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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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携带着工具走到护士站前，在留守护士的指引下，看见了工作台下的炸弹。
是熟悉的构造。
果然是那个家伙。
他正准备动手拆弹时，工作台上的座机再度响了起来。
“你果然还是接受了我的邀请。”
听筒另一头传来的声音让松田阵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少自作多情了。”卷发警官懒洋洋地说道，“只不过是这里需要我，所以我来了，仅此而已。”
“三年前，有人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游戏，以至于我没能见证最终的结局，所以，三年后的今天，让我们为这场未完成的游戏画上句点吧。”
“不要把自己被逮捕这件事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啊！”警官先生忍不住吐槽道，“所以呢？你又设计了什么二选一的难题吗？”
“很遗憾，今晚这里并不是游戏的主场。”听筒另一头似乎没有听见对方话中的挑衅意味，“你应该知道吧，东京塔，那里已经有正式玩家入场了，因为三年前的因缘，我可以特别允许你成为今晚游戏的替补。”
“现在宣读替补加时赛的游戏规则：在东京塔的主场决出结果之前，替补选手不得先行上场，替补选手不得呼叫观众或外援，否则游戏提前结束；如果东京塔主场的那位警察不顾民众的安危，选择了自己的性命，拆除了炸弹，就轮到你这位替补选手上场了。”
“我在医院内不同的位置藏了五组炸弹，以护士站下的这一组炸弹为起点，前四组炸弹都会在爆炸前半分钟给出下一组炸弹地点的提示，只要替补选手足够优秀、反应足够迅捷，想必还是能够通过前面的小关卡的。而最后一组炸弹所提示的，就是你们真正想要知道的那另一处爆炸地点。”
“当然，按照惯例，依旧只有三秒钟。”
“或许，你也可以祈祷，祈祷东京塔主场的那名警察足够大公无私，愿意付出生命、牺牲自己换取下个爆炸地点的提示。”对方的话中带上了些恶意，又暗含诱导，“这样，你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将五组炸弹拆完，不需要等待最后的提示，就可以成功完成加时赛了。”
“现在，警官啊，你是不是在暗中希望，你的同事能够负责任地履行一名警察的职责、无畏地自我牺牲呢？他得到无上的荣誉，而你需要付出的，只是对方追悼会上几滴悲伤的泪水，这再划算不过了，不是吗？”
“警察的职责可不是通过自我牺牲来实现的。”被要求“不得先行上场”的松田阵平放下拆弹工具后，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一边打开东京塔那边的现场直播，一边和电话那头的炸弹犯聊了起来，“在有选择的时候，我实际是反对个人英雄主义的。”
“不过你大概是无法理解的吧。”
“对你这种把他人性命随随便便当作游戏筹码的人，谈什么生命的珍贵和价值，实在是没有意义。”
“警察总是这样虚伪又大言不惭。”炸弹犯的语调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你们警察道貌岸然地用欺骗的方式夺走了我同伴的性命，针对你们，同情心完全是多余的东西。”
……
“……我们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位于东京塔被困电梯内的警察和小学生已经成功被解救出来了。”在二人对话的间隙，手机直播中的女声突然变得高昂起来。
交谈中的二人同时停顿了片刻，随后炸弹犯突然神经质般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知道……我说过了吧，你们警察再虚伪不过，事到临头还不是灰溜溜地逃走了。我最想看的，就是这一幕啊！”
“来吧，接下来轮到你上场了，替补警官。”
“希望你不要浪费我好心多给你们的一次机会。”
松田阵平微微低下了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像是有些语塞。
他直接拿起手边的工具开始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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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靠近走廊的一间病房中，中年男子坐着轮椅从洗漱间内出来。
他的手机放在轮椅上的兜袋里，屏幕还是亮起的状态，左耳上还戴着一只耳机。
“你刚才也在看东京塔的直播吗？”躺在床上的病友笑着问道，“孩子和警察能得救真是太好了。”
“之前可吓死我了。”说着，他还心有余悸似的拍了拍胸口。
“是啊。”中年男子低低地回了一声，“真是太好了。”
他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轮椅，驶向墙边自己的病床。
在这个角度，没有人能看见，他的手机屏幕上实际显示的是医院内某些地点的实时监控。
东京塔上警察丑陋的姿态他已经欣赏过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由这位养病中警官带来的余兴节目。
他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艰难地用手撑起身体，努力将自己放上病床。
就在这时，分发晚间药物的护士推着小推车进了门，开始每晚的例行工作。
真无知啊……不过这种无知说不定也是一种幸福。
中年男子内心有些阴暗又得意地想道。
但看着对方有条不紊的动作，中年男人又直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在护士推着小推车走到他面前时，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人的脸很陌生，无论是这几日住院时，还是今日他监控护士站时，都没有见过这张脸。
可惜，到了这么近的距离，他再怎么警惕起来也已经晚了。
护士一踢小推车，堵住了他出逃的路线，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了枪，几乎是同一时间，住在他隔壁床的病友也突然暴起，直扑他的双手，控制住他的行动。
“不许动！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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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不怕找不到下一个爆炸地点吗？！”
被压倒在地的中年男人奋力挣扎了几下，这种时候他那只“骨折”了的腿倒是很灵活。
“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拖到现在才动手？”后面赶来的风见裕也推了推眼镜，接过从他身上搜到的炸弹遥控器，“在日落之前，就已经有热心民众向我们举报了。”
松川郁也和松田阵平早就猜到了公安的计划，作为“饵”的他们在住院的同时，也一直在留意周边的环境，静待炸弹犯的下一次出招。
今天白天里，热心民众松川郁也曾碰巧撞上过这名坐着轮椅的“伤员”，那时他便觉得撞上去的感觉有些不对——轮椅的底部似乎很沉，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再仔细一观察，对方的脸廓旁有着些许不协调感，也许常人不会多想，也很难注意到，但对于对易容略有了解的松川郁也来说，这很像是技术不够纯熟的人戴了一张易/容/面/具。
抱着不轻易放过任何线索的心态，松川郁也联系了暗中盯着他们的公安，之后便去查了监控，寻找那个被他撞上的人，辨别对方的身份、查找对方所住的病房以及行动轨迹。
最终确认这个人有很大的嫌疑，极有可能就是越狱后改头换面的炸弹犯。
不过可惜的是晚了一步，在警方调查对方的身份时，对方就已经将关于爆炸地点的谜题传真给了警视厅，没能阻止新一局“游戏”的开始。
之后，公安没有急着行动，无非是在观察这名炸弹犯有没有后手、有没有同伙，炸弹是倒计时自动爆炸还是遥控爆炸……当他通过护士站的电话把松田阵平叫去时，公安才开始对其合围。
“虽然这一回他表现得有些奇怪，但初步判断炸弹安装和操控都是由他一人完成的。我们分析过他的行动轨迹，大致可以推定，他是自己一个人利用所乘坐的轮椅下方来运送炸弹到指定位置。”
至于剩下问题的答案，从松田阵平和他的对话中就能得到。
无论是医院内炸弹数量为五组，还是当对方宣读所谓“加时赛”规则时，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东京塔之外另一处地点内炸弹是由犯人远程遥控的，而非倒计时自动爆炸——若非这样，他也不可能根据警方的选择来临时增添环节。
这也就是最开始松田阵平忍受他那么多废话的原因。
他们需要对方吐出更多信息来判断情势。
“这样的话，就算不清楚下一个爆炸地点，只要从对方手上拿到炸弹遥控器，也能暂时保证民众的安全，剩下的通过审问就能得到结果，后续再派出爆/炸/物/处理班去扫尾？”
一旁亲眼见到公安行动的松川郁也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们最开始是想这样做的吧，毕竟直播时中间那段‘孩子和警察获救’的内容是他们提前准备好，中途插入画面中的，就像那个炸弹犯说的一样——欺骗。”
刚接到目暮警官电话的松田阵平笑了一声，收起了手机。
他方才已经和其他同事完成了医院内五组炸弹的拆除。
“‘最开始想这样做’？所以实际上呢……？”松川郁也眨了眨眼问道。
“那个小孩和高木可了不得。”松田阵平的语气中带着赞许，“他们根据第一秒显示的内容，就迅速猜到了第二处地点，所以就果断将炸弹的最后一条线剪断了。”
“现在已经有同事按照得出的地点过去了。”
目送结束行动的公安离开医院，松田阵平和松川郁也二人结伴回到病房。
“折腾了一晚上，也该睡了。”松川郁也将床头柜上的药物和温水递给松田阵平，顺带自己也喝了一杯水，“中井小姐在事情结束后特地拿过来的。”
毕竟晚上的突发事件耽搁了护士们的夜间送药，所以在确认安全后，中井丽莎就迅速和自己的同事行动起来，开始奔波在各个病房之间分发药品，同时还要安抚被外面动静惊动的病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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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兵荒马乱的晚间过去后，整个住院部都陷入了寂静的沉睡之中。
423号病房也是一样，住在其中的两个人都已熟睡，窗边的窗帘被拉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银白色的月光自窗外倾泻下来，成为这一空间中此刻唯一的光源，在白墙之上映出了黑团般的床铺影子。
时针转动过几格，在这份寂静之中，423号病房的大门被悄悄推开了。
来人手中拿着一个类似于项圈的东西，项圈内荡漾着粉红色和淡蓝色的不明液体。她绕过住在靠门床铺的松川郁也，站在了靠窗的松田阵平床前。
在她勾起嘴角，想要将手上的东西扣在病床上人的脖子上时，病房内的白炽灯开关被人“啪”地一下打开了。
松川郁也已经坐了起来，他的手仍拍在墙上开关处，保持着这个姿势，转头向这位不速之客微笑问好：“晚上好，中井丽莎小姐。”
“还是说，应该称你为普拉米亚呢？不知道今晚的演出还合你的心意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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