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小新茶

27、身世

　　叶折清仿佛从她的语气之中听到了一丝幽怨，转身朝她微笑：“你就这么想让我去找你，是不是想好了要来永安宫了呀？”

　　萧兰抬了抬下巴，“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准备耍什么阴招。”

　　他不闹腾还好，这会儿一时闹腾一时安静，萧兰怀疑其中有猫腻。

　　“我就算再拦你一百次，你也不可能乖乖跟我回永安宫。我可是说要你心甘情愿的自己进我永安宫，不是强行将你抢来用永安宫。无用之举，我做来干什么？”

　　叶折清的目光转向了下方的戏子们，“而且，我好像找到了一个或许能劝服你的理由。”

　　萧兰问：“什么理由？”

　　“你想要知道你父亲的身世吗？”叶折清压了压眉眼，笃定萧兰会感兴趣。

　　果然，萧兰心跳一滞，“什么？”

　　叶折清微笑：“跟我来永安宫，我就告诉你。”

　　萧兰当场跳脚，将橘子皮摔到了叶折清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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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萧兰气冲冲离开时，青竹连忙帮叶折清将他身上的橘子皮给就收拾掉。

　　她感叹：“四殿下可真是率真。”

　　叶折清眯了眯眼，萧兰还是那么敏锐，他背地里做的事情，差点就被她察觉了。

　　他确实是将萧兰给算计进去了。

　　女帝最正查办扬州税款贪污，顺便借机清除一些世家的官员，收拢在扬州的权力。

　　首当其冲的就是白家，扬州为官的白家子弟悉数下狱。

　　世家的由来可以一直追溯至前朝，前朝皇帝建国之初，分封了七十六外姓诸侯王，诸侯王间各有兵权、土地和属民，割据一方。历经百年，王侯间相互厮杀，争权夺势，成王败寇，有的王侯早已破落消失，有的则愈战愈强，在各地扎根。
　　哪怕改朝换代，王侯称号随前朝而去，兵权依然还在他们手里，不可动摇。

　　云朝成立后，世家失去了原先的封地，虽然里中的税款都要上交国库，可是他们依然养着兵，需要钱，要女帝拨给他们简直就是不可能，只能背着女帝的从国库里抠。

　　白家为百年世家，在做这件事的那一刻起也就想好了止损的办法，就算女帝发现，也能自圆其说。

　　只是，叶家动了手。

　　叶家派人偷偷换了账本，不仅仅把白家挪走的所有钱完全抖出去了，还将叶家以及其他世家做的，也算在了白家头上，让他当了冤大头，吃了个大亏。
　　这样一来，叶家把自己给拎得干干净净，还顺水推舟给其他世家做了个人情。

　　这些天他日日拦截萧兰，并不只是单纯地想找她麻烦。为了不让女帝发现蹊跷，叶折清利用了萧兰，借此干扰她视线，让女帝以为叶家最近专注力都放在公主身上，从而忽略他们在扬州的作为。

　　叶折清自然知道对付萧兰硬碰硬完全不管用，而且吃力不讨好，他本就没想通过这种办法让萧兰屈服。

　　等叶家在扬州一切部署好，女帝恰巧召他骂了一顿，他也顺便找了个台阶下。

　　世家本来彼此之间皆是相杀相残，只是这些年在女帝的逼迫下稍微团结了一些。

　　白家是叶家死敌，曾经为了对付叶家，甚至攀附女帝，主动将少家主送入宫给帝王做侍君。

　　可惜女帝不念情，现在白贵君身死，白家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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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郁梨闲暇的时候喜欢养花，听雪宫的后院中，生长着他亲手栽下的菊花丛。

　　只是秋天已过，菊花大部分已经凋谢了，只有晚开的几朵独立丛中。

　　他伸手直接将剩下那寥寥数朵采下，准备做成鲜花饼。

　　萧兰在篱笆里探出个小头，偷窥他忙碌的背影。

　　脑海中浮现出方才台上的戏子的模样。

　　萧兰从小就听说过，曹郁梨入宫前曾是戏子。

　　听雪宫中藏有一个箱子，那是曹郁梨从宫外带进来的，里中装着华美的戏服和琳琅的金银饰品，偶尔遇上阳光明媚的日子，他会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晒一晒，除除尘。

　　然而，他并不爱惜自己的戏服，时常会剪了给萧兰裁新衣，也不珍惜他的头饰和珠宝，被他随意送给各宫掌司，在从前被忽略的日子里，改善听雪宫的生活。

　　萧兰曾经遐想过他穿上那戏服点上妆时的模样，是否真如传闻中的一样惊艳，水袖轻扬，莲步飘摇，秋水如波，回眸一笑百媚生，颠倒众生。

　　她从未见爹爹穿上过戏服，也从未听他唱过戏。

　　就如同，她也没有听他提起他的过去。

　　“爹爹。”她犹豫了片刻，走上前去抱住他的大腿。

　　叶折清了解她，知道如何拿捏她的命门。

　　萧兰这一生在乎的人并不多，曹郁梨就是其中一个。

　　可对于曹郁梨的身世，她却不甚了解。

　　曹郁梨的出身，萧兰也是从其他宫人口中所得知的。
　　她只是依稀知道他曾是江南有名的戏子，从小父母卖入戏班，女帝南巡时与戏楼上遇见他，被他的美貌诱惑，将他带回了宫中。

　　萧兰的确对曹郁梨的身世好奇。

　　为人子女，总是想要多了解父亲一些。
　　她想知道看起来温温柔柔，与世无争的爹爹，从前是如何让众生拜倒，魅惑君王。

　　而且萧兰觉得或许能从曹郁梨的出身，窥见前世他对自己态度转变的原因，今生及时扼止。

　　与其去求叶折清，她还不如直接问本人。

　　曹郁梨看着脚边多出了的一块软软的肉，捧着新采的菊花，低头看她：“兰儿，怎么了？”

　　“爹爹，今天我去了安乐台。”

　　萧兰抬起她的小脑袋，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母皇近日召了好多伶人入宫唱戏，他们唱戏唱得好好听，我想到了爹爹也会唱戏，你能给我唱一曲吗？”

　　这理由合情合理，孩童因为一次偶然，出于好奇心，也想要爹爹听唱一曲。

　　她想借这个契机，问问曹郁梨的身世。

　　话音刚落，曹郁梨微微怔愣：“兰儿想听我唱戏？”

　　萧兰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听说爹爹入宫之前，可多人爱看你唱戏了，只要是爹爹上台，戏楼里座无虚席，可是兰儿还没有看过，你能不能给我唱一曲。”

　　她的声音很软，像小猫，一边说，一边扭动着身子，在向曹郁梨撒娇。

　　“可是，”曹郁梨迟疑了一下，“假如爹爹唱得不好听呢？”

　　“我不要嘛，我就要听，我就要听。”萧兰嚷嚷着，抱住他的腿。

　　撒娇不行就胡闹，萧兰觉得，自己做到这份上，以为曹郁梨定然不会拒绝。

　　然而，曹郁梨低头看着她，也只是无奈地笑笑，从怀中抽出一朵紫色的菊花，插在她的鬓角。

　　“真是抱歉啊，兰儿，我已经很久没有唱过了，早就忘记该怎么开嗓了。”

　　“哦，这样呀……”

　　萧兰有些失望。

　　既然这样，她就直入主题，“那你能和我说说你以前唱戏的经历吗？”

　　曹郁梨笑笑，迈步走开，“忘了，一样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