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双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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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日，酆念和卫松年都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
江思源本来想将酆念直接安排在自己卧房中的，但一回房就看到美人坐在他的床丨上，白玉般的手指转着他的柳叶刀，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的某处要害时，江思源瞬间冷静了下来。
这美人虽然诱人，却不是他可以随意采撷的。
于是江思源想将酆念送回卫松年住的房间，然而酆念却拒绝了江思源的好意，挑了一处同院的屋子住下了，那屋子正好对着卫松年住的房间，一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彼此，但两座屋子中间的院中隔了池塘，须得绕路过桥才能到对面。
这两天江思源都在给卫松年拔毒，开始的阶段只需要每日药浴即可，再往后便要配合施针了。
每次江思源将卫松年扔进浴桶里之后，便吩咐仆人照看，自己则七绕八拐去了酆念住的屋子，反正卫松年治不死，这懒能偷便偷。
一边陪着美人，一边看着“情敌”在对面“水深火热”，多是一件美事。
酆念靠在窗边翻着江思源收藏的医书，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你那日用的迷丨药倒是很有意思。”
江思源坐在窗台上，低头看着酆念，听到美人提起了自己的药，眼睛一亮：“你是说‘双缠’么？那可是我自己配的，便是飞升的真仙来了也能给他放倒。”
“双缠……雾帐吹笙香袅袅，霜庭按舞月娟娟。曲终红袖落双缠……你倒还真是个风流客。”酆念笑着，心里却在盘算如何将这药弄到手——江思源的话里虽然有吹牛的成分，但是双缠的药效的确很强，若是能弄到手便也不用怕哪天卫松年翻脸了。
“那是自然。”江思源看着酆念眼里的算计，知道他肯定要打双缠的主意，便道：“看样子美人对我这双缠很有兴趣啊，可是想要？”
酆念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问道：“我要你就给么？”他目前不好得罪江思源，如果能光明正大地交易倒也不错。
酆念问的正常，但江思源听在耳中却总感觉有些别的意思，他依然坐在窗台上，俯下丨身来凑到酆念耳边：“当然可以给，不过美人不想要点别的吗？”
要点什么？
酆念心里当然清楚，他放下医书靠了过去，抬起手抚上了江思源的脸颊，指尖顺着江思源的鼻尖嘴唇一路向下，停在了江思源的胸口处，道：“想啊——”话音未落，酆念按在江思源胸口处的手突然用力，将人推出了窗子。
江思源正被酆念摸的心猿意马，毫无防备之间被大力推了出去，直接“噗通”一声掉进了窗外的池塘中，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水里扑腾着上了岸。
“酆念你暗算我！”江思源踩在窗外池塘边用来装饰的嶙峋青石上，伸手扯住了酆念的领子，恨不得将人也扔进水里，却看到酆念艳丽的唇瓣间抿着一片翠绿的青竹叶。
酆念的屋子附近没有青竹，这竹叶只能来自——
江思源回头，便看到那被他扔在药浴桶里的人正隔着窗外的青竹丛看了过来，那沉静如苍穹的眸子里此刻蓄满了杀意。
酆念吐掉青竹叶，幽幽地说完刚刚没说完的话：“——可我相好的不乐意。”
卫松年在药浴桶里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升腾的水汽带着浓烈的药味充斥着鼻腔。他闭着眼睛在心中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捋了一遍：下毒之人身份不明，但招式好像和那些黑衣人有些渊源：那日的黑影和黑衣人都是为了取自己的性命，但黑影却中途撤离又折返相助，看上去似乎和阿念有关；而阿念……和梦中的人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会梦到他？
想到这里，卫松年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隔着窗户看向了池塘对面酆念住的屋子，却透过窗户看到了江思源坐在窗台上的背影，而酆念的身影被挡住了瞧不清楚，似乎正靠在江思源怀里与他调情。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卫松年微微皱眉，身体里刚刚恢复的一丝灵力附在窗外的一片竹叶之上，那竹叶瞬间化作一道碧芒飞向了对面的背影。
酆念打发走了江思源，便回到了房间补觉——鬼王之身本来不需要太多休息的，但是自从十万大山里逃出来之后，酆念却愈发嗜睡。他知道这是自己吞噬了前十九具鬼王之身之后，将他们身上的因果一并继承的缘故。
历代鬼王替酆都中的众鬼“讨债”将那些鬼魂身上的怨气消解之后送入轮回，然而也会将那些鬼魂身上的因果继承到自己身上，当因果缠绕到一定程度时，强大如鬼王之身也无法继续承受，便会长眠于九幽之下。
当年酆都覆灭之时，酆念为了不让那些贪婪的修士霸占鬼王们的身体，便索性吞噬了所有的鬼王之身，同时也将他们身上的因果继承到了自己身上，如今这些因果折磨的他愈发衰弱，甚至快要撑不住了。
但是第二十一代鬼王迟迟没有出现，他无法放下酆都选择长眠，如今只有借昭烈的凤凰火烧去一身因果才能继续撑下去。
可没有鬼王之心，自己怎么扛得住凤凰火的灼烧呢……
酆念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睡到了晚上，等酆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枝头。酆念爬起身却见房中灯火明亮，一个人坐在桌边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竟然还没死心？”酆念注意到江思源又换了一身锦衣，腰带上缀满了珠玉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江思源托着腮叹气：“这么一个万年不遇的美人，我怎么能死心呢？”
酆念披上外衣，理了理头发，坐在了江思源对面：“你这劲头若是用在正道上，只怕早就修成真仙飞升上界了。”
“你怎么跟那群老头子说一样的话。”江思源撇了撇嘴，从怀里摸出三个玉石小瓶子放在了桌上：“我把双缠带来了，你那相好的刚恢复点修为去练功了，这会抽不开身，怎么样，答应我呗？”
酆念将一个瓶子拿在手里把玩，道：“你这会过来，我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江思源还在思考酆念话里的含义，抬眼便看到酆念面色潮红气息混乱，心知他这是合欢蛊开始发作的征兆，忙起身上前一步将人揽在了怀里，同时腾出一只手来扣住了酆念手腕上的脉门：“蛊毒发作时也没有脉象！好奇怪。”这几天酆念担心他中途变卦，一直不肯让他检查症状，如今酆念蛊毒发作没有反抗之力，到叫他钻了空子。
酆念此时尚有神智，听到江思源的话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这个？”
江思源看酆念并无怒色，便哄道：“不想了不想了，我今晚只想美人！”说罢便将人抱起，向着床榻走去。
然而江思源抱着酆念还没迈出一步，便有人破门而入，一道凛冽的剑气直逼江思源的面门。江思源连忙抱着酆念躲卡，定睛一看，竟然是卫松年提着一根竹枝杀了进来。
“卫临！”江思源咬牙，他好不容易蹲到酆念蛊毒发作，眼看就要得手，偏偏这人又来搅局，这人在庄子里这几天连个屁都不放，对酆念也是不闻不问，哪里有一点情人的样子，酆念跟这么个无趣的木头还不如跟了自己呢。
尽管江思源心里骂骂咧咧，但他清楚自己根本打不过眼前这人，看到卫松年再次出招，江思源将怀里的人往卫松年的方向一抛，道：“给你，不玩了！”说罢便遁出数丈，不见了踪影。
卫松年丢掉竹枝将人接在怀里。此时的酆念理智已经被逐渐消磨殆尽，他伸手扯开自己的衣袋，靠着卫松年，将唇凑到了卫松年的脸旁，轻轻啄着卫松年的嘴角，像是乞求又像是在邀请。
卫松年却不为所动，抬手将人扔到了床榻之上。
绛色的衣服衬得如玉一般的皮肤愈发的白皙诱人，酆念靠在床丨上撑着身体，衣服滑到了腰际，露出了他腰上尚未完全消失的粉色疤痕。
卫松年看着酆念腰上的疤痕，心中忽然一软——那些伤，本该是在自己身上的。
此时的酆念已经被欲丨望裹挟，伸出手拉住了卫松年的衣角，将他往自己身上带，但卫松年却似乎并不想碰他，任凭他怎么拉扯都一动不动，于是酆念急了，迷迷糊糊地催促着：“快点……我要……”
卫松年抿紧了唇，俯下丨身靠近了酆念，问道：“我是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但是心里却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于是他便问了出来。
酆念脑中一片混沌，只想快点纾解合欢蛊发作的欲丨望，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卫松年的问题，他伸出胳膊顺势揽住了卫松年的脖颈，想要将人拉到自己身上，但是卫松年却像是在较劲一样，手撑在床头纹丝不动，好像一定要听到得到答案才肯罢休。
酆念拗不过他，只能起身贴在卫松年的怀里，不停地蹭着，声音微颤，语气里满是撒娇的意味：“卫临，阿临……快，快给我……”
卫松年收回撑着床头的手，按住了酆念的后脑，重重地吻了上去。
两人一起倒在了凌乱的锦缎中。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双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