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画》维虫

4、第 4 章

　　洪川把注意力又转移到画上，心想宋玉书会不会把某些文字变形后融入画里。记得小时候在儿童杂志上玩过这类游戏，从一幅简单的线条画中，找出隐藏的物品或文字。
　　韩雪却盯着那九个字道：“这不合常理。”
　　“怎么？”洪川抬头望向韩雪。
　　“这么简单的谜语，他干嘛非要让你来猜？”韩雪心想藏头诗和质数的秘密自己也可以想到，宋玉书大张旗鼓地在画上留下洪川的名字，似乎没有太大必要。
　　“也许他写我名字的目的，只是想提醒大家画里藏了隐秘信息。”
　　韩雪还是觉得无法解释，依宋玉书的博学多才，不会只弄两条没有多大价值的成语。况且成语想表达的意思，七言诗大致也体现出来了。
　　“会不会这九个字才是真正的谜语？”韩雪突然问道。
　　“什么？”洪川不得不佩服韩雪丰富的想象力。一个谜语的谜底会是另一个谜语的谜面？
　　“既然宋玉书在画上留下你的名字，说明你昨晚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可是，就这么个简单的藏头诗，还用得着你这个知己来猜？也太低估广大群众的智力水平吧？”
　　“那是因为他没碰到你，否则也会把你当成知己。”洪川揶揄道。
　　韩雪脸红了一下：“宋玉书应该是个自视很高的人，他设置的谜语不会这么轻易就被破解出来。”
　　“也许吧，我们再研究研究。”
　　才过一会，洪川突然叫了起来：“我知道了，果真藏了秘密！绝，真是太绝了！”
　　韩雪急着问道：“什么秘密，你快说呀。”
　　“你看，‘引火自焚’，什么把‘火’引来了，就变成了‘焚’字？”
　　“是‘林’字吗？”
　　“对。还有‘有口难言’，有了‘口’，就说不出话了，又是什么字呢？”
　　“这...噢，我知道了，是‘亚’字！有了‘口’就变成哑巴了！”
　　“对。”洪川赞许似地看着韩雪。
　　“连起来就是‘林亚’，宋玉书的老家！我明白了，他把秘密藏在林亚村！聪明！宋局长真聪明！”
　　见韩雪兴奋的样子，洪川也跟着高兴起来，可随即又陷入了巨大悲痛，宋局长这么博学聪明的一个人，居然离开人世了！
　　“还有个‘载’字怎么解释？”洪川意犹未尽。
　　“或许根本就没联系吧，他又没说所有的质数都是谜面。况且前八个字已经组成一个相当完整的谜面了，为了凑成这首七言绝句，他怎么也得把诗写全了吧。”
　　“也许吧。”洪川丢下纸片，心里仍有些茫然。

　　韩雪迅速将这个信息向刘长雄作了汇报，刘长雄表示马上返回局里布置行动。
　　一个小时之后，刘长雄等人开着警车来到平沙区岩头镇林亚村。考虑到宋玉书喜欢制作哑谜，刘长雄行动时特地带上了洪川。
　　林亚是个偏僻山村，四面环山，道路颠簸。一路行至村口，洪川感觉骨头都要散了架。
　　宋玉书的老家依水而筑，青砖灰瓦，古树参天，颇有画里人家味道。屋内陈设比较简单，就一张八仙桌和几张凳子。厅堂正中的木屏风上挂了一幅罗汉图，宝相端庄，品貌威严。洪川仔细看了一下，竟是宋玉书临摹清朝丁观鹏的画作，对宋玉书更加肃然起敬。
　　刘长雄没把宋玉书遇害的消息告诉他的双亲，他担心这两位质朴的老人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而是采取了一种婉转的方式进行问话：“有个调查需要你们二位协助一下。”
　　“什么事？”两位老人有些惴惴不安。
　　“宋玉书有没有把什么东西交给你们？”
　　“玉书他怎么了？他犯罪了吗？”面对警察的问话，宋玉书的母亲显得很是焦急。
　　“没有。是玉书让我们来林亚村，说有东西放在这儿，你们最好拿出来。”
　　“肯定出事了，”宋玉书的母亲急出了眼泪：“上次玉书慌慌张张地回来，我就感觉不大对劲。”转而对刘长雄道：“警察同志，我们把东西交出来，你们可以减轻玉书的罪吗？”
　　刘长雄等人都很惊讶，但表面上却未显露声色：“嗯，交出来对玉书会有好处。”
　　“老头子，快去拿出来吧。我就知道这钱要不得，玉书还说是自己挣的，自己哪能挣到这么多钱啊？你看，这才多少时间，警察就找上门了。”
　　老头子颤颤巍巍地从房内拿出一包东西，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存折和一撂钞票。刘长雄数了一下，钞票有五万多块，而存折有二十万存款。
　　这情况令刘长雄始料未及：“宋玉书还有没有交给你们其他东西？”
　　“没了。玉书说这些钱让我们养老用，我们愣没敢花。警察同志，你们可得帮帮我们家玉书啊。”
　　刘长雄面如死灰，宋玉书这笔钱把这起案件弄得更加复杂，原先心里认定的政治谋杀，此刻已被打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