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提双向暗恋的鱼》创意笑谈

4、第 4 章

　　第二天一早，鱼小仙早早爬起来变成小鱼回到白瓷盆里。还没问清楚恩人喜欢的人什么样，还没打探到敌情，可不能稀里糊涂地出现在恩人的床上。说起打探敌情，昨天被他一吻就给弄忘了，哎呀，美色误我啊！
　　他在盆里唉声叹气，苏翊鸿却在满院子地找人，找他昨天在院子里邂逅的少年。
　　寻了半天无果，他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吩咐文昌、文荣去预备大礼，说等会儿要去司念景家拜访。
　　苏翊鸿前脚刚走，文昌就在屋里一边摆弄组装那个人工盆景，一边八卦：“少爷昨天才跟那个司雯静相亲，今天就带着大礼去拜访，你说咱少爷是不是好事将近，要成亲了？”
　　文荣讷讷：“不知道哎。”
　　什么？成亲？苏翊鸿怎么能去找别人成亲？他成亲了，我怎么办呀？我的暗恋岂不是再也没有成真的可能了？昨天还亲人家，今天就跑去找别人求亲，哼！坏透了的人类！
　　郁闷至极的鱼小仙翻着白眼瞪着房顶，亮着白肚在水面漂来漂去。
　　一见小鱼这样，文荣赶紧把文昌拉过来：“你看这鱼怎么了？怎么翻白肚了？”
　　文昌嘻嘻一笑：“快，赶紧给它人工呼吸安排上，实在不行葱姜蒜辣椒急救，鱼头炖汤，鱼身红烧，怎么样？”
　　文荣一巴掌拍过去：“就知道吃！别看这鱼小，咱公子可宝贝着呢，那天把他钓回来就一直养在这了。惹事精苏闲就过来捏了它一下，晚上就被咱公子揍得哭爹喊娘，嚷嚷着再也不来咱府里玩了。”
　　咦？他真替我报仇了啊？心里还有点小感动是怎么回事？不，不能原谅他，他都要去跟别人求亲了，哼，坚决不原谅他。
　　文昌拿手指头戳了戳，鱼小仙一个激灵翻身游走，看归看，动什么手啊？真是的！
　　文昌抹了一把被溅到脸上的水：“我知道了，这鱼是想公子想的，郁闷了，等公子回来了它应该就好了！”
　　谁想他了，我才没有！我不要喜欢恩人了！
　　气鼓鼓的鱼小仙趁着俩人出门的空档，变成人形溜出了府，愤然跃入徐沟河中。
　　一见他回来，鲤鱼赶紧问：“哎，这是怎么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鱼小仙抹了把眼睛：“姐姐，人类太坏了！我不要喜欢人类了！”
　　鲤鱼抚着他：“好好好，不喜欢不喜欢，跟我说说人类怎么个坏法？”
　　鱼小仙：“恩人他，他去别人家提亲了！我不要暗恋他了！”
　　鲤鱼：“啊？提亲？哎呦，这可不能再喜欢他了！本来我还想着你会不会有可能喜提双向暗恋，结果看来是我想多了，咱不喜欢他了，以后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看的！”
　　鱼小仙凶巴巴回道：“他最好看！”
　　鲤鱼一脸嫌弃别过头：“好好，他最好看。”突然，她发现桥上有个熟悉的人影，他拍了拍鱼小仙，“你看，那个是不是你的恩人？”
　　鱼小仙一抬头，果然是苏翊鸿，后边还跟着个身穿绿衣相貌娇美的女孩。
　　那女孩疾跑两步，追上苏翊鸿：“苏哥哥，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娶我？”
　　苏翊鸿低叹：“你哪里都好，只不过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而已。”
　　女孩：“你几年前就说你有喜欢的人，可人呢？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苏翊鸿低眉：“没有骗你，惊鸿一瞥，毕生难忘。再者，昨天他还来找我了。我会再见到他的，你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女孩拉着苏翊鸿不让他走：“你说的那个人要是不出现，我就一直缠着你，晚上我就搬到你苏府去，你送那么多礼给我爹赔礼道歉，统统没用！”
　　苏翊鸿想从她手里扯回自己的袖子，不想一使劲，竟给扯断了，女孩拿着半截他的袖子尴尬在原地。
　　一看这个，鱼小仙瞬间又想护着恩人了，他翻身跃上河岸，在水边草丛的掩护下变成人形，蹬蹬蹬跑过去一把抢回了那半截袖子，递给苏翊鸿：“给！”
　　苏翊鸿惊得眼中泛泪，本以为昨天可能是自己的一个梦，没想到今天就又见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他一把将人抱住：“你去哪了？你急死我了，我以为你又不见了！”委屈得鼻音浓重，说话都带上了哭腔。
　　鱼小仙被抱住之后又懵了，恩人，又抱我了？他不是去提亲了吗？他小声在苏翊鸿耳边问：“你不是去那个司家提亲了吗？”
　　苏翊鸿放开怀里的人，摸摸他的头：“小傻子，要提亲也是去你家，怎么可能去司家，我去司家是去赔礼道歉的。”
　　额？啥意思？他没去提亲？啊啊啊，真是太好了，我还有机会！
　　绿衣姑娘作势咳了咳，说了声“苏哥哥，我先走了”就飞也似的跑走了，只剩苏翊鸿和鱼小仙站在烟柳画桥，面对平静的徐沟河。
　　“恩人！”
　　“小仙！”
　　俩人同时出声，苏翊鸿沉默了一下，道：“你先说！”
　　鱼小仙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人：“那个，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啊？”
　　苏翊鸿：“你看桥下的水面。”
　　鱼小仙瞅了一眼，水面上倒影着他们俩的影子，一高一矮，我问他喜欢的人，他叫我看影子干什么？鱼小仙疑惑问道：“我看到我们的影子在水里，不过，我问的是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啊？”
　　苏翊鸿揽上他的肩膀，侧过头对他道：“我喜欢的人长你这样！”
　　啊？哎？恩人喜欢我这种长相的？那我岂不是很有优势？
　　看他眼睛骨碌碌转，苏翊鸿握起他的手：“想什么呢？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什么？恩人喜欢我？可，可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鱼小仙一激动，竟然把心里话给问出来了，苏翊鸿笑笑，答道：“三年前就开始了！”
　　天启二十三年的上元夜，鱼小仙和鲤鱼一起变成人形在人间逛游，远远望见了自己的恩人后，鱼小仙把人群中的苏翊鸿指给鲤鱼看，就是这么一指，鱼小仙一下落入苏翊鸿的眼中，每每有人感叹“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苏翊鸿总是想起那个灯火通明的街头，遥遥指向自己的少年。
　　最后，实在不堪相思之苦，苏翊鸿选择了出外远游，京城、齐鲁、吴越、川蜀……可是行再多的路，也始终忘不掉心中的人。
　　天启二十四年春，苏翊鸿从外游历回来，途径洗练桥时，竟然再次看到了那个梦寐以求的少年，他站在洗脸桥上，望着高头大马上的苏翊鸿满心满眼的笑意，比三春繁花还要耀眼夺目。只不过当时苏翊鸿被众位亲朋好友围住，没法去到桥上，找那人一诉衷肠。
　　鱼小仙听完，哭得稀里哗啦：“你，你竟然这么早就喜欢我了，我都不知道，还害你等那么久！”
　　苏翊鸿给他擦去眼泪：“好了好了，不哭了哈，哭多了伤身。”
　　鱼小仙瘪瘪嘴，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流。
　　苏翊鸿亲了亲他的眼睛：“柳相约，花不误，岁岁年年不相负，落日与晚风，与君朝朝又暮暮。以后我们有的是幸福！”
　　鱼小仙这下不哭了，仰着脸问：“什么意思啊？”
　　糟糕，触到心上人的知识盲区了怎么办？苏翊鸿赶紧翻译：“就是以后每天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我都想和你一起度过！”
　　鱼小仙在他胸口埋下通红的脸蛋：“黑，黑夜也要一起度过吗？就像昨天晚上那样吗？”
　　苏翊鸿附到他耳边：“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们还可以做点别的！”
　　鱼小仙耳朵也红了：“喜，喜欢。”
　　苏翊鸿：“就知道你这小色鱼喜欢！”
　　我才不是小色鱼！鱼小仙小声问：“你，你知道我是鱼了？”
　　苏翊鸿抚着他的脸：“你跟家里那条说话声音一模一样，再认不出来我岂不是傻子？再说了，当时是谁趁我钓鱼一直咬我的钩，非要去我家的？”
　　“哦！这样啊。之前我还偷看你在桥上背诗来着，就是那个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是什么意思啊？”
　　苏翊鸿：“意思是这座令人伤心的桥下，春水依然碧绿，当年在这里我曾见到他美丽的身影惊鸿一现。可是现在，桥在，春水还在，可是人却不在。”
　　鱼小仙仰脸：“我还在！”
　　苏翊鸿：“嗯，你还在，我也还在。”
　　桥下春波复又绿，惊鸿照影入我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