毫不在意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他们所信奉的不过是曾经那个辉煌的凤凰明王，仅此而已。

　　天魔两族按盟约进行，六界维持原有的秩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魔族退兵期间，凤泽也一直呆在自己的寝殿内，平日最重要就是躺在小榻上睡觉，其余最多就是在院里走来走去。
　　被安排监视凤泽也的侍卫本以为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任务，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凤凰明王来到新环境之后，日常生活竟然，竟然这么无聊。每日向雩风汇报的时候，雩风也是同样的震惊，实在抓不到他动机不纯的证据。
　　同时他也将这里的情况实时上报给告诉魔尊，魔尊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嘱咐继续观察，他需要什么就给什么，好生照看，并且嘱咐他不要去打扰。
　　也许是私心，可他总觉得魔尊对这位凤凰明王格外上心，绝对不是为了盟约这么简单。

　　他决定亲自去监视一番，起初是觉得凤凰明王可能是用了“脱魂”分离了本体，怪侍卫能力低没有察觉。直到他亲自上场，到了凤泽也殿中，分派给他的侍女告诉他，那位殿下还在睡觉，命他们在殿外就行。雩风觉得有鬼，可有不敢推门进入，万一真的打扰到他睡觉，那可无法收场。
　　于是拿出冥镜，冥镜除了可以传音，还可透视三魂七魄。透过冥镜，的确证实凤泽也在屋内。同时他也看的了凤凰样的黑金色法相，除了法相，他的周身也泛着金光。也许是主人在休息魂魄没有太大的波动。但就算如此，那样的凤凰法相也足以震动人心。
　　放下冥镜，那黑金色的凤凰还是不断从眼前闪过。这就是凤凰明王的法相吗，果然不愧是他，都说凤凰明王当年在古战场血祭时展露的真身法相，光是看一眼就能被度化，可惜呀，那都只是听说。
　　看了快一天还是毫无异常，觉得甚是无聊！

　　于此同时，他也得到消息，魔尊已经到了赤水畔。他顾不上凤泽也这边，吩咐侍卫继续监视，自己欢喜地前去迎接魔尊。
　　路上还想着，魔尊或许也是意识到这个凤凰明王也有问题，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赶回来。加快了迎接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