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两处煎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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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两处煎熬
且说黄蓉留下书信和郭靖早早离去后，黄药师这次似乎倒是想开了不少，要是以往，以他的性子，肯定会追过去寻女，不过这次他明白要让蓉儿一下子接受他娶了苏樱，是不可能的，有郭靖在她身边，蓉儿也不是愚钝之人，他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想到蓉儿回来后可能就要办喜事，眼睁睁地把自己宠了十六年的女儿送给郭靖那个傻小子，他就没办法开心起来……
但是看到身旁正心不在焉地望着渡口边的新婚妻子，黄药师胸中郁结的气瞬间舒散了开去，蓉儿出嫁后自己在桃花岛上并不是孤家寡人，虽然他没有信守对阿蘅许的那个今生只娶她一个的诺言，心里充满了愧疚感，可是他明白自己并不是真的被逼娶那个女子的，若是他没那个心思，没有人能够逼得了他，算了吧，他可不想女儿走了小妻子也离他而去……
这回桃花岛的途中，黄药师对苏樱倒是照顾有加，或者说他是一直很照顾她的吧，只是两人成亲后，再也不必顾忌男女有别，行为上更亲密了吧。他们买了两匹马慢慢行路，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紧事。
苏樱看着正吩咐船家航行路线的黄药师，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每次出门都是他一手打点，要不是身边有他，她的江湖路走的怕是不会那么无忧无虑。嫁给他她一点儿也不后悔，有人会疑问她年轻有姿容身份高贵却甘愿嫁给一个带着拖油瓶的老男人，纵使他是闻名江湖的桃花岛岛主，可是婚姻这种事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幸不幸福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在古代三妻四妾的社会环境下，与其嫁给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倒不如嫁个知根知底的人。她对他的认识源于上一世，能够穿越到这个射雕世界，虽然现代的便利生活离她远去，可是她不怨，老天已经给了她很好的补偿不是么？
想到自己的身份，苏樱心里一阵黯然，虽然开始时自己骗了他，可是现在他们都成亲了，黄药师不该仔细问问新婚妻子家在何处？拜访一下岳父岳母么？都说东邪不喜世俗礼法，看不惯那些繁琐的礼仪，可是……
苏樱心里一阵难过，她在他的心里果然还是分量不够啊……有时候想着狠狠心离开他，让他尝尝找不到自己的滋味，可是这种机会现在几乎没有，两人一路上形影不离，哎，走一步算一般吧……
船已经开了，苏樱站在船头，望着船下翻腾的浪花默默不语。黄药师走过来为她披上一件外衣道：“樱儿在想什么呢？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苏樱听着黄药师的话，对他微微一笑，叹口气犹豫道：“我……到了岛上，不知该怎么面对你的那些弟子啊，他们可都比我年长……”
黄药师眉头皱了皱，道：“别瞎想了，进船舱吧。”
算了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左右自己的司马昭之心连南海神尼都说除了郭靖黄蓉之外人人都看得清，还有什么好忸怩的呢？
船在桃花岛的码头一停，苏樱就深深呼了几口气，跟着黄药师走下甲板。
远远就见到岸上站了一排人，梅超风、冯默风、曲荷自是不用多猜的，可是为什么陆乘风也在啊，那个老狐狸不好好在太湖教儿子老是跑桃花岛算个什么事儿？
苏樱郁闷地撇了撇嘴，黄药师见苏樱落在自己后面，停了一步，等苏樱赶上了左手牵起苏樱的手，两人执手向前走，苏樱心里一暖。
那边黄药师的徒弟们也在往前走迎接师傅，于是就缩短了好些步子。待两边人都走近了，陆乘风、梅超风、冯默风都恭恭敬敬的抱拳向师傅行礼，黄药师看到徒弟们也是万分高兴，摆了摆手免了他们的礼。
陆乘风又向苏樱行了个礼道：“弟子见过师母。”
其实从黄药师和苏樱两人从船下下来眼尖的陆乘风就发现苏樱变样了，梳了个妇人髻，又看到师傅居然主动落后一步牵起苏樱的手，两人相携着走到他们师兄弟面前，陆乘风转念一想，很快答案就有了：他们恐怕有新师母了。只是有些疑惑，师傅出门不过半月有余，怎么成亲如此仓促？再怎么心急多等些时日回到岛上再办也不迟嘛，陆乘风有些哀怨：师傅的终身大事竟然不给他们尽孝心的机会……不过他也知道，作为徒弟不该去管师傅的事，有些事大家心里清楚就行……
梅超风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听觉、嗅觉敏锐，虽然看不见苏樱，但却是能闻到熟悉的人味的，听到陆乘风叫‘师母’，微微愣了一小会儿，不过马上便跟着行礼。
她是听陆乘风说起过这事儿的，反正师傅的事他们做徒弟的没资格管，不管师傅做什么决定他们肯定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先师母过世多年，师傅独自抚养小师妹是含辛茹苦，如今小师妹眼看着已经觅得良婿，本来还担心小师妹出嫁以后师傅会更加孤苦，现在师傅娶了新师母，身边有了知冷知热的人相伴，他们也就放心了，说不定师傅的脾气也可以缓缓……咳咳，作为徒弟是不能在背后说师傅长短的……
冯默风的存在感本来就很小，因为排行老幺，行为自是跟着师兄师姐。
苏樱瞧见陆乘风、梅超风、冯默风称自己‘师母’，又是向自己行礼，脸上发烫，窘迫的不行。
黄药师轻‘咳’了一声，道：“为师在外面已经正式娶樱儿为妻，蓉儿也是在场的，详细的就不与你们多说了，以后叫‘夫人’吧。”
苏樱脸色一白，咬了咬嘴唇：他是想要对自己表明那个‘师母’的称呼永远只是专属于冯蘅的吗？
她知道自己不能跟冯蘅争什么，也没有那个权力去争，在她陪在黄药师身边的时候自己还在现代，两个时空根本不可能相遇的两个人；在她怀着孕为黄药师默写《九阴真经》油尽灯枯时自己只是感叹于黄药师的长情，欣赏那个男人却忽视了他背后的女人；在他痛失爱妻独自抚养女儿，小黄蓉一天天长大时自己也才刚穿过来，忙着自己的认字、学医、练武……
想到这一切，她就发现自己对黄药师的爱好浅好浅……
她根本没有资格去对黄药师做的那个决定感到失望，因为事实如此……
她甚至不敢去深想，她怕自己发现自己的虚伪，如果自己只是执着于原著中的那个桃花岛上孤寂的青影……
苏樱这么一走神，手就从黄药师臂弯中滑落了。而黄药师似乎对于大家纠结于这个问题有些恼怒，喊了哑仆福伯吩咐在他住的东院原来房间的隔壁重新收拾一个房间作为新房，又吩咐丫鬟小莲把苏樱落在西院客房的衣物全搬到东院新房去，说完就挥挥衣袖走了。
苏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对着还杵在自己周围的陆乘风等人说道：“大家都散了吧。”然后向后院走去。陆乘风叹了口气，拉住了正想蹦蹦跳跳跑去找苏樱玩耍的曲荷。
苏樱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东院一直是黄药师和黄蓉住的，苏樱虽然在桃花岛上住了快一年半了，却从没踏足过黄药师的房间，如今他却因为娶了自己而要搬出有着他和冯蘅美好记忆的房间，她知道那些东西是在他心底她不能触碰的，她的心很酸，却不知道该埋怨谁，谁也不能埋怨，谁也不能诉苦……
有时候她很恨自己的清醒，为什么她要明白的如此彻底，她大可以像个真正十八岁的姑娘那样任性地吵闹、哭泣……可是，她不是，她的内芯是个22+6的成熟女人了……
在桃花岛上漫无目的地乱晃荡一圈后，苏樱实在是累了，很不情愿的走到东院新收拾出来的房间，推门而入，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黄药师并不在，他一定是去了冯蘅的墓室吧，也好，苏樱舒了口气。喊来小莲端了些饭菜进房，挑挑拣拣地吃了几口后又洗了个澡才安心躺在床上。
这一大早的赶路，回到桃花岛后又在岛上瞎逛了一圈儿，苏樱实在是累极了，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苏樱很晚才起的床，身边的被子没动过，黄药师一夜未归，苏樱没什么表情地起身下床，喊来丫鬟洗漱后走出房门。
试剑亭前面的草地上冯默风已经在练功了，陆乘风坐在亭子里，拿着帕子擦拭额上的汗珠，想来是已经练过一轮了，而梅超风正在远处教曲荷轻功，曲荷跌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地嚷着‘不好玩’，可是梅超风从来不是一个温柔的女人，曲荷遇到这么个严师，想偷懒都是不可能的啦。
陆乘风见苏樱走过来，连忙站起身，行礼道：“夫人早，请这边坐。”
苏樱倒也不推辞，走到亭中坐下道：“冠英和瑶迦还好么？你怎么又丢下儿子儿媳跑到桃花岛来了？”
陆乘风给苏樱倒了杯茶哈哈一笑道：“多谢夫人关心，瑶迦刚有了身子，冠英会照顾好的，徒弟眼看冠英对庄内外大大小小的事越来越顺手就忍不住想回桃花岛侍奉师傅，实在是想念当年大家一起在桃花岛学艺的日子啊。”
苏樱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道：“行了行了，你们几个都比我大上不小年纪，我听着都别扭，你们就别和我客气了，你们师傅能有这么孝顺的弟子真是他的福气啊。”
陆乘风回道：“师徒礼仪不可废，尊师是一定不能懈怠的，师傅能娶到夫人我们都高兴，有些事情还请夫人不要放在心上，师傅是个念旧情的人，但也不是个朝三暮四的人……”
苏樱听到陆乘风的劝慰，微微叹口气：“我都知道，我不会怨他的……”‘我也没有资格做无理的要求啊’，苏樱在心里暗暗补了句。
到了晚上黄药师才回的房间，苏樱听到声音早早的闭上眼睛装睡了。
听到黄药师脱衣翻身上床，苏樱只是装作睡梦中嘤咛了一声，侧身转头向里。
黄药师哪能不知道苏樱是装睡的？他心里也很矛盾，去阿蘅的墓前忏悔了一个晚上没回房，若是以前他整夜整夜地待在墓室都没有什么不妥，可是现在房间里有个新婚妻子等着自己，面对阿蘅的内疚感还没缓解，对小妻子的愧疚又接踵而来……
黄药师叹了口气，伸手揽过了不愿面对自己的妻子，在她侧脸上亲了亲，帮两人拉好被子才合上眼睛。苏樱一动也不敢动，等到听到黄药师的呼吸声越来越平静了才偷偷地留下了两道泪水……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苏樱和黄药师很默契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黄药师依然体贴地为苏樱梳头，两人相携着去桃花楼大厅吃早饭，陆乘风等人恭恭敬敬地向黄药师、苏樱行礼，陆乘风见师傅和新上任的师母琴瑟和谐，不禁暗暗揶揄自己太多心了，夫妻么，哪有什么隔夜仇？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两处煎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