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零零的自我攻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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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蒂怀孕了。
就在公考结果出来当天，她正式拿到代号的当日。
她本人当然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她玩得开但玩得不花，至今为止拥有的性经验全都是在同一个人身上刷出来的——也就是对面正放空地盯着手里那份确认怀孕的报告书的降谷零。
是在她的家里，身旁的地面和桌上都是些论文相关的散乱资料。
半晌，身旁的人才声音有些沉重地开口：“你不是……有做避孕吗？”
相比起来，她这个麻烦的承担者却显得无比轻松：“埋管嘛，看样子是提前到期了，这属于不可抗力。”
降谷零的声音愈发沉重：“今后怎么打算？”
这件事上，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话语权——无论对方要求他出钱还是出力，不眠不休全程陪同，他都只会照做。
可他万万没想到，学业和事业上都正处于无比关键时期的女人，给出的回答却与放弃这个孩子背道而驰——
“检查没问题的话就生下来。”
降谷零呼吸一滞：“为什么？”
“嘛……就是突然想到了母亲一个人在美国生下我时的心情。”
那是什么意思？她跟真正的榊家女儿一样、也是由单身母亲抚养长大的吗？
他咬了咬舌尖，尽可能放平心态，推理起对方的心态：“跟我结婚吗？”
“嗯？”阿斯蒂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不需要你承担责任，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为什么？”
她仍旧微笑着，可回答却让他止不住脊背发凉——
“因为，零君你根本不喜欢我嘛。”
自始至终都以「安室透」这个假名与对面女人周旋的新人公安潜入搜查官降谷零，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暴露了。
他的真名，他的真实身份，他的真正目的——
最糟糕的是，无论她是否怀孕，他都打不过她！
一秒之后他才找回理智，强撑着反问道：“零君是谁？”
“不错嘛，还算冷静。”阿斯蒂赞同地点点头，“如果是三个月以前的你，一定会直接拔枪，现在已经被我按在地上揍了。”
“……”沉默半晌，自知装傻无用的人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想要什么？”
“不再挣扎一下吗？”阿斯蒂挑了下眉，当下也没了欺负他的心思，“我想想看啊……我想进警察厅，想进公安，想尽快在组织里混到高位……以及作为你的前辈，希望你尽早独当一面。”
……嗯？
“嘛，虽说上司似乎没有跟你们互通消息的想法，但是既然我决定将孩子生下来，那之后就很难全身心投入事业，不得不借助外力。”
她把压在资料页下的平板摸出来，切换账户输入密码，再把屏幕调转递到满脸写着难以置信的金发男人面前。
“警察厅刑事局组织犯罪对策部国际搜查课警部，名樱千早——这个文档是我的全部「真实」，我把自己交付给你，也希望你能为了我的生命安全，别把我的资料写进你们的资料库。想确认真伪的话、我可以找个时间安排你和悠真碰面，他是我的负责人，也确实是我真正的兄长。”
虽然不可思议，但对方的话说得这么明白，他很难不信。
“别再摆着那副沉重的表情了，零君，你的任务并没有改变，只是多了一个同伴，承受的压力应当降低了才对。”她歪了歪头，又说，“至于我，我很乐意生下与喜欢的男人创造的孩子。”
！！！
“阿斯蒂，你——”
“怎么了？”话音被对面的人打断，“我承认这是借职务之便满足私人愿望，但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你该不会要说我滥用职权吧？”
不是、问题不在这里吧！
这确实是你情我愿的事，虽然最开始带着点一切都是为了任务的献身感，但过程中的愉悦可不是表演出来的，他当然不会事到如今再反悔，再说这跟职权有什么关系。
但是她那种不想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的态度，俨然是认真地不想让他负这个责，那他也只好……好什么好，他还是要负责的，只是暂时走一步看一步。
说不定她另有想要结婚的对象呢？就算才刚对他表白过……他怎么就被表白了呢？
她喜欢他吗？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哪种喜欢？为什么？与她成为卧底有关系吗？
很多很多他想要知道的事，都没有写在书面资料里，也无法通过蛛丝马迹推理出来——他连她是同僚都没有发现，又怎么可能知晓她的心意呢？
仔细回想起来，她的那些保护与照顾，究竟是对于同僚后辈的爱护，还是出于恋心？
如果是出于恋心，那这次拒绝让他负责，难道是担心他为当下的潜入任务分神、才决定独自承担起全部吗？
直到几个小时之后离开她家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那个时候抗拒的反应……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就……挺可爱的。
然而实际上，名樱千早这一边，根本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少女心思。
她喜欢降谷零是事实，主要表现在对方的脸以及与自己身体的契合度上，还有些对于后辈的关爱。算不算恋心她自己也没考虑过，在卧底任务结束之前，她对于任何使自己分心的无关事项都没有兴趣。
原本最初获知自己怀孕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悄无声息地流掉，但某个突发情况，让她在去医院的路上直接掉头去了本厅找上司榊悠真。
是她的母亲突然醒来了。
这让她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是「不辜负自己的青春完成卧底工作」，还是「放弃一切为了最初的愿望陪伴在母亲身边」，这两个选择在她的脑海中不断争夺着占比，各自拿出诸多理由彰显着存在感。
而最后，她逃避似的选择了第三项——哪边都不管，先把孩子生下来。
她哥哥对此倒是非常支持，虽然在办公室里对着她骂了降谷零两个小时，但为她做起安排来，却兴奋地像是放暑假且没有作业的小孩子。到最后才跟她说不要偷偷玩失踪，最好把消息告诉孩子的父亲，让他理清现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忙。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个场景。
话说回来，自那之后降谷零对她未免也太殷勤了吧？她不是说过不需要他想别的吗？
?
在又一次轻度熬夜写论文被劝睡之后，名樱千早强撑着最后一丝耐心，尽可能平静地开口：“放心好了，我有分寸，不会影响到孩子。”
降谷零眉头一皱：“比起孩子，更重要的不应该是你的身体吗？”
难得这样软甜说话的她也好可爱……他的眼前是蒙上了什么滤镜吗？
“诶？”名樱千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可我以前熬夜的时候，你也没有关心过啊。”
“以前那不是因为——”因为以为她是坏女人，他恨不得她早日熬夜过劳猝死吗！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我再写完这两行就去睡了，之后的整理……”
“——都交给我。”降谷零飞快地接上了话。
诶？名樱千早又惊讶起来，她本来想说等她明早起来继续做，但对面这人竟然难得主动揽了下来……果然他还是很在意孩子的事吧，毕竟是第一次当爸爸，她体谅一下好了。
而望着女人从惊讶恢复平静的脸，降谷零也不由得陷入沉思。
难道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没有依赖自己、与自己亲近的意思？不可能吧，她可是对自己表白过了——
客观角度来说，她除了兄长外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异性，如果要结婚，他肯定是第一顺位备选……等一下，萩原好像是她的前男友？该不会她更想跟萩原……
但是应该不会吧？她是喜欢他的，不想让他负责只是因为觉得他不喜欢自己，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们是双箭头，他们一定可以拥有光明的未来！
……这不算自我攻略吧？一定不算！就算真是他有所误解，那也一定是之前长期被她PUA、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她刻意引导的结果，是她终于得偿所愿……总之他必须把人盯得更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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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在美国下了飞机的名樱千早搓了搓下巴。
她不久前完成了毕业答辩，也因为预产期临近，在还未入职的警察厅申请了产假——没入职就休假，这算是相当难得的体验。
组织那边对于她确实有点意见，但她现在顺利拿到了公安的内定，不再是能够轻易舍弃的小角色。且让她潜伏进警察厅原本就是长远计划，也不急于一时，开始歇一两年不算什么，毕竟刚入职也没什么地位，接触不到什么秘密……再说原本想给她的任务都有人代做。
“真的很辛苦啊——一边应付导师，一边应付贝尔摩德，还要一边应付降谷零——哦他现在拿到代号叫波本了。”
早一步到来帮她做安排的榊悠真挑了挑眉：“不喜欢？”
“嘛，有人照顾倒是没什么不好，就是总觉得哪里别扭。”名樱千早扶着肚子摇了摇头，“我还是更习惯他以前演技明显的逢场作戏，最近那黏人劲简直像是小母猫。”
早已看透全局的榊悠真也摇了摇头，随口扯开了话题：“病房已经安排好了，你可以安心住上三个月。”
其实她没有住院的必要，但她仍处在复健期的母亲不久前转来了这所医院，这是她难得能与母亲相处的机会，她也想趁此时想清楚自己未来的道路。
“诶——还发生过这种事啊。”名樱咲夜靠在床头，温柔地望着自己已然长大的女儿，目光停留在她隆起的腹部，“一直没有问过你，孩子的父亲是什么人？”
降谷零在榊悠真「无意」的透露中获得线索、偷偷找过来探望的时候，就恰好在门口听到了这句话。
他立刻竖起了耳朵。
“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后辈，刚认识的时候有点莽撞，好几次差点把我拖下水——看吧，这里的疤痕，就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
……他有点心虚还有点急。
“在我英明的指导下，总算成长起来一点，只有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房间里传来几声轻笑，大概是因为她比划的「一点点」实在太小。
“但是……他是很值得尊敬的人。”
降谷零屏住了呼吸。
“能够承担起那样的罪，在见识过那种程度的黑暗后还能保有本心，成为我能将全部都托付给他的优秀警察……真的，是非常厉害的人。”
脸颊有点发烫。
“也是让我由衷感到骄傲的人。”
果然她是喜欢他的——
就算是自我攻略，他也再无路可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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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再次见到名樱千早的时候，孩子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他只看到了照片，那是个幸运地继承了很多隐性基因的男孩，拥有淡金色的头发和灰色的眼睛，以及与母亲一样白皙的皮肤。
她最终决定回来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事业，而那孩子的存在会成为他们两人的弱点。
“拜托给了我以前的某位家庭教师，在意大利。”将长发扎成单马尾的女人靠在窗台上，背后映着温暖明亮的阳光，“在他身边绝对安全，而且那边也有很喜欢小婴儿的女性好友。”
鬓角的头发垂下一缕，她将其轻轻掖在耳后，露出温柔美好的笑容。
“但一直躲藏着是不行的，我要创造能够让那孩子在我和母亲的注视下、在阳光里平安成长的世界，所以，那个组织——”
“那个组织由我们一起来毁灭。”感觉心又一次被击中的降谷零接上了话，“在那之后，你愿意与我结婚吗？”
“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来这样一句话的名樱千早愣了一下，接着忙不迭地摆起了手，“不、我不是说过，这孩子的事你不用担心，不需要你承担责任……”
……刚被击中的心忽然疲惫起来。
“千早！”
“嗯？”
……但她歪头表示疑惑的表情也好可爱。
“与孩子无关。”降谷零深深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跟你结婚——我喜欢你，是想要永远跟你一起生活的恋心，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名樱千早瞪圆眼睛点了点头。
明白是明白了，倒也不是不行，如果非要结婚，她也觉得跟同行结婚比较好，而降谷零是相当不错的人选……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突然就被喜欢上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零零的自我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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