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ttttin

1、窥

　　每天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

　　我，大概就是废物吧？

　　今天又下班了，真不知道为了两三千元忙来忙去有什么意义…

　　像只蚂蚁。

　　白色的墙，空得瘆人。

　　屋子里黑漆漆的，我把运动鞋踢到门口，随手把外套塞到柜子里。这么晚了，就泡碗泡面吧。“下次可不能吃泡面了，”我在心里嘀咕着。

　　把水倒进水壶里，放到灶台上。“还要等多久呢…”窗外的月亮被云盖住了。

　　我重新打量着屋子里的四周，沙发、桌子、床、卫生间的门…

　　还有那张白墙。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要害怕那面墙呢？我端详着。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墙上没有任何东西，明星的海报，钟表，挂画，没有色彩。

　　或者说，不像是一个居住的人类使用的墙。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我根本没有多出来的钱买装饰啊？

　　撒谎。

　　我有，我每个月都会余出很多钱。

　　我只是对生活失去了新奇的感觉而已。

　　我早就不在意了。

　　从桌子，椅子，被罩，床单，我甚至不记得她们长什么样子了，桌子就是桌子，桌子存在唯一的意义就是放东西，美观、质量…都没有任何意义。

　　还有外套、发型、衣服、裤子、鞋子…

　　我鞋子的前方有个洞。

　　我怔怔地盯着我的脚尖，它们像箭头一样，直直地指着那个墙上的小洞。

　　“大概是老鼠吧？”其实，我从来没有在这间屋子里见过老鼠。

　　我跪在地上，向洞里望去，因为害怕里面的东西会爬到我的眼睛上，我没有贴过去。

　　洞里一片漆黑，大小只够一只手指穿过，老鼠不可能住在里面。

　　“说不定是其他生物。”我端详着。

　　可是没有什么东西会住在半空吧？小洞离地面还有三四十厘米。“这个距离…”

　　我把耳朵贴在墙上，听到了细微的摩擦声，像是什么东西擦过墙面，还有什么东西吸入和吐出气体的声音。

　　说实话，我刚开始真被吓了一跳，后来，我才想起这面墙对面也住着人，有声音不奇怪。

　　似乎这个小洞真的不是什么东西的洞穴。大概是房东安装什么东西的时候留下吧。

　　真是的，胆小鬼。

　　水什么时候烧开呢？想吃泡面了。先把调料放进碗里吧，还可以偷偷舔几口。

　　先是这个调料粉，然后把菜加进去，还有酱…哎呀！天啊，掉在地上还能吃吗，我最喜欢这个酱了！我半跪着，看着沾在地上的酱…

　　不对。

　　什么东西，会在离地三四十米的距离出现？不可能是动物和昆虫的住所，如果要在墙上打洞，一定是在墙上安装什么东西，例如挂画，我没装过，房东没装过，更不可能在三四十厘米高的地方做装饰，还只打一个洞。

　　还有什么？一个十分整齐，手指大小的洞，距离地面三四十厘米。或者是不小心弄的？不，不可能，它的边缘，整齐得像数学书上的圆形—它是经过仔细的打磨后打出的洞。难道真的只是个小洞吗？小洞，好像什么都做不了，除非…

　　除非“我跪在地上，向洞里望去”。

　　摩擦声，呼吸声，墙对面住着人，一片漆黑…

　　如果对面的人，不紧贴着墙，我怎么可能听到呼吸
　　声呢？

　　我恐惧得近乎绝望，用颤抖的手把灯打开。跪在地上，向里面看去。

　　还是…一片漆黑。

　　我看清了，那是一只黑色的眼珠。

　　他在看着我。

　　水开了，呜呜的鸣声钻进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