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小新茶

23、发泄

　　叶折清蹙眉，试探性问道：“你知道了？”

　　“你觉得呢？”

　　叶折清虽然没有遮拦，但也没有挑明，然而萧兰聪明，竟如此快就猜到了。

　　反正迟早是要知道的，萧兰现在猜到，也不打紧。

　　她眯了眯眼睛，凤眸压成一条细线，警惕着打量着叶折清。

　　如果说，叶折清也回来了，那么她疑虑的许多事情，一下子就都明白起来了。

　　难怪春宴中，哪怕她百般不情愿，叶折清还是坚持只想要选她。

　　因为叶折清知道，春宴中选自己是最好的保障，选她的未来已经是确定的。
　　她能够乖乖当好世家的傀儡，哪怕后来会反叛，最终也不过中毒身体虚弱，落得个身死的下场，大权始终被叶折清紧握。

　　难怪叶折清在冷宫中看自己被欺负后性情大变，甚至握箭来吓她。

　　叶折清对她何其了解，大抵在冷宫中的那个时候，他就猜到自己回来了。

　　“叶折清，我回来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呀？”

　　既然都已经拆穿了，萧兰也不再装了，她拍拍裙子上的灰，站起身来，直接开门见山说道：“失望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孩了。”

　　“你如果现在还想要我继续给你们世家当傀儡，做梦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萧兰的错觉，她说出这话后，察觉到叶折清有片刻的怔神，阳光透过窗缝，落入他的眼底，光影流动，他那双琥珀色眼瞳愈发晶莹而剔透。

　　她心跳慢了半拍，神思竟也随之游离片刻。

　　反应过来时叶折清轻眨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想到，我们才刚刚相认，这就是你想要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既然她提起，叶折清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那你呢？萧兰，以你的性子，这辈子同样不可能安分守己吧，没了世家扶持，凭你自己，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吗？”

　　萧兰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你怎么知道，你能给我的，我自己就得不到呢？”

　　她停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年纪还小，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叶折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确实，她现在年纪还很小，毛都没长齐，从体态上来说不偏不倚正是个小孩。
　　偏偏脸上还带着成年时期那副一本正经的倔强，和她这幅小屁孩的模样显得分为格格不入。

　　叶折清看着她此刻的这幅模样，不知怎的就想起她真正七岁时的模样，那时候的小孩子，是真正的可爱。

　　刚刚来到永安宫中，她时常会闹着要找爹爹，要回去，可是那时候叶折清也才真正只有十四岁，他爹嘱咐要让萧兰和她生父断掉一切关系，叶折清也做不得主，不敢让她回听雪宫，只能变着法子哄她。

　　七岁的萧兰很好哄，他给她吃点心，软糕，给她讲故事，很快她就不闹了，只会缠着自己玩。

　　那段时光，真是令人怀念呀。

　　叶折清不住勾了勾唇角，“是呀，年纪还小，如果我没猜错，你如今正屈尊在上清学宫学写字吧，你现在还在努力打消萧懿月都疑虑吧，慢慢来，你想要慢到什么时候呀？”

　　“你还不如继续选择到我永安宫来，这样，总比你在上清学宫呆着有盼头。”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蛊惑人的意味，似是想要如年幼时一般哄着她，温文尔雅，气度翩翩。

　　萧兰瞬间被惹恼了。

　　她讨厌这个语气，前世她早就察觉到了自己傀儡的身份，可她偏偏跌倒在这个温柔似水的语气中，贪念他的温柔，甘愿作茧自缚。
　　可到头来，温柔是假的，他从来不曾眷顾过自己，只是一点一点地哄着她，让她好好为世家办事。

　　现在他又想要故技重施吗？

　　“叶折清！”

　　她仿佛看到了曾经自己，一颗悸动的心被生生剖裂开来，压抑不住冲他叫喊起来，“都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你别拿你那一套来哄我，已经不管用了！”

　　“你说说叶家给了我什么，我八岁就身中剧毒，我爹也和我决裂，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十岁到十四岁，经历了多少次刺杀？身上留了多少道伤疤，我告诉你，我可不要傻傻地再经历一次！”

　　她曾经生命中最后的时光，被囚于密室，她死去的时候，浑身剧痛血流成河。

　　跌倒一次，她是不会再跌倒第二次。

　　似乎她的话打动了叶折清，他眼中的笑意变得有些僵硬。他似乎几次张口想要打断她，但是始终隐忍着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好像有些悲伤，也好像没有。

　　等萧兰说完，他依然是微笑的模样，“罢了，不逗你了。”

　　“说吧，”萧兰也扭过头，不看叶折清，去看窗前微光中漂浮的尘埃，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一些，“你今天把我带来永安宫，想要说些什么？不说赶紧放我走，别指望我会留在这里！”

　　听到萧兰发问，叶折清压了压眉眼，脸色阴沉了些。

　　倏尔间，四周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萧兰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叶折清微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和林婉嫣关系很好？”

　　萧兰心跳慢了半拍。
　　“林婉嫣”三个字仿佛瞬间触碰到了萧兰心里某些地方，耳畔卜一捕捉到这三个字，刚刚收住的情绪又按耐不住上来了，她猛地回头狠狠瞪了叶折清一眼：“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是你先提的好不好？”叶折清上前一步，将她堵在墙角，“是你先给她传信的，闹得我这永安宫沸沸扬扬我怎么就不提了？”

　　“你叫她姐姐，还和她说我心悦陛下？”

　　萧兰脸色一沉，他怎么知道？
　　他查过自己？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角。

　　“林姐姐？”叶折清仔细琢磨着这三个字，居高临下看着她，“萧兰，是不是但凡年纪比你大的，你都爱喊一声哥哥姐姐？”

　　“我警告你，”叶折清语气变冷，“离她远一点，她不是你可以随便靠近的。”

　　“你……”

　　萧兰噎了一下。

　　她明白了，叶折清今天堵她，就是为了找她算账。

　　林婉嫣果然是他的心头肉。
　　自己不过是离她近一些，还没对她做什么，叶折清竟就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带来这里警告自己。

　　想到这里，萧兰心里仿佛刮过一阵凉风，有些不好受。

　　“你今天带我来，就是想要和我说这些的吗？”

　　“我靠不靠近她是我的事，你阻碍不了！”

　　她不好受，干脆拉着叶折清心里也一起膈应：“而且该离她远一点的是你，你别痴心妄想了，林婉嫣根本就看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