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步步惊心｜坐看云起时》松风一盏

5、第五章

　　说来，我对乾清宫奉茶领班这职颇有渊源。
　　康熙朝的时候，我是马尔泰家的二小姐，姐姐是八爷府中的侧福晋，姐姐求了八爷，让我不要入选为康熙爷的妃子，而那一边，我同十三爷交好，他同十四一起为我向德妃求情。
　　就这样阴差阳错，被送进了乾清宫做奉茶宫女。
　　这一朝，也是这般戏剧性地被送进了乾清宫。
　　他风华正茂，我还不必同康熙朝般伺候各个皇子，只需要时刻记得他的喜好，茶要太平猴魁，水温要七分热，奉茶的时候替他揉揉肩，他久坐疲惫，还会同我说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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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要日铸雪芽，水温八分，放下就走，不许停留。
　　低头匆匆离开养心殿的时候甄嬛正好被他唤进来，我见礼问安：“莞嫔娘娘。”
　　莞嫔笑着将我扶起：“若曦，怎么来了养心殿伺候？”
　　“皇后娘娘让我来侍候着。”我简单一答，退出了养心殿。
　　我没想到甄嬛会在养心殿唤我的名字，我清楚地知道他听到了“若曦”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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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若曦？”在我走后，雍正放下手中的笔。
　　甄嬛走上前去磨墨：“灿若晨曦，是个极好听的名字。”
　　“先帝身边也有一位玲珑的奉茶女官，也叫若曦——你知道么？”
　　甄嬛摇摇头。
　　雍正浅笑，思索了一会儿，将甄嬛的手拉过来。
　　甄嬛觉得有异，又不知从何说起，因着那无情帝王掩藏情绪掩藏得万无一失，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试探问了句：“皇上可是与若曦有什么渊源？”
　　雍正笑道：“哪能有什么渊源，只是眉眼间与你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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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名字而已，他并不会因为这样的名字对我另眼相待。若真是如此，天下所有名唤若曦的女子不早就争相爬上龙床？我虽有些失落，却也不愿多想，如今能够安安稳稳在深宫度日，能够偶尔奉茶时见他一面，也算是遂愿。
　　他曾叫住我，“若曦。”
　　我回过头去，听他问：“你是马尔泰家的姑娘？”
　　我说是。
　　“今年多大了？”
　　“十七。”
　　“性子稳，不像是十七。”
　　“活命的法子罢了，皇上莫要取笑。”
　　“她十七岁的时候……”他说，“大约还在与十三喝酒——若曦，来陪我坐坐。”
　　我又一次，坐上了我们曾经坐过无数次的桌案旁，我为他斟茶、他自然地递给我了一份无关紧要的奏章，我也自然地接过，这样逾矩的行为我已经做过千万次，接奏章、浏览、交还给他一气呵成。
　　他也有些愣了，奏章到他手里的时候，他不便喜怒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忙跪下身来：“皇上息怒。”
　　“你且起来。”他心情极佳，“你不要怕朕，马尔泰家的姑娘……是不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