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降临》太圆

1、生日

　　30岁生日前夕，公司给言明送了份“大礼”。
　　“于总说，一念那部剧给小邹，公司给你置换一部男主剧。”
　　经纪人笑姐是把言明特地拉到一家还算高档的日料店，点完一桌好菜才开的口。她神情专注，看着言明的眼神很是温和。
　　言明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刚下肚的刺身翻上来一阵寒意。
　　强忍着不适，言明想拒绝“可是，那个角色……”
　　“我知道！角色的设定年龄是30+。”笑姐打断了他，舀了一勺鱼子酱。“小邹见过吴导了。”
　　见过吴导，那就是定好了。现在来通知我？
　　言明好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筷。
　　笑姐大概是看出来他不想继续吃了，轻叹一声。
　　“言明，你是我带出来，我自问对你也不差。过去几个资源，能争取的我也帮你争取了。可是，你的性子，真的不适合这个圈子。再往上走走的话…”笑姐把身旁的名牌包放到大腿上。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轻移到他面前。
　　“邹启帆比你年轻，也比你适应这个圈子的规则。”
　　笑姐说完拎着包走了。
　　言明看着眼前的名片，鼎湖置业副总裁，周俊豪——上了月新戏杀青宴上被他直白拒绝的地产老总，也是一念新的招商合作伙伴。
　　走的时候，前台笑着说帐已经结了。言明灰溜溜地把口罩和帽子戴上快步离开。
　　直到坐上公交，他还没有从颓丧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一念这部剧班底非常强，编剧是大牛，剧本磨了五年，导演更是圈里有名会调教人的吴铮吴大导。光选角就持续了一年，男二这个角色他下了苦功夫，不仅试镜的时候努力，还写了好几篇小传寄给导演编剧。
　　可能是被他的诚意打动，或者是他确实符合角色。
　　这部剧被他争取到了。
　　当时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落。言明坐在最后一排望着窗外飞驰的风景发呆。
　　他时常靠放空自己缓解伤心。
　　本来车里连他只有2、3个人，也不知道公交停在哪一站，上了一波学生，整个车厢都显得年轻欢快了几分。
　　言明依旧在发呆，听着嘈杂的人声。
　　“江公子那车…哎哟喂，可得修不少钱吧？”
　　——公鸭嗓。
　　“那不是废话，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人…”
　　——年轻的女孩子。
　　“怎么？江夫人想替夫做主修理那个小崽子？”
　　“啐~”
　　“哈哈哈哈”“啧啧”
　　——好吵。
　　人在不开心的时候，总是听不得别人开心的样子。
　　言明皱着眉望向噪音制造处。
　　一群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不是那种会印着校名的运动服，而是贵族风的私立校服。
　　大概5、6个人，有男有女，长得都不错，众星拱月式围着一个男生。言明这个位置只能看到男生的后脑勺——头发光泽、过厚，头型很好看，娱乐圈里男男女女，骨相比皮相重要。进了娱乐圈，他观察别人的标准也有了变化。
　　男生没穿校服外套，就一件白衬衫，露出来一小块后颈。
　　不知道为什么，那段白净的后颈对言明的吸引力极大，他的目光很难转移来。
　　男生似有察觉，有转头的迹象。言明立刻低了头，他带着口罩和帽子，对方应该不会注意到他。
　　真下流，言明心想，自己居然盯着未成年的脖子目不转睛。
　　“甸马桥站到了，下车的乘客……”
　　到站了，言明站起身，也不敢看那群学生闷头就往前走。
　　谁曾想，就在他要经过学生“领袖”身边的时候，公交一个急刹。
　　“李涛，快三十岁的18线男演员公然和高中生高中调情什么水平？”
　　“糊逼言明居然是gay，公交车坐高中生大腿！博出位？”
　　……
　　他脑子大概当机了，一屁股坐在人家腿上，想得居然是自己论坛八卦的标题。
　　“傻逼啊！红灯瞎了吗？”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惊醒了言明，他立马站起身，嘴里念叨着对不起，却是头也不敢抬得退到车门出。
　　天知道，帽子底下他的脸已经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卧……槽……”是那个公鸭嗓，“这，这人…谁啊！”公鸭嗓说着就要来拉扯言明，正巧门开了，言明忙不迭下了车，车门闭合在公鸭嗓眼前。
　　好险，他一个成年人，要是被一群高中生拦在车里对质多丢脸。况且，大小也算个公众人物……吧。
　　听到车开走了，言明回过头看了会儿车屁股，感慨了一句：“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好看了。”
　　之前围着那个男生的几个人就都挺标志，包括那个公鸭嗓，放圈子里也是会被关注的潜力股。没想到的是那个男生，会那么好看。摔进对方怀里的时候，男生明显也吓一跳，手下意识伸出来扶住言明的腰。脸距离言明大概只有20厘米。
　　言明的发愣多半也是出于这直接的、近距离的颜值暴击。
　　这小孩要是以后进入娱乐圈，可不得了。至少赵启帆立马会被比下去。言明带着点小恶意想。
　　“靠！刚刚那个人是不是小偷？”公鸭嗓刘新承重重地坐到江临前面的位置。刚刚他都吓到了，没想到江公子的大腿居然被人坐了！还是个男人！
　　被刘新承喊做江夫人的女生叫周熙然，她是离江临最近的，正懊恼自己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听到刘新承那么说，立马想替江临看看有没有丢失的东西。
　　“你们没病吧？人就是没站稳而已。”一直坐在后面几排不怎么参与讨论的秦川替言明解释，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江临避开了周希然的触碰，反而问起不相干的事，“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
　　“没有啊…这车还挺干净的…”
　　“刘新承有狐臭？”“你滚！”
　　江临皱起好看的眉头，确实有股味道，很难描述但是很好闻。
　　让他忍不住一闻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